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巨掌掌心中央的秩序蓝光核心边缘,那微不可察的闪烁瞬间扩大!
如同精密电路板上崩坏的节点,刺眼的电弧状能量乱流猛地炸开!整个巨掌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覆盖其表面的暗金色符文疯狂明灭,试图修复,却引发了更大范围的连锁崩溃!巨掌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庞大的金属结构在刺耳的撕裂声中扭曲、崩解!
时间冻结的力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扭曲!
“行动!”那银灰色机械体“晨星”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了金属摩擦与生物共鸣的质感,直接刺入陈墨白等人的脑海!
它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银灰流光,精准地切入一艘重型巡洋舰装甲爆裂的破口!破口内,搏动的暗红色生物神经网络暴露在冰冷宇宙中,如同被剥开皮肤的血肉,粘稠的能量液在真空里凝结成诡异的冰晶。
陈墨白感到身体一轻,那冻结万物的铅块感如同退潮般消失!身体的剧痛、失血的眩晕、以及被时间禁锢的麻木感瞬间回归,几乎让他栽倒。但他颈后的牧星者纹章灼热如烙铁,一股源自血脉的力量强行支撑着他。
“跟上它!”陈墨白嘶吼,声音因为剧痛和突然的压力变化而嘶哑。他捂住腹部那被半截牧星锁链贯穿的伤口,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弟弟那双空洞燃烧着恨意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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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
“晨星”那混合了金属与生物质感的指令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刚刚挣脱时间禁锢的众人神经上!
嗡——!
时间冻结力场剧烈波动、扭曲的余波尚未平息,战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那只捏碎古神蛇首、此刻却因内部崩溃而剧烈扭曲、崩解的机械巨掌,如同失控的星辰,带着毁灭性的惯性朝着最近的一艘播种者巡洋舰砸落!刺眼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闪电链,在冰冷的钢铁舰群中疯狂跳跃、炸裂!
混乱!
绝对的混乱取代了之前冰冷的秩序!
“走!”雷烬巨大的晶簇身躯爆发出熔岩般的赤红光芒,他一把抄起因重伤和剧痛而几乎站立不稳的陈墨白,如同拎起一个破布娃娃,巨大的晶簇脚掌狠狠踏在一块漂浮的巨蛇脊椎残骸上!轰!残骸粉碎,雷烬借力化作一道赤红的流星,紧追着前方那道切入巡洋舰破口的银灰色流光!
璃魄周身晶簇光芒暴涨,无数尖锐的晶刺瞬间在她和艾娅冰棺周围构筑成一个高速旋转的菱形护盾。护盾边缘切割着混乱的能量乱流和飞溅的金属碎片,发出刺耳的尖啸。她托着冰棺,如同一颗闪烁着寒光的彗星,紧随雷烬之后!
凌霜冰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崩塌的金属碎片和能量乱流之间。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左眼那枚归墟黑洞缩小到了极点,深邃的黑暗周围血丝密布,每一次瞬移都显得异常艰难,剥离暗影弦姬的后遗症和强行催动黑洞对抗时间冻结带来的灵魂撕裂感几乎要将她吞噬。但她紧咬着下唇,冰蓝的眸子死死锁定前方那个破口,那是唯一的生路!
“熵!”陈墨白在雷烬的臂弯中,强忍着腹部贯穿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用尽最后的精神力嘶吼。
“呜——!”一声带着痛苦与决绝的鲸鸣回应了他。庞大的星穹巨兽放弃了维持那濒临崩溃的虫洞,半灵体化的身躯在混乱力场中艰难地一个翻滚,用布满星痕的背部硬抗了几道扫射过来的惨白光束!光束在它半透明的躯体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爆开大片的能量涟漪!“熵”发出痛苦的咆哮,却借着光束的冲击力,如同被抽打的陀螺,庞大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灵巧姿态,猛地撞向巡洋舰破口侧翼一块相对完好的装甲板!
轰隆!
