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康源推拿(1 / 1)

我名林小风 宜露盛桦 1468 字 18小时前

云州市城东,一片被时光遗忘的老街区,低矮的筒子楼外墙斑驳,缠绕着杂乱的电线,街道狭窄,路边的梧桐树叶子上积着一层洗不净的灰,空气里常年飘着廉价小吃摊的油烟味、下水道隐隐的酸腐气,还有晾晒衣物混合着灰尘的气息。

林小风的新“据点”,就藏在这片市井喧嚣的褶皱里,一间临街的、只有十来个平方的铺面,以前似乎是个卖廉价塑料制品的小杂货店,如今招牌被拆下,只留下一个光秃秃、锈迹斑斑的铁架子,玻璃橱窗蒙着厚厚的灰尘,里面空无一物。

租金便宜得近乎白送,房东是个满口黄牙、眼神浑浊的胖老头,只在乎能不能收到钱,对租客做什么漠不关心,林小风用身上仅存的、工地结算时李铁柱硬塞给他的一点钱,加上典当了那件沾满血污但牌子还不错的夹克,勉强付了三个月租金。

没有招牌,没有宣传,门楣上,他只用毛笔在一张裁剪过的硬纸板上,写了两个朴拙到有些笨拙的字:“康源”。下面一行小字:“推拿,舒筋活络。”

店内的陈设简陋到极点,一张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掉了漆的旧木桌算是前台,里间用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帘子隔开,帘子后,只有一张铺着廉价薄棉褥子的按摩床,床边放着一个矮凳,墙角堆着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一个半人高的中药柜,散发着淡淡的樟脑和木头气味,里面分门别类塞着从孙守拙那里买来的普通药材和一些他自己在城郊结合部荒地寻摸来的、蕴含微弱草木灵气的“杂草”,空气里弥漫着混合的草药味,不算好闻,却有种奇异的宁神效果。

这就是他的起点,一个隐藏在城市最底层褶皱里的、不起眼的推拿小店。

开业头三天,门可罗雀,只有几个探头探脑的老街坊在门口张望一下,看到里面空荡简陋的样子和年轻得过分的“师傅”,摇摇头就走了。林小风也不急,大部分时间盘膝坐在按摩床边的矮凳上,闭目调息,引导着体内七叶噬灵藤残余的药力,配合玉佩缓慢流转的土行灵力,一点一滴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脏腑,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新肉,断裂的肋骨基本愈合,只是用力时还有些隐痛。金鳞甲彻底隐入皮肤之下,只留下一层坚韧的、远超常人的防护。

第四天下午,一个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

来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汉子,皮肤黝黑粗糙,穿着沾满水泥点子的工装,走路时左腿明显有些拖沓,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带着长期被疼痛折磨的烦躁和不耐烦,他叫陈大强,是附近一个小工地的包工头,这片街区的老住户。

“喂,小子!”陈大强嗓门很大,带着工地特有的粗粝,“你这推拿……真能管用?我这老寒腿,阴天下雨疼得钻心,贴膏药像糊墙纸,屁用没有!人民医院拍片子说啥退行性病变,没得治,让回家养着!养他妈个腿!”他骂骂咧咧,显然是疼得狠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撞进来的。

林小风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陈大强那条微跛的左腿,以及他眉宇间郁结的痛苦之气,他站起身,指了指帘子后面:“躺下,裤子卷到膝盖以上。”

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冷淡,没有寻常生意人的热情招呼。

陈大强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拽”的小师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骂咧咧地掀开蓝布帘,笨拙地躺在了那张硬邦邦的按摩床上。“小子,我可丑话说前头,要是没点用,老子可不给钱!还得骂你是个骗子!”

林小风没接话,只是搬过矮凳坐下,他的手指搭上陈大强左腿的膝盖。触手冰凉,皮肉僵硬,关节肿大变形,寒气凝滞其中,如同结了冰的淤泥,堵塞了气血运行的通道。西医所谓的退行性病变,在他此刻敏锐的感知下,就是一团盘踞在关节深处、顽固不化的“寒淤死气”。

玉佩在胸口微微发热,一股温润平和的土行灵力顺着指尖悄然渡入,这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穿透皮肉,直达病灶核心。他没有药理知识去配伍什么特效药,但他拥有更直接的力量——以灵力为“火”,强行煅烧、驱散、疏通!

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开始按压、揉捏,动作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生涩,远不如街边那些花里胡哨的按摩师傅娴熟好看。但每一次按压,那渡入的土行灵力便精准地冲击在寒淤死气最顽固的节点上!

“嘶——!”陈大强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不是疼,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又酸又麻又胀的感觉,从骨头缝里猛地炸开!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在里面钻!他身体瞬间绷紧,额头青筋都暴了起来,“小……小子!你他娘的……”

“忍着。”林小风的声音依旧平淡,手下力道却加重了一分,灵力输出也随之加大,如同无形的烙铁,狠狠烫在那团冰寒淤塞之上!嗤嗤有声!

“嗷!”陈大强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膝盖深处那折磨了他十几年的、如同冰坨子般又冷又硬的“死疙瘩”,正在被一股灼热霸道的力量强行撕裂、融化!剧痛之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松快感开始蔓延!

林小风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精准操控灵力驱散如此顽固的陈年寒淤,对他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和精神力都是不小的负担,他全神贯注,指尖的金芒在皮肤下极其微弱地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玉佩第六漩涡节点的光芒也微微波动着,稳定地提供着支撑。

时间一点点过去,蓝布帘子隔开的小小空间里,只剩下陈大强粗重的喘息和偶尔压抑不住的痛哼,浓郁的药草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艾灸烧灼后的焦糊气息弥漫开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小风收回了手,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分,呼吸略显急促。“好了。三天内,别碰冷水,别干重活,感觉一下。”

陈大强喘着粗气,挣扎着从按摩床上坐起来,他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将左腿放下地,踩实,没有预想中那种熟悉的、针扎般的刺痛和沉重感!他试着走了两步,虽然关节处还有些酸软无力,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僵硬感,竟然消失了大半!走路虽然还不利索,却不再是那种一瘸一拐的拖沓!

“我……我操!”陈大强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用力跺了跺左脚,又走了几个来回,感受着膝盖处传来的、久违的轻松和暖意,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神了!真他娘的神了!小子…不!小师傅!你这手绝了!”

他猛地转过身,看着坐在矮凳上闭目调息的林小风,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他二话不说,从鼓囊囊的钱包里掏出一叠红票子,数也没数,直接拍在旁边的旧木桌上。

“拿着!小师傅!这是诊金!必须拿着!”陈大强嗓门依旧大,却没了之前的烦躁,只剩下激动,“妈的,早知道你这儿真管用,老子早来了!省得受那鸟罪!”

林小风睁开眼,看了一眼桌上那厚厚一沓钱,远超过一次普通推拿的价格,他没推辞,只是微微颔首:“有效就好,以后注意保暖。”

陈大强千恩万谢地走了,走路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神医”、“真人不露相”。

林小风拿起那沓钱,指尖感受着纸币粗糙的质感,不多,但对于此刻的他,是真正的第一桶金,是生存下去的基石。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一条路——用这玉佩赋予的能力,在这凡俗尘世,也能掘出金子。

他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蒙尘的玻璃,给简陋的小店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街对面,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胳膊上纹着狰狞虎头的平头青年,正斜倚在电线杆上抽烟,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康源”那简陋的门面,眼神里带着一种混混特有的、掂量肥羊的审视。

麻烦,似乎总是和机遇结伴而来,林小风的眼神,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