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六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气急败坏的指着那位娘娘,怒骂叫嚷道:“死老娘们儿,你这明显是在敲诈勒索,巧取豪夺,借题发挥,仗势欺人,我掺了边角料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再退你的排骨钱不就结了吗?我又没有对你造成人身伤害,用得着赔偿精神损失吗?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要我赔偿几十斤排骨,还有这个费那个费的呢?我这是小本买卖,薄利生意,哪来的钱给你赔偿呢?”
那位娘娘也不依不饶的指着袁老六,破口大骂道:“死杂种,胎神精,老娘说的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必不可少,我绝对不会让步!你看你都是好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儿,胡子不刮掉在地上,都可以杵着鸡屎汤子了,你却还在这里弄虚作假,滥竽充数,欺软怕硬,不要逼脸,难道你还有一大堆歪理斜论来反驳我吗?”她拍着自己的脸蛋,继续用羞辱性的语气说道:“你不嫌丢脸丢人,我都替你臊的这脸儿通红,你知道臊皮这两个字,在咱们嘉州的意思是什么吗?说的就是你现在心里的感觉。因为有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听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杆秤,他们都在看你今天怎么幺台!”袁老六被气得暴跳如雷,顿脚捶胸,心口起伏,怒目圆睁,他不断的胡言乱语说道:“气死我了,死老娘们儿,死老太婆,气死我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转过身去,恼羞成怒的抓起案板子上的砍骨刀,用刀指着娘娘,咬牙切齿的说道:“死昌妇,我他妈剁了你!”说着,他操着砍骨刀就朝那位娘娘冲去,那位娘娘明显是被袁老六的举动吓傻了,呆愣在原处瑟瑟发抖。王光洪见状,连忙给张萌萌使了一个“show time”的眼色,后者轻蔑的白了他一眼,欺身向前一步,挡在娘娘身前。张萌萌眼见袁老六的刀砍下来,瞧她果断侧身一闪,用右手轻轻一拨,就把袁老六摔了个四仰八叉,他手里的砍骨刀,也轻而易举的被张萌萌巧妙的夺下。“六叔,这只不过是一点买卖上的纠纷破事儿,又不是杀妻夺子的血海深仇,至于你动刀子,弄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结局吗?”袁老六在地上叫嚷道:“萌萌,你别管,你别管,把刀给我,她今天在众人面前臊了我的脸皮,老子非得剁了她!”
“屁话,你为了狗屁不值的脸皮,就要亲手把自己送进牢笼去吗?你为你的老婆孩子想过吗?你杀了人,他们怎么办呀?”
这个时候,周志强站在人群外,向张萌萌招着手喊道:“萌萌,萌萌,过来,我找你有点事儿。”后者明显会意他的意思,故而把砍骨刀重新丢在了案板子上,走出人群,向周志强跑去。
“你这妮子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叫你别掺和吗?你刚才也答应了呀,怎么还要去多管闲事呢?”
“周叔,袁老六动刀子了呀,我不出手,恐怕今儿个会见血啊!”
“哼,见血也跟你没关系,你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对了,何必去和王光洪他们搅和到一块儿呢?”
张萌萌背着手,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出来说道:“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也想独善其身,平凡度日,怎奈何苍天不许,世道不允啊!”周志强搭着张萌萌的肩膀说道:“呵呵,你这小妮子,装的还挺像,就站在这里,远远的围观就行了,别在进去了,听见了吗?”说罢,周志强就回去,继续给人擦皮鞋了。“知道了,啰嗦。”张萌萌明显不乐意,但也没再向前走了。
这个时候,那位娘娘才回过神,缓过劲来,指着已经站起身的袁老六,破口大骂道:“死杂种,烂杂种,你他玛还想动刀子呀!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都看见了吧,光天化日之下,他要动刀杀人啊!你们快快帮我报警呀!唉唷,天杀的狗畜生啊,居然还想杀人呐!”袁老六刚才听了张萌萌的劝告,他的情绪本来都缓和了些许,可是此时听见这个娘娘,这般口无遮拦的羞骂,他心中的那团怒火再度上窜,瞧他再度跑过去,重新拿起案板上的那把砍骨刀,怒红着眼眶,就向那个娘娘冲了过去。但是娘娘这回明显学聪明了,她见到袁老六向自己冲过来,立即四处躲闪着,随时随地将要劈下来的刀锋。他们二人就这样,一个在前面逃闪,一个在后面追砍,围观的人也四处躲避,生怕运气不好被殃及池鱼。王光洪和小蜻蜓见到这副场景,也有些肝颤胆怯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张萌萌更是懒的不想再管这件事了,因为她看得出来,其实这个娘娘也不是什么善茬,现在被袁老六追着砍,也是背死活该打栽栽。
而那个娘娘跑着跑着,她发现自己的体力,明显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站在一旁的王光洪,竟然有着那么大块的身躯。这他玛完全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坚堡强垒嘛!于是她灵机一动,立时在心中就有了主意。她余光瞟见袁老六的砍骨刀,向自己再度劈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娘娘马上巧妙的扭转身体,来了一个灵活的90度折转,躲藏进了王光洪那肥胖身体的背后。而此时的袁老六已经杀红了眼,他明显失去了理智,砍骨刀向娘娘砍下去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收力的意思,就像是一定要把对方置于死地一样。他的眼睛其实已经看见,娘娘的身体向王光洪身后躲藏了,他的大脑也想要立即指挥右手,停止劈砍的动作,可是这个时候,袁老六那些异常兴奋的末梢神经,分明已经不愿再受大脑的控制了。所以最终他手里的砍骨刀,就这样非他本意,却又力道十足的劈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