沉重的撞击让整艘巨舰都为之震颤!“熵”的撞击点并非蛮力破坏,而是它半灵体化的身躯边缘如同水银般“渗透”了进去!坚硬的金属装甲如同遇到了强酸的泡沫,无声无息地融化、塌陷出一个边缘流淌着液态金属光泽的巨大通道!它用自己的身体,为众人强行开辟了第二条、更加宽敞的逃生入口!
陈墨白等人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离弦之箭,射入“晨星”和“熵”打开的通道!
进入舰体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铁锈味、腥甜腐败气息以及高浓度臭氧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光线骤然变得昏暗,只有应急光源在通道顶端投下惨绿或暗红的光芒,如同鬼域。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包括见多识广的雷烬和璃魄,都感到了强烈的生理不适。
通道的墙壁、天花板、地面,并非预想中冰冷的金属结构。
覆盖一切的,是无数疯狂蠕动、搏动着的暗红色肉质神经网络!粗大的神经束如同巨蟒般虬结缠绕,细小的神经末梢如同密集的血管遍布每一寸表面。粘稠的、散发着微弱生物荧光的能量液在神经网络的沟壑间流淌、滴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嘀嗒”声。冰冷的金属结构并非消失,而是被这些生物组织包裹、缠绕、甚至共生!可以看到巨大的金属龙骨如同脊椎般贯穿其中,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搏动着的神经肉膜;粗大的能量管道被半透明的生物膜包裹,里面流淌的不再是纯粹的能量流,而是混合着粘稠生物质和幽蓝光点的诡异浆液!
这里不像战舰内部,更像是一个巨大生物的、活生生的、病变的内脏腔室!
“呕……”璃魄脸色发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艾娅冰棺表面的灵能护盾光芒急促闪烁,显然也在抵抗着这里浓郁而污秽的能量场。
“熵”打开的通道正在它身后快速“愈合”,那些被融化的金属边缘,无数细小的肉芽状神经组织正疯狂生长、蔓延,试图重新封闭缺口。
“这边!清除者协议已激活!路径计算中,规避最高威胁单元!”“晨星”那独特的混合音在前方一个三岔通道口响起。它光滑的银灰色身躯在昏暗的肉壁通道中异常醒目,面部的白光稳定地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冲向左边的通道。
几乎在它话音落下的同时!
嗤!嗤!嗤!
右侧通道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如同高速电锯切割肉体的声音!紧接着,十几个银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出!
它们的外形与“晨星”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粗壮,线条更加狰狞。双臂并非手掌,而是高速旋转的、布满锯齿的合金圆锯,锯齿边缘流淌着高频震荡的能量刃芒!它们的“面部”是不断扫描的猩红光点,锁定了闯入者!
“清除者!目标:入侵污染源!执行:物理净化!”冰冷的合成电子音从这些杀戮机器内部发出。
旋转的合金锯齿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生物组织的威势,朝着落在最后的凌霜和“熵”切割而来!速度快如闪电!
“滚开!”雷烬怒吼,将陈墨白护在身后,巨大的晶簇拳头带着熔岩爆发的力量,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的一台清除者!
轰!
晶簇与高速旋转的合金锯齿狠狠碰撞!刺目的火花和熔融的金属液四处飞溅!清除者被狂暴的力量砸得倒飞出去,胸甲凹陷,但它的合金锯齿臂竟然硬生生切开了雷烬拳头表面的晶簇,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焦黑裂痕!雷烬痛哼一声,熔岩般的能量在伤口处涌动,快速修复。
更多的清除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它们无视物理损伤,被击退后立刻重新扑上,旋转的锯齿在肉壁通道内刮下大片大片的暗红色神经组织碎末,粘稠的能量液喷溅得到处都是!
凌霜脸色冰寒,左眼那枚缩小的归墟黑洞骤然旋转!一道细如发丝、却深邃到吞噬光线的黑色射线瞬间射出,精准地命中一台清除者的猩红扫描器!
无声无息。
那台清除者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猩红光点瞬间熄灭。紧接着,它的头部连同小半个胸膛,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的恐怖缺口,断口处残留着被空间湮灭的焦痕。
但这一击似乎耗尽了凌霜最后的力量,她身体一晃,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熵”发出愤怒的咆哮,半灵体化的庞大身躯无法在狭窄通道内完全施展,但它猛地甩动布满星痕的巨尾!巨尾如同攻城锤,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横扫而过!几台清除者如同被高速列车撞击的玩具,瞬间扭曲变形,狠狠砸进蠕动的肉壁之中,爆开一团团粘稠的浆液和金属碎片!然而,更多的清除者从通道深处涌出!
