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虫蛇鼠四散退去后，院子里一片黑乎乎的飞虫蛇鼠被砍成几半的尸体，太子丹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太子丹在屋中找了一圈，竟不见了医案，便怀疑起是公孙离搞得鬼。

公孙蛮听了，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有这样的蛊术。”

太子丹看向她：“你离开南疆多年，怎么能确定不是她？”

“小时候读书都没有她的份，学堂因为她浑身的臭味拒绝她入学。学习蛊术不光要靠师父教，还要自身有天赋，这两样她哪个都不占，母亲就安排她待在后院干活，我被你掳走前她是这样，我被你掳走后，她在王府也是这样过的。她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闻训古：“可她现在不是大周皇帝的首席御医，恐怕未必就是什么本事都没有吧！”

公孙蛮抱着胳膊嗤笑一声：“不过是常上山采药，认识几株药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也不过是托了那位长公主的照顾，就在那太医院里浑水摸鱼。再说，即便她粗通医理又怎么？你们这些外人以为医、毒和蛊差别不大，可在南疆，会医会毒和会蛊根本是两回事。”

太子丹听了，便微微打消了怀疑冰妞的念头，说实话，他也不觉得冰妞那女人像什么厉害人物，若是她真有这样的本事，在南疆王府里受欺负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次都不爆发？

太子丹：“难不成是赵锦绮派的什么人？”

公孙蛮：“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自己想办法解决。别再把我牵扯进来，否则，我会去大周皇帝那儿好好说说你们大梁皇室的腌臜事。”说完她抬步离开屋子。

水鬼要上前去追责：“放肆！”

太子丹将人拦住：“今日还是多谢小郡主了。不过我们过去好歹在同一屋檐下住了那么久，还请你顾念旧情不要乱说话，不然，你在那儿受的那些磋磨委屈传出去，相信也能被不少人津津乐道。”

走到门口的公孙蛮身子僵了僵，冷哼一声离开。

闻训古眼中闪过疑惑，看向太子丹，但太子丹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岔开了话题：“看来这大周的水还真是深呐！训古，你这一趟跟我出来吃这么多苦，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闻训古拱手：“殿下，闻家世代为皇室驱使，训古也不例外，定为殿下肝脑涂地。”

太子丹笑着拍拍他的手：“好了。快下去治伤吧！再帮我安抚安抚那些吓昏了头的大人们。”

“是。”

待人走了，太子丹看向水鬼：“你觉得是谁？赵锦绮，硕王，周皇，公孙蛮，还是公孙离？”

水鬼愣了愣：“殿下，赵锦绮确实容易出不同寻常的牌，硕王也深不可测，医案关系周皇安危，您怀疑他们属下都可以理解，可公孙蛮方才不是和我们一起抗敌了吗？而且公孙离也被证实不会蛊术。”

太子丹笑了一声：“在查出真相浮出水面以前，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公孙蛮心思多变，又自得意满，她的话未必能信。至于公孙离，看起来确是不像什么厉害人物，可丢了医案最先倒霉的就是她……公孙离是突破口，你去，从她查起来，必要的话，去找找那位顾大人帮忙，我们也要看看他的诚意才能考虑合作的事。”

“是。”水鬼拱手应下。

第二日却就有了一点眉目，而这眉目来自水鬼。

第二日傍晚，水鬼忽然倒地抽搐，接着牙齿一颗接着一颗脱落，从左手到胳膊再到口的骨头也跟着变软，直到最后一颗牙齿脱落，这一路的骨头又慢慢变硬回来，人也渐渐清醒了。

公孙蛮又被揪来，她说是有人将毒下在他的左手上，所以牙齿脱落时，从左手到口的骨头会跟着软下去。但这毒不致命，就只是冲着卸掉那一口牙去的。

接着她又在太子丹房中一角的置物架上看到了那半只拳头大的蜗牛壳般的子母应声虫，拿起来一看，已经死了：“这东西哪来的？”

太子丹摇摇头，招来侍女问。

侍女：“奴婢昨天收拾屋子在靠窗的榻席边发现了这个，看起来白白的，很是干净可爱，以为是殿下的什么玩物，便将它放到了置物架上。”

太子丹：“我也没注意，怎么会多了这么个东西。”

公孙蛮笑道：“有人用它听过你的墙角。”她于是将子母应声虫的用途说了，并道：“这东西长在南疆的深山里，我也只是小时候在我母亲那见过一回，离开深山的生长环境，子母应声虫本就很难养活，居然还有人把它带到大周来用。看来，你们这次得罪的，果真是南疆的什么隐世高人。”

送走公孙蛮，太子丹想了想这几日来过他房里的人，又去看了眼牙齿掉光了的水鬼，心里忽然有个怀疑：“你去偷医案时，是不是掰掉了公孙离养的那条蛇的一颗牙？”

水鬼惊坐起身，唇向内凹，呜呜含糊说道：“是，那蛇守在盒子上，我拿死老鼠也诱不走。我只得与它缠斗，就顺手掰断了它一只毒牙……殿，殿下，是公孙离，她报复我，给我下的毒？”

水鬼疑惑的道：“可，她怎么知道是我？明面上一直是您和闻将军进宫去找她治病的。”

水鬼越说脊背越凉：“昨天，昨天她来的时候，确实想伸手碰我受伤的的这只右手，可她没碰到啊？怎么下毒会下到左手上？”

太子丹眯着眼：“若真是她，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下毒，还能把南疆深山里的不易养活的虫子带到大周养活，那以往我们对这位公孙离郡主可都看的太轻了，她才是藏的最好的那个。”

水鬼：“如果是这样，那昨夜引飞虫蛇鼠攻击我们的人会不会也是……”

两人互相看一眼，太子丹转身离开：“我明日去宫里探探。”

顿了顿，水鬼道：“说来也奇怪，昨夜那么大动静，大周难道没有一个夜巡的兵士看到吗？竟无一人来救援我们。”

太子丹摩挲着手指：“只怕被什么人给按下来了，宫里不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吗？好像大家都不知道昨夜使馆发生的事一样。”

一连几日太子丹进宫都在离太医院很远的地方便被兵士拦下，不许他接近太医院，在宫中徘徊，换个方向接近太医院，也是同样会被拦下，他连太医院的牌匾都没看到，更别提冰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