第70章 刀柄(1 / 1)

怪癖 弦泠兮 1185 字 16小时前

秋榕榕给周景行说的这些话弄得内心寒凉,原本药物引发的那些燥热感也渐渐散去。

冷热交替让她头疼欲裂。

周景行的温柔并不完全是伪装。

他本就温润如玉,若放在古时候说一声翩翩公子也不为过。

周景行不喜欢暴力。

暴力只是他的手段。

他拔掉她的五根指甲,是想通过这种惩罚,达到她不敢轻易逃走的目的,而不是他觉得这样做很开心。

他每次伤害她,皆是出于理智。

没有一时冲动,更不会是出于愤怒,嫉妒或者其他什么感情。

那是周景行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他可以一边伤害她,一边温柔地抱着她。

秋榕榕觉得他无坚不摧。

不可撼动。

“如果我爸爸妈妈真的做错了事,他们现在也已经死去,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你不应该怪罪我。”

秋榕榕从来没有把谭爸爸的仇算在谭松身上。

她觉得,父母做错了事,不该让孩子偿还。

孩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父母的附庸。

显然,周景行不是这么想的。

“你的父母靠害人获得了财富,你作为他们的孩子虽然不知情,但是也享受了富裕的生活,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你凭什么觉得你无辜?”

“可我过得并不富裕。”秋榕榕反驳到。

她从小勤俭节约。

她的父母把大多数家产都拿去做慈善。

对于秋榕榕,爸爸妈妈只给她所需要的,她连奢侈品的名字都认不齐全,全身上下也没一样东西能和富裕沾边。

就连爸爸妈妈死后,也仅仅留下那栋死了人的房子。

除此之外,无其他资产。

怎么能怪罪她呢?

“如果仅仅是因为我在家里吃了一日三餐,睡了一张床,就要用这么惨烈的方式来归还,那我……那我……”秋榕榕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这十年,我走到这一步,不是为了宽恕。”周景行眼底的暗色是深海里翻涌的暗潮,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秋榕榕缠绕着绷带的指尖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不是宽恕,是放过。”

她希望,周景行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周景行反问她:“你知道那场火灾死了多少人吗?”

秋榕榕神色一滞,她不知。

那是被遗忘在过去的陈年旧事。

无论多么的惨烈,时间还是让人们忘却它。

周景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眼尾没跟着扬起,眼底的光微凉。

他说:“我记得。”

他永远记得那天,金橘色的落日被滚动的烟雾吞没,大火一共烧了二十天未扑灭,损失过千亿,无数古董字画葬火海,又因纵火犯在逃走时炸断了进入救援的唯一公路,导致火势没受到控制,无数人葬身火海。

凶手纵火的证据在那场大火里没有留下来。

这些年,周景行、沈砚川和江无渡聚在一起,为的就是向当年的始作俑者复仇。

“火不是我放的。”

“你在凶手的肚子里,是凶手的一部分,整个过程,你都有参与。”

“你若觉得我有罪,可以诉诸法律让我赔偿……”

“那样太轻了!”周景行声线微微提高,“秋榕榕,如果你觉得我们是恶魔,没有关系,因为恶魔有恶魔的正义。”

“我们为你量身定做了刑罚。”

“你能撑多久,便能活多久。”

秋榕榕察觉周景行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她赶紧安抚他,“看看我身上的伤,其实我早就已经得到了惩罚。”

周景行的声音有些凉薄,“哪怕到现在,你都没有为你的父母忏悔。”

“你不够畏惧我。”

他眼神一点点转向她,那一瞬的目光太深太沉,是燃尽火焰的焦炭,在死寂里透着旧伤的温度。

他抚摸着她眼角的红晕。

“没关系,我会让你害怕。”

秋榕榕本能地往被子里躲了躲。

周景行拿出匕首,这把匕首曾经压在她的枕头底下,给她安慰,而现在刀尖转向了她。

“这是惩罚。”

他用刀尖挑开她睡裙的带子。

解下领带,将她的双手束缚在床头。

“从今天起,你将会恐惧性爱。”

他分开她。

鲜血顺着刀柄滴在了他的手上。

除了疼痛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周景行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明明溢满了悲伤,却没有一滴泪水滑落。

惨叫声倒是不绝于耳。

秋榕榕不是太能忍受疼痛的人。

她的瞳孔失去焦距,变得空洞。

试图掌握自己呼吸的节奏,来减缓疼痛。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

更没有身体上的交流。

他注视着她的反应,手指捏着刀尖操纵着刀柄。

女生的第一次不一定会流血。

如果足够温柔,技术足够好,是可以不流血的。

但他让她流了很多血。

给她屈辱。

她没有求饶,也没有叫他停下。

因为没有用。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秋榕榕试图和周景行说话。

她问他:“你知道吗?我一直不喜欢秋这个姓氏。”

周景行没有回答。

这个姓氏,是她痛苦的根源。

姓氏将她和她的父母绑定在一起。

连同着父母留下的业障。

让她一起偿还。

因为他的手下的动作变重。

秋榕榕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脸色又白了半分。

她眼前一阵发黑,昏昏沉沉。

“我……呼……我生在盛夏,却得了个秋的姓……”她的声音沙哑轻微,无力地喘息,“秋天啊,万物凋零,比不上夏季生机勃勃……”

“爸爸妈妈……他们足够爱我……”她眼睫颤抖,额角冷汗涔涔,透过疼痛看到遥远的过去,“他们给我取名榕,榕树的榕,四季常青,一木成林。”

“我喜欢榕树……它不够硬,不适合做家具,也不适合烧柴……所以伐木的人不会去砍它。”

“它活着,只是为了安安静静地生长……不被伤害……”

她闭上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轻微颤动,似笑非笑。

“他们说……那是平平安安的意思。”

“我的名字是平平安安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