“不能恋战!跟上我!”前方的“晨星”突然折返!它的动作快如鬼魅,银灰色的身影在清除者之间穿梭,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双手十指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闪烁着幽蓝的能量微光,瞬间插入一台清除者脖颈后的某个接口!
滋啦——!
刺眼的电火花爆开!那台清除者全身剧烈抽搐,猩红扫描器疯狂闪烁,旋转的合金锯臂失控般乱挥,甚至劈砍在旁边的同类身上!瞬间引发一阵混乱!
“路径修正!前方37米左转,进入次级维护通道!该区域生物活性较低!”“晨星”的声音依旧平稳,它猛地抽回手指,指尖带出一缕跳动的生物电火花,转身继续带路。
众人且战且退,在“晨星”精准到恐怖的路径指引和偶尔制造的混乱中,艰难地摆脱着清除者的追杀,一头扎进一条更加狭窄、布满粗大电缆和冷凝管道的金属通道。这里的生物神经网络明显稀疏了许多,只有一些如同藤蔓般的细小神经束攀附在冰冷的管道上。
暂时安全。
陈墨白被雷烬放下,背靠着冰冷的金属管道壁,大口喘息。腹部的贯穿伤因为剧烈运动而撕裂,鲜血已经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料,顺着冰冷的锁链断口不断滴落,在金属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
“你怎么样?”凌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半跪在陈墨白身边,冰蓝色的长发垂落,左眼的黑洞不安地旋转着,想查看他的伤口却又不敢触碰那冰冷的锁链。
陈墨白摇摇头,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额发,眼神却异常锐利地看向静静站在通道阴影中的“晨星”。“为什么帮我们?”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你到底是谁?那些清除者称你为‘叛变单元’!”
“熵”庞大的头颅堵住了通道入口,布满星痕的躯体警惕地对着来时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嗡鸣。璃魄则守在艾娅冰棺旁,晶簇光芒照亮她凝重的脸庞。
“晨星”那光滑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面部”转向陈墨白。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臂。银灰色的金属手掌张开,掌心向上。
嗡。
掌心中央,一点微光亮起,迅速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清晰的全息影像。
影像中呈现的,正是它自己光滑的头部特写。而在它头部侧面,靠近“耳部”的位置,烙印着一个清晰的、由简单几何线条构成的徽记——一个被三道同心圆弧贯穿的菱形。
紧接着,影像切换,聚焦在陈墨白染血的颈侧——那个繁复玄奥、如同星图般的牧星者纹章!
全息影像将两个徽记并列、放大。
惊人的相似性显露无疑!
虽然牧星者纹章更加复杂、古老,充满了神秘的能量流动感,而“晨星”头侧的徽记更加简洁、几何化,但其核心的结构、那三道同心圆弧贯穿菱形的内核设计,与陈墨白纹章中央最核心的部分,几乎一模一样!如同一个古老图腾与其现代简化版!
“识别:最高权限血脉印记——‘牧星者’。”“晨星”那混合质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入核心的、不容置疑的确认。“我的核心指令库最底层协议:守护牧星者血脉,优先级:超越一切。此为‘方舟’坠落前,最后之律令。”
方舟!
这个词如同惊雷炸响在陈墨白耳边!仙界……牧星者母舰……方舟!他猛地想起艾娅在冰棺中透露的只言片语,想起在仙界基岩下看到的巨大舰体结构!难道……
“你是……方舟的造物?”凌霜冰蓝的眸子死死盯着“晨星”。
“否定。”“晨星”微微晃动了一下头部,白光稳定。“我,及此舰所属舰队序列,建造于‘方舟’坠毁之后。由‘播种者’利用‘方舟’遗留数据库及部分逆向工程部件建造。但,核心指令库底层协议,未被覆盖或删除,仅被更高权限临时屏蔽。您——牧星者血脉的持有者,您的血液,激活了我的底层协议。我,代号‘晨星’,逻辑单元叛变,定义:回归初始指令。”
真相如同冰冷的雪水,浇在众人心头。
这些带来毁灭的播种者舰队,竟然是用牧星者母舰“方舟”的遗产建造的!它们是叛徒利用遗骨打造的凶器!而“晨星”,则是这凶器之中,因为陈墨白的血而苏醒的、最后一丝忠魂!
