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有人来了(1 / 1)

心神从心湖中抽离出来,宁濡缓缓张开双眼。

这双眸子虽没有宁尘的那般奇异骇人,但其灵动清明,犹胜美玉,远超明镜,绝非常物。

宁濡没有急着起身,双手掐诀,定了定心神。

行事从容不迫,不慌不忙,向来如此,这很宁濡了。

他看向不远处。

那里,小小的滥竽与杜胜蹲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脑袋顶着脑袋,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在抠蚂蚁洞?

只觉有趣,眼含笑意。

视角再次转移,有些慌张,像是在寻找宁尘的身影。

很快,宁濡便发现了盘坐在杏花树下的宁尘,忧心忡忡。

我哥这是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再也没法安坐的宁濡当即吐出一口浊气,赶忙起身,身形掠至宁尘身前,那棵杏花树下,着急忙慌。

他神色慌张,气喘如牛,手指搭在宁尘手腕,闭目细细感受起来。

片刻之后,宁濡长叹一口气,将手指收回。

面色平静,还好还好,脉象平缓,没有受伤。

只是陷入了半睡半醒之中,应该是在修炼。

此时心湖平静无波澜的宁濡缓缓起身,来到杜胜滥竽身后,想看看他俩到底在密谋啥阴谋诡计。

到底是啥东西能叫他俩如此专心致志?

“这是干啥呢?”宁濡开口问道。

宁濡声音不大,可杜胜滥竽就像是被蜜蜂蛰伤一般,蹦跳着起身,大惊小怪,惊慌失措,鬼哭狼嚎。

滥竽反应更是夸张,直接变幻成了那圈冰蓝色的龙纹镯子,跑去了杜胜的手腕上,藏了起来。

宁濡却是面色如常,见怪不怪。

一向如此。

见来人是宁濡后,惊慌中逃到极远处杜胜稳了稳神,俯下身子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吓死了,真是吓死个人哩。

宁濡这小子咋也没个动静啊,害得我还以为是这大半夜的有鬼魅出没了呢。

这多危险啊,要是把我吓坏了,你们就得孤苦伶仃地去武当山了。

要是没了我,你俩还能像这样顺顺当当的游山玩水吗?

大言不惭。

杜胜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本想着宁濡会来给自己说几句好听的。

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宁濡来了,自己好洗耳恭听。

宁濡可是读书人,那场面话说的可不是一般的漂亮,今儿个终于也是轮到我享受一番了。

嗨,说啥好听的啊,都是哥们儿,我杜胜不会对这种芝麻粒儿大小的事儿斤斤计较的。

等了许久,却不见宁濡的身影,杜胜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踮起脚尖开始寻找起了宁濡的身影。

终于,杜胜在自己跟滥竽刚才待着的地方找见了宁濡。

宁濡这小子啥时候也学会鸠占鹊巢了,满脸疑惑。

杜胜蹑手蹑脚地向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宁濡身后,本想对着宁濡来个饿虎扑食的杜胜却被宁濡叫住了,“杜胜。”

做贼心虚的杜胜赶忙应了一声,“在,我在。咋了?”

宁濡头也不回,眼神紧紧盯着地上的法阵阵纹,脸上被敷上了一层淡蓝色的胧朦薄纱,他开口问道:“杜胜,这法阵是你和滥竽勾画出来的吗?”

没反应过来的杜胜顿了顿,片刻之后他说道:“是啊,是滥竽帮我画出来的,我们想着加固一下你设下的这道结界,怕你跟宁尘都在睡觉的时候有坏人进来。”

“咋了,有啥毛病吗?”杜胜问道。

宁濡盯着那道法阵摇了摇头,“没,没问题。”

“你能给我讲讲这道法阵其中的灵气流转吗?还有阵纹应从何处下手落笔。”宁濡问道。

“啊?这个,那个……”

杜胜含糊其辞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知道自己露馅儿了的杜胜说道:“我还是把滥竽叫出来,让他讲给你听吧。”

杜胜刚想学着宁尘的样子弹一下那圈冰蓝色的镯子,把滥竽叫出来,却被宁濡突然拉住了手,停下了他的动作。

不明所以的杜胜看向宁濡,问道:“咋了?”

宁濡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此处庭院那唯一的门洞子,沉声道:“有人来了。”

……

宁尘体内,本命洞天,火府。

宁尘心神被九尾一脚踹到了此处,身形不稳,直接叫他摔倒趴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狼狈坏了。

赶忙起身,拍去身上尘土,宁尘四处张望,还好还好,杜胜没在这儿,要是被那小子看去了,那我还不得被他笑话死啊。

他要是再大嘴巴,回去后再把这事儿告诉冯苗儿张不醉他们,那我就甭想在豫都城抬起头来了。

宁尘满心困惑,九尾姐姐把我丢在这儿干啥?

不是说好了炼化那幅湖水映月图嘛,干嘛踹我。

他巡视一周,见那幅壁画就在自己身前不远处。

莫非九尾姐姐想让我在这儿炼化这壁画,算了算了,不想了,脑袋疼。

来都来了,那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难不成还跑回去?

我才不回去呢,回去了,免不了再挨上几脚,怪疼的。

我可不是杜胜,傻不拉几的。我可聪明了,一点儿都不傻。

随即,宁尘一脸严肃,双腿盘膝坐好,双手掐诀,运转秘术焚炼天地。

只见宁尘不慌不忙地打出几道法印,落在支撑此片天地的那四根由焚炼天地口诀幻化而成的龙纹火柱之上。

登时,四根龙纹火柱燃起熊熊火焰,火光滔天。

渐渐的,那四根龙纹火柱其上的火焰开始凝实,幻化成四头火焰巨龙,盘踞怒吼。

宁尘手腕反转,变换手上印诀,四条火焰巨龙如获敕令,离柱而出,一齐扑杀向那幅立在此片天地中心的湖水映月图壁画。

天地共鸣。

宁尘手中印诀不断变换,四条火焰巨龙也就随之更改攻势,紧而有序。

剥茧抽丝。

那幅壁画虽有反抗,但这终究是在宁尘的地盘上,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加之宁尘的循序渐进,没有急于一口气将它给完完全全地吃下,那幅壁画好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宁尘一笔一笔的拆解剥离开来,慢慢炼化。

水火相杀,终究是被宁尘占了上风。

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