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包拯的指尖抚过万胜门城墙上的裂痕。青砖的断口处粘着些黑色粉末，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光泽。展昭的剑尖挑起一撮，粉末立刻在剑穗玉坠上烧出个焦黑的斑点，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

\"不是寻常火药，\"公孙策戴着麂皮手套，银针在粉末中轻轻搅动。针尖渐渐变成诡异的蓝紫色，表面凝结出细小的晶体。\"掺了硫铁矿和硝石，比例是七比三…...\"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从药囊取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些暗红色粉末，\"这配方…...\"他将两者并排放在阳光下对比，连颗粒的粗细都分毫不差，\"与三年前陈州案缴获的火药一模一样。\"

马汉被安置在门洞下的干草堆上，脸色已经由青转黑。包拯单膝跪地，用匕首尖轻轻掀开他的眼皮。瞳孔收缩得只剩针尖大小，眼白上渗出的血丝组成放射状的网状纹路，如同盛开的血莲。\"陈州案卷怎么记载的？\"他的声音比冰还冷，手指在马汉颈动脉处停留了片刻。

\"《勘冤集》第七卷，\"公孙策快速翻动随身携带的手抄本，羊皮纸页沙沙作响，\"'瞳如针尖，血络成网，此乃南洋箭毒木…...'\"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一行朱笔批注上，\"需用琉球海蛇胆…...\"话音未落，他的银针已刺入马汉人中穴，针尾立刻泛起不正常的青色。

城墙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混着铁甲碰撞的铿锵。王朝浑身湿透地跃下马背，胸前的皮甲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他怀中紧抱着个生铁匣子，匣锁处还挂着半截断箭：\"大人！在崔府密室找到这个！\"铁匣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冷气——里面整齐码放着三十六颗人类臼齿，每颗牙根都钻了细孔，穿着浸过血的红线，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包拯拈起一颗刻着\"狄\"字的臼齿，在阳光下仔细观察。牙齿的咬合面有人为打磨的痕迹，形成细小的凹槽。他突然用力将牙齿砸向城墙。\"咔\"的一声脆响，牙齿碎裂，露出里面暗藏的铜片——片上用微雕技法刻着防区图和兵力配置，每个标记旁都标注着《孙子兵法》中的暗语！

\"不是厌胜，\"他的指甲刮过铜片边缘，露出底下另一层金属，\"是密码，用《孙子兵法》的暗语编写！\"铜片夹层中还有张薄如蝉翼的锡纸，上面记录着各营将领的值宿时辰。

展昭突然拔剑劈向城墙缝隙。湛卢剑的寒光闪过，一块松动的墙砖应声而落，露出里面藏着的油纸包。油纸展开后是张泛黄的漕运图，上面用朱砂标记着九个红点，连起来正是莲花的形状。更骇人的是，每个红点旁都蝇头小楷写着守军姓名，下方还标注着家眷住处和子女就读的私塾名称！

\"要挟。\"公孙策的银针在图纸上移动，针尖在每个名字上稍作停留，\"这些将领的家眷都住在…...\"他的针尖突然颤抖，停在图纸边缘的一个记号上，\"红点标记的位置！这根本不是漕运图，是人质分布图！\"

包拯的尚方剑突然指向图纸角落的一个模糊印记。那是个残缺的莲花纹，花蕊处有个极小的\"崔\"字。剑尖轻轻刮擦，露出印记底下的另一层墨迹。\"不是崔佑远，\"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是崔文焕！三十年前的工部侍郎！\"印记下面还藏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工匠的私记。

突然，马汉剧烈抽搐起来，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公孙策迅速扒开他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出现个莲花状的红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边缘已经呈现紫黑色。\"不是中毒，\"他快速从药囊取出七根银针，分别刺入马汉的七大要穴，\"是蛊！南洋的'血莲蛊'！需要…...\"话音未落，马汉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血沫在空中竟然短暂地形成了莲花的形状。

\"报！\"一个衙役踉跄跑来，右腿插着半截断箭。他刚跑到城门洞就栽倒在地，背后赫然插着支精钢弩箭，箭尾刻着莲花纹。\"在崔府后院...…挖出...…挖出…...\"他挣扎着抬起手，掌心紧握着一块铁牌，随即气绝身亡。

包拯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僵硬的手指。铁牌上刻着精密的齿轮图案，与尚方剑上的机括图完全吻合。翻到背面，一行小字让所有人变色：\"元佑三年军器监制\"——正是陈州案发那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铁牌边缘还粘着片干枯的莲花花瓣，叶脉中渗出暗红色的汁液。

\"去军器监！\"包拯的官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铁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就在此时，万胜门的水闸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九道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组成朵巨大的莲花。阳光照射下，水雾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铁粉，正朝着皇城方向飘去。铁粉所过之处，屋檐的瓦片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