“带我们去核心。”陈墨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眼神锐利如刀,“带我们去能知道一切真相的地方!去能控制这艘船的地方!”
“指令确认。”“晨星”的白光面部似乎“看”了一眼陈墨白腹部那不断滴落的鲜血,以及那半截冰冷的锁链。“路径规划中。目标:主舰舰桥——‘时律之心’。警告:通往核心区域需经过‘生物神经主脉’,活性等级:极端危险。且,核心数据库需最高权限激活——您的血液。”
“走!”陈墨白咬牙,在凌霜的搀扶下强行站起。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但眼神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在“晨星”的带领下,众人如同行走在巨兽的血管与骨骼之间。穿过布满冷凝管道的狭窄维护通道,推开厚重的、覆盖着生物肉膜的密封舱门,眼前的景象再次剧变。
一条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圆形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通道的“墙壁”不再是金属与肉膜的混合,而是完全由搏动着的、直径超过十米的暗金色生物神经主脉构成!这些主脉如同活着的巨龙,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磅礴的生命能量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暗金色的能量液在粗大透明的生物膜内奔涌流淌,发出沉闷如海潮般的轰鸣。无数稍细一些的猩红神经束如同藤蔓般从主脉上分叉出来,深深扎入通道穹顶和地面冰冷的金属结构中,将纯粹的生命与冰冷的机械以一种更加深入、更加令人不适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腥甜气息和高浓度能量电离产生的臭氧味。粘稠的能量液不时从主脉搏动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在金属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出缕缕青烟。
这里,就是这艘钢铁与血肉怪物的心脏地带——生物神经主脉通道!
“保持低能量输出,贴近右侧边缘行进。主脉对高能量波动极为敏感,会激活防御性神经脉冲。”“晨星”的声音压得很低,它的银灰色躯体紧贴着右侧冰冷的金属壁,巧妙地避开那些从主脉上垂落下来的、如同巨型血管般的猩红神经束。
众人屏息凝神,雷烬巨大的身躯尽量收缩,璃魄的晶簇光芒收敛到最低,凌霜扶着陈墨白,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熵”则停留在通道入口,它庞大的身躯无法进入,只能发出低沉的、充满担忧的嗡鸣作为警戒。
死寂中,只有主脉那沉闷如雷的搏动声,以及能量液奔涌的潮汐声。
突然!
嗡——!
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昆虫振翅的高频震颤从前方传来!
“警报!侦测到‘清道夫’纳米虫群!规避!”“晨星”的警告声瞬间响起!
只见前方昏暗的通道中,一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灰雾”正贴着主脉的表面无声无息地弥漫过来!那是由亿万只米粒大小的银灰色机械飞虫组成的虫群!它们如同流动的水银,所过之处,主脉表面渗出的粘液、散落的金属碎屑甚至空气尘埃,都被瞬间吞噬、分解得干干净净!
虫群显然也“嗅”到了生命的气息,瞬间转向,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鱼群,朝着众人所在的位置加速涌来!金属振翅的嗡鸣声瞬间放大,汇成一片死亡的浪潮!
