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易川闻言身躯一震，难以置信，彻底被惊到。
那是早就泯灭在历史长河中的生灵，古往今来，关于妖的记载很多，但是至今已经再无人提起。
只因一个人的出现，荡妖除魔天下六十年，直接杀到妖魔鬼怪绝种断代，还了天下一个晴朗太平。
当然，这些都是典籍中记载的传说，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眼下，这样的生灵被重新提起，易川只觉得心中多了些寒意。
“折叠空间后的洪荒大山有妖，自称古妖一族，我曾见过，也与其厮杀，险些被斩命丧大山，最终逃了出来。”
鹤王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些隐秘之事，让易川心神震动，不能平静。
“那一族极其强大，狂暴嗜杀，掌控很多王兽，这也是王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到折叠空间的原因。”
妖还存世，栖居在折叠空间内，暗中操控一些王兽，所图不明，这绝对是大事，传出去必定轰动世间。
“当年，我带着真儿穿越洪荒大山，也在那时，分出了他一半的兽元留在一处福地，受天地滋养，只待日后取回，以开王境。”
鹤王直言，如今，它无法再踏入那里，一旦踏入，会被古妖瞬间感应到，至于鹤真，则是缺少一半兽元，无法承受那里的完整天地规则。
面对鹤王的坦诚，易川陷入了沉思。
鹤王没有隐瞒，言语真诚，让他没有过多怀疑，只是，这其中凶险他不用想也知道，必然九死一生。
那可是妖！
曾经祸乱一方天地，生灵涂炭，若非那位，大地早已破碎，人族死尽。
“小友不必多想，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可在此地修行，我不会强人所难。”
鹤王温声开口道，到如今它的境界，一言一行都直抒本心，不会虚伪做作。
“为什么选择我。”
易川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鹤真他相信你，在他眼中，你与其他人不同，我也与唐道友有所交流去验证，你值得信任。”
鹤王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你很强，比我看中的任何一人都强。”
这个评价太高了！还是出自鹤王之口。
若是让他人听到，怕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易川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夸赞他，弄得他都不知如何接话。
“你此行为成王而来，洪荒大山中亦有你破开王境的机缘。”
鹤王顿了顿，再次抛出一个炸弹。
此话一出，易川立马来了精神，当即问道：“请鹤王指点！”
“我当年游历洪荒大山，曾偶然发现一地，那里造化无穷，精气如海，蕴含极为浓郁的奇异物质，更有仙果灵根。”
鹤王眼中浮现回忆，细细说道。
“那是什么地方？”
易川追问，他已经心动了，如果真存在这样的宝地，他冲击王境的把握会大大提高。
“一个大妖的洞府。”
下一秒，鹤王的话让他心瞬间冷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去大妖的洞府破境？
那和老寿星吃砒霜有什么区别？
易川怀疑，鹤王当初是不是就是因为摸到那头大妖的洞府，才被追杀了大半个洪荒大山。
“我既说出来，自然有办法助你。”
鹤王这时开口道，眼中带着笑意。
易川闻言轻叹，这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坏，合着在这等他呢。
不过，他的确心动了。
“我需要考虑考虑。”
最终，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决定好好想一想。
这其中牵扯太多，华山背后折叠空间内的洪荒大山，危险重重，更是有妖。
这样的生灵恐怖到极致，不然也不会有荡魔天下六十年。
“不急，这段时间你可以在悟道树下修行，无人会来打搅你。”
鹤王微微颔首，随后又道：“秦岭那边，我会关注，有些王兽坏了规矩，必须要有所惩戒。”
这一刻，它不再那么平和，身躯散发出杀气，如同真正的王。
能够打下一座顶级名山，万兽不敢染指，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它离去前，丢给了易川一枚玉简，告知他，这是它当年游历洪荒大山时封存的留影，也许有用。
黑夜如墨，两人屹立峰顶。
“我知道，这样有些唐突与冒昧，但，我入世多年，接触了很多所谓的天之骄子，麒麟之才，唯有你，让我没有抵触，感到心安与信任。”
鹤真神色显得沉默，说出心中所想。
“这是一场等价的交换，你无需如此。”
易川平静道。
他没有王兽老爹为其铺王路，也没有世族资源堆积，更被造王计划放弃，只能靠自身去拼，蹚出一条路。
不说其他，仅是成王的机缘，就足以让他动心，几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随后，鹤真也离去，留下易川一人屹立在悟道树下。
他打开了那枚玉简，神觉探去，一段段影像出现在他识海中，像是放映着电影。
恢弘的连片大山，看不到尽头。
张开双翅，天空便如同黑夜一般的凶禽，振翅冲天。
这是原始之地，又处处充斥着血腥。
画面的最后，那是一处废墟，但地势奇特，宛如群山交汇节点，天地灵气汇聚，肉眼可见有海量精气垂落下来。
这很惊人，庞大的精气像是被直接掠夺接引，滋养着这片地带。
在那遗址中央，一座破败的废墟中，浮现一道雪白的身影，画面到此结束。
毫无疑问，画面最后出现的那道身影就是鹤王。
易川收起玉简，心中有了决断。
“修行本就是一场争渡，畏畏缩缩，瞻前顾后，这不是我本心。”
易川在这一刻，似乎多了些明悟，心境愈发通达，让他反而更加放松。
他平复内心，目光投向身前不远处的悟道古树，旋即迈步走到树下盘坐。
刹那间，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将他包围，蕴含着某种天地之气，精气朝他涌来，树叶簌簌作响，发出阵阵道音。
易川神色在渐渐放松，由一开始的略微紧张慢慢变得平和，他沉浸在这样的状态下，感悟自身。
武道树垂落下的精粹物质涌入他身躯，梳理着躯体，他整个人在发光，金辉映照下，他像是要即刻飞升一般。
远处，鹤王静静立在峰顶巨石上，眼眸光晕流转，目光投向悟道树方向，似可看穿万物。
到最后，它一声轻叹，眼神复杂。
“在这一境，他走到了极致的尽头，再无路可走，王境之下，无人能敌，可这也成为他破境最大的阻碍。”
“他一旦迈入王境，当如蛟龙入海，从此天高海阔。与这样的人生在同一个时代，是幸运，也是悲哀。”
鹤真神色凛然，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
“我从未与他人相比较，修行路上，我只问本心，只求斩尽眼前敌。”
鹤王眼神一变，侧头过来，朗声大笑。
“好，这才是强者之心，我本还有些担心你，现在，再无他虑。”
这一夜，易川盘坐悟道树下，周围一片寂静，鹤王亲自护持，若要传出去，天下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