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七月比东莞更炎热。
阳光如火焰般炙烤着大地,沈星河攥着铯标记卡穿过深南大道时,衬衫后背已经浸出深色的汗渍,那汗渍黏在背上,触感湿腻又闷热。
他抬头望向挂着“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木牌的居民楼,三楼窗户透出昏黄的光,那昏黄的光像一团温暖却又朦胧的雾,弥漫在窗口。
能听见键盘敲击声像急雨般落下,清脆而急促,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闸门时,那铁闸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马化腾正蹲在地上接服务器的电源线。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眼镜片上沾着灰尘,见有人进来便直起腰,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褪色的格子裤上,那汗珠滑落的声音细微却清晰:“沈同学?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来帮我修这堆老古董?”
沈星河没接话,目光扫过墙角堆成山的磁盘和贴满便签的白板。
白板上歪歪扭扭写着“oIcq用户突破十万”,墨迹还没干透,凑近能闻到那淡淡的墨水味。
他摸出铯卡走向服务器机柜,金属表面的纹路在空调漏风的冷气里微微发烫,那热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丝金属特有的凉意。
这是他昨夜在运河边用父亲厂的雕刻机刻的,当时母亲还在楼下喊他吃绿豆汤,说他最近总对着工具箱发呆。
此前,他就一直在研究股权证书和2023年腾讯上市信息之间的某种神秘联系,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加密算法,这让他对接下来的操作有了更深的底气。
“等等。”马化腾突然伸手拦住他,“你上周让我预留的原始股,要拿这个扫?”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像扫描代码时那样锐利,“你说你是海外华侨的侄子,但我查了国际长途记录,你拨号时按的是东莞区号。”
沈星河的指尖在机柜上顿住。
他想起前世在腾讯总部地下三层的情景,那时他作为战略投资人参加董事会,马化腾也是用这种审视代码漏洞的眼神看他。
喉间突然泛起腥甜,他侧身捂住嘴,等再抬头时,掌心里的白手帕已经染了淡红。
“你是不是见过二十年后的腾讯?”马化腾的声音突然低下来。
他盯着那方染血的手帕,喉结动了动,“上周我调试服务器时,误删了刚写好的加密程序。可等我重启机器,丢失的代码完整地回到了原位置,备注里有行小字......”他从裤兜摸出张皱巴巴的便签,“写着‘马总,记得给服务器加散热片’。”
沈星河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他之所以如此执着于腾讯的股权,与他重生前对生命的渴望息息相关,他希望通过改变腾讯的历史来实现某种对生命意义的追寻。
他想起重生第二周溜进市图书馆,用铅笔在《计算机世界》上抄下的oIcq核心代码——那时他蹲在旧报纸堆里,被管理员当小偷追了三条街。
“叮——”
铯卡接触服务器的瞬间,机柜里响起蜂鸣,那蜂鸣声尖锐而刺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沈星河盯着显示器跳出的纤维扫描图,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股权证书的防伪纹路,竟和父亲厂里刚研发的“98型水印纸”完全重合!
他想起三天前在父亲的校办工厂,老周头拍着他肩膀说“小沈总,这批纸的纹路连我都仿不出来”,原来命运早把线头缠在了这里。
“沈先生!”
急促的敲门声惊得服务器风扇转得更响,那风扇转动的呼呼声在空气中回荡。
程莉穿着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挤进来,胸牌上“证监会特调”的字样刺得人眼疼,那金色的字样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她身后跟着四个穿制服的人,其中一个扛着黑箱检测仪,红色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投下血一样的光,那光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色彩。
“根据《证券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我们怀疑你涉及非法股权交易。”程莉的高跟鞋碾过散落在地的电线,发出“哒哒”的声响,“昨夜东莞运河检测到异常量子波动,和你怀里的铯源有关吧?”她指节叩了叩沈星河胸前的口袋,“还有,你父亲工厂的雕刻机,为什么会出现在量子纠缠态数据里?”
沈星河突然笑了。
他从背包里取出台旧雕刻机——正是父亲厂里那台总爱卡刀的“老伙计”,昨天他偷偷拆了电机,在齿轮间塞了片从2023年穿来的芯片。
“真正的股东协议在量子纠缠态。”他扯断衬衫第二颗纽扣,心口处有道月牙形的淡粉色印记,那是重生时留在心脏上的“时空胎记”。
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程莉瞪大眼睛看着屏幕:沈星河的心跳频率,正和显示器上跳动的“腾讯网”域名注册证书水印频率完美重叠。
“非法核能供电!”扛检测仪的男人喊起来,“辐射值超标......”
沈星河将股权证书浸入随身带的电解液,由于之前的研究和发现,淡蓝色的液体里渐渐浮出一串乱码——正是2023年腾讯上市时的股票代码哈希值。
马化腾看着沈星河一系列惊人的操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信念,他意识到沈星河可能真的是在挽救腾讯的未来,而眼前这些人(证监会人员)可能会破坏这一切,于是他抄起了墙角的扳手。
他盯着不断弹出的用户注册信息,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1998年3月15日注册,昵称‘未来的星星’——这是你上周帮我恢复代码时用的账号!”他挥起扳手砸向检测仪,“他救过我的源代码!”
混乱中,沈星河将最后三张铯卡插入服务器。
所有oIcq账号的注册时间栏突然开始闪烁,原本显示“1998年5月”的地方,竟全部变成了“1998年1月1日”,备注栏跳出金色的“时空特供”四个字。
警笛声从楼下传来时,沈星河扶住发烫的服务器机柜。
墙上的水渍倒映出另一个他——穿着2023年的病号服,胸口的月牙印记正与铯卡共振,右手握着的手术刀还沾着未干的血。
那是他重生前最后一次手术,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心脏......
“沈同学!”马化腾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你要的股权确认书,我让人去打印......”
沈星河摸了摸口袋里的示波器说明书——那是今早妹妹塞给他的,说父亲厂里新到的示波器总爱跑频。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突然想起东莞电子城二楼的旧电器市场,那里有台80年代的老示波器,外壳掉漆,但核心元件还能用......
“先别打印。”他对着马化腾笑了笑,把染血的手帕塞进裤兜,“我需要台能测量子波动的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