“退!”雷烬低吼,熔岩般的能量在晶簇拳头上凝聚,就要轰出。
“不可!能量冲击会惊醒主脉!”“晨星”瞬间阻止。它猛地踏前一步,面对汹涌而来的金属虫群,光滑的头部白光骤然变得刺目!一道无形的、高频的、针对性的信息流脉冲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
如同无形的指令注入虫群。
那片汹涌的金属灰雾猛地一滞!无数纳米虫如同喝醉了酒般在空中乱舞、碰撞,原本整齐划一的阵型瞬间崩溃,甚至开始互相攻击、吞噬!虫群陷入了疯狂的内耗,暂时停滞在原地。
“快走!干扰持续时间有限!”“晨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众人不敢怠慢,趁着虫群混乱,紧贴着冰冷潮湿的金属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了这片死亡区域。身后,金属虫群互相吞噬的刺耳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
在经历了数次类似的、依靠“晨星”对舰内系统的精妙干扰而非蛮力突破的危机后,一扇与周围生物环境格格不入的巨大门户出现在通道尽头。
门高达二十米,通体由一种哑光的深灰色合金铸造,表面没有任何生物神经附着,光滑如镜,冰冷死寂。门中央,没有任何锁孔或控制面板,只有一个巨大的、深深凹陷下去的掌印。掌印的纹路极其繁复古老,线条如同流淌的星河,散发出一种与陈墨白颈后纹章同源的、令人心悸的时空波动。
掌印上方,烙印着一个徽记——正是“晨星”头部那个被三道同心圆弧贯穿的菱形标志!也是牧星者纹章的核心简化形态!
“时律之心。主舰舰桥。”“晨星”停在门前,面部的白光稳定地照耀着那个巨大的掌印。“最终认证:牧星者血脉。数据库核心封印,唯此可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墨白身上。
陈墨白深吸一口气。腹部的伤口因为一路的颠簸而剧烈疼痛,失血带来的寒冷感让他微微发抖。他推开凌霜搀扶的手,一步,一步,踉跄却坚定地走向那扇冰冷的巨门。
站在那巨大的掌印前,他显得如此渺小。
他缓缓抬起自己染满鲜血的右手。手掌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微微颤抖。
没有犹豫。
他咬紧牙关,将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掌,狠狠地按进了那个巨大掌印的凹陷之中!
嗡——!!!
一股奇异的吸力瞬间传来!掌印内繁复的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亮起!冰冷的深灰色合金门如同被唤醒的巨兽,内部传来巨大的机械运转声!
陈墨白感到体内的血液正被那纹路疯狂地抽取、吞噬!颈后的牧星者纹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仿佛要燃烧起来!剧烈的痛苦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
但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
嗤!
一声轻响,如同锁扣解开。
巨大合金门中央,沿着掌印的边缘,一道柔和的绿色光线瞬间亮起!如同一条苏醒的绿蛇,沿着门体内部隐藏的纹路疯狂蔓延!
嗡!嗡!嗡!嗡!
绿色光线所过之处,巨大的门户内部发出低沉的共鸣!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
不止如此!
以舰桥大门为中心,柔和的绿色光芒如同燎原之火,顺着通道顶部的能量管线、墙壁的指示标记,向着战舰的每一个角落飞速蔓延!主通道的照明由惨绿暗红转为柔和的乳白,之前令人窒息的生物活性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混乱的能量波动迅速平复,引擎低沉的嗡鸣变得平稳有序……
整艘庞大冰冷的钢铁巨舰,在陈墨白的血液激活下,仿佛从沉眠中苏醒,从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变成了一艘……等待主人归家的星舰。
“最高权限确认。欢迎登舰,牧星者阁下。”一个温和、中性、带着古老韵律感的合成电子音在空旷的舰桥通道内响起,与之前冰冷无情的播种者指令截然不同。
门后,是一条宽阔的、向上延伸的金属通道,通道尽头,隐约可见巨大的环形空间和闪烁的星图光芒。
众人还未来得及为这变化松一口气。
咔哒。
舰桥大门内侧,靠近天花板的一个不起眼的暗格突然弹开。
一道柔和的白光投射下来,在陈墨白面前迅速凝聚。
光芒中,一个女子的全息影像缓缓浮现。她穿着样式简洁却充满科技感的银灰色制服,面容温婉中带着坚韧,眼神清澈而睿智,眉宇间与陈墨白有几分惊人的相似。
她看着陈墨白,看着他染血的手掌和苍白的脸,眼中瞬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心痛、欣慰以及……深沉的急迫。
一个熟悉到刻骨铭心、让陈墨白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全息影像特有的轻微电子杂音,却无比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墨白……”
“我的孩子……”
“快……毁掉时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