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闹了，裴恒玉虽然纵着他，不过宇文君安比谁都知道，这个纵容是有限度的！

他通过反复试探，找出了那条线的位置，并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踩踏，成功的让那条线一挪再挪！

但宇文君安知道，每当涉及政事，裴恒玉绝不妥协。

天还没亮透，宇文君安意犹未尽的从裴恒玉的身上滑下来，侧身把人拥入怀中。

他一边用灵力抹去裴恒玉身上的红痕，一边说，“文昭仪没有逃回后宫？看来这一次是死干净了！”

“双喜查过了，”裴恒玉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的心腹侍女交代，朕离京前，她就出了宫，一直没回来过，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死在了泗水。”

宇文君安把裴恒玉身上的痕迹，抹到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一丁点儿端倪，才和外头要了热水。

他揉着裴恒玉的腰，把温和的灵力，渡入经脉，说，“这么说，文昭仪每次出宫，都是这个侍女，在为她遮掩了？”

渡进来的灵力温和，裴恒玉的疲乏舒缓不少，他阖眸趴在枕间，养着精神，“文昭仪的位份不高，后宫又没有正经主子要她日日去露脸。她正好钻了空子，每次施展法术离宫后，那侍女把房门一关，做出闭门谢客的样子，就糊弄过去了。这一次要不是双喜刻意去查，怕是没人知道后宫里少了这么个人！”

“原来如此！”宇文君安想了一会儿，说，“不过文秋山都死了，那个文家……还会有人在乎她么？”

“文秋山死了？”裴恒玉有些诧异。

他按着床板，想翻个身，问问宇文君安怎么回事，但昨夜闹得太狠了，裴恒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手臂还没撑起来，就又跌回锦被里，他无奈的缓着内里的余韵，问宇文君安，“谁说他死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杀的！”宇文君安没想过瞒着裴恒玉，他之前没说，纯粹是把这件事忘了，现在裴恒玉问起来，他一五一十道，“在郓州的时候，我查出他和泗水泛滥有关系，就联合王睿把他抓了起来。在逼供的时候，他没扛住，就被我弄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

镇魂兽也交代过，水淹郓州，就是文秋山的主意，这个人死有余辜，并不可惜。

但他死了，许多线索就断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乱石谷刺杀、狮虎兽发狂、泗水泛滥这些和煞气有关的事，是文昭仪，也就是还魂回来的姜雪心在幕后操纵的，不过，除了这些，姜雪心还做什么？

她死了，她背后的势力，可还没拔干净呢！

现在文秋山也死了，线索全没了，裴恒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室陷入了沉默！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进入仲秋时节的第一个早晨，西风比晨阳来得更加猛烈。

南王府后院儿的槐树，被吹出了哀戚的音调儿，悬于枝叶之间的莲灯，早就不见了踪迹，但树根之下的密室里，鞭笞之声，响了一宿。

“停！”

身着蟒袍的宇文赞终于站了起来，他从黑衣人的手里，接过了寒骨鞭，森然道，“听说这是在佛前供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寒骨鞭，用它刑讯，没人能熬过四十九鞭，因为它留下的鞭伤，会打在魂魄上，即使是死了，也会带到地狱去！”

“哈哈哈！”

被铁链拴着的人，早已失掉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容貌，松垮的外皮下，包裹着扭曲的枯骨，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没有恐惧，出口的话，依旧嚣张，“地狱算什么？本座又不是没去过，你以为本座会怕你？”

“不怕么？”宇文赞摩挲着手中的寒骨鞭，几近透明的脊骨在他的手里泛着幽蓝的寒光，“不怕你抖什么呀？其实你只要说出死而复生的秘密，让本王再见一次小柔，本王不只会放了你，还会把你送回大盛皇帝的后宫，让你做风光无限的昭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