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

凯莉听见一声，立刻向上看去，却空无一物。

背后传来一阵疼痛，将其击倒在地。

“不要相信敌人的任何话语，同时不要让敌人离开你的感知范围。

不管是什么感觉的反馈，眼睛也好，魔力感知也罢，甚至你用魔法或者灵魂去确定。”

凯莉刚想向前爬一段距离好翻滚借力，却被地面突然出现的地刺打断。

刚一停止，上空就出现几枚木棍，迅速落下，锁死她的关节。

“撤离时也一样，后背只能够给相信自己的人。

而你现在无法轻易发力，记住这些感觉与部位。

记住它们的位置，可以在战斗时，让你不至于惨败的几率增加一些。”

随即一个响指，撤下两种魔法。

木剑对准凯莉，再示意她攻来。

......

“要学会专注与分心，宏观上专注，不要让计划出现失误。

微观上分心，注意收集战场反馈，来不断修正计划。

今天就到这里吧，往后你就跟我和克罗艾练习体原，魔力适当锻炼。”

凯莉现在在草原上气喘吁吁，再起不能。

“大人，我，可以留，有价值了吗？”

有些不甘心的凯莉，在地上望着天空，拼尽全力发出询问。

徳洛爱丝一顿，短暂的握紧拳头，随后放松。

“可以留着，至于有没有价值，我的评判标准和你可能不太一样。

你的准则也不必与我一样，我的准则说低也不低，高也不高。

对不同的理解事情有不同的准则，简单讲，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对你，对我，共同适用。包括我可能无能为力，包括你也许未尽全力”

随后身后的流形触手拎起一瓶魔药，放在凯莉身边。

之后准备去趁着这段时间，跟奥亚好好谈谈心。

“克罗艾，收拾一下吧，整理一下目前奥亚学过的，没学过的。

之后奥亚就投入复现研究，能研究就研究，研究不了就尝试创造。

创造不了也可以当个老师，算个起始股。”

让克罗艾离开后，抽来一张座椅，对奥亚正对而坐。

“奥亚，你之后的任务已经有了，我刚才的交谈没避着你。

你知道，你在魔力上的天赋都不如人类的优秀资质，对应投入很大。

至少目前我一个人无法在优先必要支出下，对你们两个认配给最好的。

所以之后，你就只需要学习这些知识，至于魔力，适当锻炼。

体原也保证强身健体，避免生病之类的。

而那些知识，我会给出几十条路供你选择，你往后就根据你喜欢的的方向。

研究、教学、复现，都有些门道，你看你到时候挑哪一个。”

“...”

看着还有些胆怯的奥亚，又看了看外部，随即摇头。

“我知道你想到的都是什么，或许我在骗你们，或者你想变强。

或许是其他，但我直接明说，我讲出一件事，我肯定要负责。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是敌人。

至于你想变强报仇，可以。

我当时说了，我不会拦你，但我也不会帮你。

你如果非要报仇，我理解，你就拿自己的努力来证明，来让我给予你更多的筹码。

但我劝你，认识自己，找到自己，正面自我。

你不适合战斗，如果你非要想通过直接的方式复仇，只会是死路一条。”

听着徳洛爱丝的建议，真话和针刺一样扎在心口。

分明自己终于有了一点可能，自己为数不多的幸运了那么一次。

好不容易，可能已经从那段被观赏当成货物一样的日子可以结束。

可老天却又跟自己开了个玩笑，自己的一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无法控制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直到徳洛爱丝递过来一张手帕。

才缓缓回神，张口想说些什么，却随着悲伤一同咽下。

“但你不是不能复仇，你是自由的。

就算是死亡，也无法成为一个不去做一件事的理由。

正面自己，奥亚，想清楚你想要什么。

你要复仇吗？为此付出生命？”

他点头，徳洛爱丝起身，行至他身后，手放在对方肩部。

“很好，你已经明白了什么是绝对自由，但你就算是拼死也不可能做到。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即使一个人拼尽全力，努力到结局，才会发现没有任何作用。

人也是这样，当一个人真的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才会发觉，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而那些与恶兆纠缠不清的人，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一怒，而受到什么损失。

他们不会恐惧你，不会恐惧现在的你，因为他们也认为你什么都做不到。

他们自持甚高，预料过会有‘不知好歹’的狼崽子回去报复。

所以他们又扶起一批人，看着你们互相争斗，并以此为乐。

他们预料到‘以德报怨’的乌龟会原谅他们，之后不断赞颂所谓仁慈。

你做不到，即使如此，你还愿意去做吗？”

这一次奥亚犹豫了，良久，徳洛爱丝开始提供些助力。

“绝对自由与相对自由不同，绝对自由意在绝对，相对自由则在自由。

相对的需要争取，而绝对不需要，因为你随时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死亡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反馈，即使对方没有因为你而有相应的结果。

你依旧有选择这么做的权利，但与之相对的，绝对权利带来的绝对责任，你也不能逃避。

这就是绝对，是你现在唯一拥有的自由。”

随手控制流形，拿出一层层包装的书。

在说到责任时，流形化成丝线，缠绕住那本层层包装的书本，放在奥亚手里。

之流形绕着奥亚的手，编织成一球形，上演了一出取之满握，拳不能出的戏码。

“你现在可以做任何事情，这是你的自由，绝对自由。

而相对，则是在种族集群里，可以交流的智慧生物集群里，默认的共识。

就是，道德和法律这种另类非魔法的亵渎契约，和克罗艾的亵渎契约同款。

你失去了某些东西和可能，但也会获得相应的回馈。

而你永远不应该失去的底线，就是相对自由和绝对自由的临界点。”

说着撤下流形，转而变成缠绕他的手腕，让他无法放下书本。

但也递出了一把刀，晦涩的告诉他最后的，最原始，最根本的法理。

“某些人，某些蠢货，想要令你退缩，让你‘自愿’放弃相对自由。

但既然是契约，自然可以毁约，他们可以，你也可以。

只是你需要失去，因为这些契约，获取的东西。

可你现在有因为那些，已经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契约与共识获利吗？

如此一算账，你还愿意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