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宁可您从没生过我(1 / 1)

京夜来信 挽青栀 1234 字 1天前

温璟予离开那天,北京下了一场小雪。沈珒没去送她,只吩咐了司机送她去机场。

司机回来后同沈珒讲,“温小姐的航班,目的地在上海。”

沈珒打发司机下去。

沈珒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拿起电话拨通宋杨的号码。

“查一下,上海那边的老洋房最近有没有要出手的,对,院子里有香樟树的,价格无所谓,地段要好。”

温璟予离开前什么都没带走,沈珒送她的那些礼物,昂贵的珠宝首饰,她一样没留。

这一年多,沈珒像是做了一场梦。失而不得,得而复失。沈珒终究没能留住她。

温璟予离开的第一个月,沈珒几乎丧失了睡眠。在他们耳鬓厮磨过的那间卧室里,一瓶酒,一张照片,陪着他到天亮。

失恋并没有让他颓废,沈珒对工作的热情反而更高涨了。私人电话关闭,连他母亲也要通过秘书才能联系上他。

董春莹知道沈珒跟温璟予分手后,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剔除了软肋,意味着这个人将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董春莹怀疑这是沈珒给她演的一出戏,但无妨,她自有办法试探出真假。

沈珒接到他母亲电话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董春莹在电话里叫他回去吃饭,沈珒并没有抗拒。

下午六点,沈珒如约而至。

“沈总这么忙,耽误您工作了。”董春莹还在为下午跟秘书对话的事情耿耿于怀。

沈珒不甚在意,只说:“我这不是乖乖回来听您训话了?”说完,越过董春莹,自顾自钻进屋内,逡巡四周,未见父亲的身影,开口阴阳“”“呦,总长大人今儿不在家?”

董春莹从玄关处走出来,视线落在沈珒身上,“怎么?找你父亲有事?”

沈珒屈膝,在客厅那张黄梨木的大椅上坐下,身体靠着椅背,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没事就不能打听一下?”

顿了顿,又故作恍然:“哦,我忘记了,首长的行程是绝密,哪是我一介草民可以打听的。”

董春莹皱眉,虽然沈珒平时也是这副模样,但她还是感觉,今天的沈珒,放肆的有点过了,像是故意压抑着情绪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看来是真分手了,并不是在演戏。

“你把她送走了?”董春莹坐在沈珒对面,姿态端庄优雅,一副高高在上的菩萨样。

沈珒掀起眼皮睨了一眼对面的母亲,笑着说:“您从哪知道的呀?”

董春莹端起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淡然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沈珒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母亲,片刻后身体骤然前倾,双眼寒气逼人,嘴角挂着薄笑。

“妈,说实话,您是不是在我家里安隐形摄像头了?是不是我跟她在那间房子里的一切都在您的监视之下?没事儿您还看个直播什么的。怎么样?您儿子的实力还不错吧。”

董春莹被他那副荤素不忌的混不吝模样搞得心烦,摆摆手道:“行了,少说胡话。”

沈珒收敛笑容。

“誉儿,今天叫你回来,是跟你商量一下婚期。”董春莹将一本年历推到沈珒面前,“你跟玥儿的生辰八字已经找人批过了。”

嗤!沈珒冷笑,“亏您还是教育口儿的领导,喊破除迷信的口号时,您心不虚吗?”

“沈司誉!”董春莹的耐心被耗尽。

“诶!”沈珒嬉皮笑脸应了一句,“对喽,从今往后,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董春莹看出来了,沈珒现在软硬不吃了。董春莹顿感头痛,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誉儿,你合该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你父亲的位置,不仅仅关乎他自己,更关乎整个沈家。你以为,你大伯能稳坐那个位置那么多年,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前面有你父亲挡着。”

董春莹今天索性摊牌了,“母亲跟你交个底,你父亲这两年的位置不稳,上头那位有意扶持自家人上位。”

沈珒怔了怔,没说什么。

“母亲知道你喜欢那个温璟予。母亲也答应你了,容你在外面养着她。这事宫玥也清楚,母亲试探过她的态度,只要温璟予安分,宫玥也能容得下她。但有一点,绝不能有孩子。”

想到这,董春莹又说:“你在家宴上说她有了,你爷爷当真了,这事儿,还没法儿交代呢。”

沈珒轻笑,“您真是手眼通天。”

董春莹语气严肃:“这事儿不可再犯,如果让我知道有第二次,别怪我容不下她。”

沈珒眉心抽动:“我们已经分手了,您还想怎么样?”

董春莹眯着眼,漫不经心道:“年轻人没定性。”

又说:“要么你把她送出国永远别接回来。”

沈珒暴怒,“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也该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后再没联系过。”

董春莹笑容和煦:“最好是这样。”

沈珒攥紧拳头,片刻后又松手,语气似有自嘲:“妈,我宁可您从来没生过我。”

董春莹眼底划过一丝悲恸,“你不该这样伤母亲的心。”

沈珒面色苍白:“我的心已经死了。”说罢,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沈珒停住,“麻烦您转告宫玥,要是做好了守活寡的准备,就嫁。我除了能给她一个名分,别的什么都给不了。”

“誉儿!”董春莹厉声呵斥。

沈珒没有回应,推门离去。

从红楼离开,沈珒心头一片烦躁。他父母就是有办法,即使他们分开了依然能用她拿捏他。

沈珒忽然想起那句话:无欲则刚。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沦为欲望的奴隶。

敌人会利用欲望去控制他。

他们分手之后,沈珒告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联系她,刻意去遗忘她。但只要回到那间屋子,那间充满她气息的卧室,记忆就开了闸。

意识到这点,他再也没回过那套四合院。

男人的情伤好像很短暂,不过几个月,沈珒恢复如常,笙歌宴饮依旧,黎书禾总能在姚思安组的局上见到他。

沈珒依旧是原来那副模样,矜漠孤傲,顶着一张死人脸在饭局上穿行。偶尔,也会跟着狐朋狗友们胡闹。

姚思安安排姑娘给他,沈珒不主动也不拒绝。那姑娘想喂他喝酒,被沈珒一个眼神吓到。手一抖,尽数撒在沈珒衣服上。

沈珒不悦,却并没有发作,起身去了卫生间。

姚思安给那姑娘使眼色,示意她跟过去服侍。姑娘壮着胆子跟过去,不多时又哭着从卫生间跑出来。

姑娘哭哭啼啼,嘴里嘀嘀咕咕:“太吓人了。”

姚思安走过去安抚几句,问:“怎么了?他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