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对峙(1 / 1)

“李太医的医术,”淑妃道,“自是好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听闻妹妹是用了成国公献上的秘制伤药,才好得这般快,那药当真如此神奇?”

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看来卢志忧的腿伤,还真动了卢泰的筋骨!

裴恒玉握着手炉,没有说话,他看着宇文君安拨弄炭火,自顾自的想着如何让火烧得更旺,连文惠的腿伤,也不曾过问。

卢晴烟一提到秘药,宇文霜月就想到了卢志忧,镇南侯在乱石谷,同样伤到了骨头。

再对上卢晴烟探寻的目光,她点头道,“娘娘有所不知,那药当真是好药!当日事发突然,坐骑突然发狂,混乱之中,竟踏碎了公主的胫骨。要知道,断骨之伤,何其严重,当时太医都说,这腿没的救了。但国公府的药一用上,人立刻就醒了,当日就不疼了,两日下来,新骨重生,都能下床走动了,连太医都说是奇迹呢!”

卢晴烟感叹,“当真是好药!”

从成国公府讨药,可比让国库出钱,容易得多!

她可听说,前朝为这事儿,吵了快一个月,都没一个结果,若卢志忧有其他药可用,犬戎这浑水,她就不必趟!

淑妃觉得今天哪哪儿都顺,她高兴道,“成国公府的秘药当真如此神奇?能否拿出来,也给本宫瞧瞧?”

“这个······”宇文霜月的眉头,蹙得恰到好处,似是盛了万般无奈,“秘药难得,国公府只献出一瓶,今儿一早,为公主换药,用了干净,现下没有了。”

“断骨重长,”淑妃接道,“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儿夫,国公府只献一瓶药,未免小气了些。”

“断骨重生,”一直没说话的宇文君安,突然道,“当真是痛彻心扉,不过,好好的马匹,突然发狂,还伤了公主,这事儿不能就着这么过去了,得着人好好查查,它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疯!”

对于宇文君安的话,淑妃半点不惧。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马疯伤人,是她做的。但疯马已死,尸销骨毁,没有证据,谁都不能给她定罪!

“畜生不听话,”她道,“杀了便是,只是文惠年幼,断不能落下什么病根儿。陛下,”

她转向裴恒玉,“依臣妾之见,为了文惠,还是命成国公再送些药来,才稳妥。”

“淑妃所言,”裴恒玉侧目,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文惠,“不无道理,文惠怎么看?”

炭盆已经被加满,秋爽斋被烘暖,裴恒玉握着暖炉的手稍松,脸也恢复了颜色。

文惠公主绷着小脸儿,她不知道外面的事,更不知道淑妃为何算计她。

但既然皇兄把话语权抛给了她,小姑娘本着决不能让淑妃如意的原则,道,“臣妹感激柳老夫人赠药,若无秘药,臣妹断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他日腿伤痊愈,臣妹定当亲自拜谢柳老夫人!”

“皇妹知恩图报,”裴恒玉笑道,“朕心甚慰!”

淑妃眼见着话题要被岔过去,忙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皇妹莫要仗着年纪小,就任性,好药还是多用一些,保住腿,才是一辈子的大事!”

“保住腿,自然是大事。”宇文君安接过话,冷声道,“不过找出真凶,查出暗害公主之人,同样重要。”

“哦?”淑妃睨了宇文君安一眼,冷笑道,“马匹受惊,常有之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莫非南王世子觉得,公主的腿,还没两匹马重要?”

“那娘娘觉得,”说到此处,文惠的火气,也压不住了,她道,“只要给本宫治好,那重伤本宫之人,便可无事了?”

“公主被惊马所伤,”卢晴烟脱口而出,“干人什么事?”

“娘娘可知?”宇文君安斜睨着卢晴烟,道,“伤公主之马,从何而来?”

“世子这话,好没道理,”卢晴烟似笑非笑,“皇妹受伤之时,本宫又不在身边,从何得知,马从何来?”

堂内有一瞬的安静。

文惠公主冷冷的盯着她,漆黑的眸子,仿佛有火在燃烧。

宇文君安把手里的炭箕,交给一旁的小太监,在裴恒玉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的注视着卢晴烟。

就在众人以为,卢晴烟的理智,已经被逼到角落之时,谁都没想到,卢晴烟笑了,她笑得张扬又放肆,“不会是本宫送给公主的那两匹马,发了狂,伤了皇妹吧?”

她似是等待回应,又在下一瞬,自答道,“难怪皇妹会怪我,原来是场误会,陛下,如果真是妾身送的马,伤了皇妹,妾身疏忽,妾身领罪。但那是北边送上来的良马,只说是日行八百的宝驹,没说性情如何,是臣妾疏忽,没想到,公主到底是女孩子,只适合骑两圈儿温顺的小马,这烈马,还是要驰骋疆场的将军,来降服。但若说臣妾送马,刻意伤了公主,臣妾不认,因为臣妾没有。”

卢晴烟在宇文君安要吃人的目光里,倔强的望着主座上的帝王。

她的眼里,含着泪光,使她那张本就艳丽的脸,变得更加妩媚妖娆!

“颠倒黑白,”文惠公主一字一顿道,“巧、舌、如、簧。”

宇文霜月在袖子底下,悄悄按住了小姑娘的手,在文惠看向她的时候,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宇文君安也在裴恒玉的沉默里,读出了别的味道,但他不想退,他要再进一步,逼裴恒玉处置这毒妇,为他的姜申报仇!

宇文君安道,“不知淑妃娘娘是否知道,当日文惠公主出宫的时候,坐的是马车,有人在公主出宫后,赶着送去了娘娘送的宝马,不知那送马之人,可还记得,自己是受了谁的指使?”

“本宫自然不知道,”卢晴烟直视宇文君安,眼里是倔强的执着,“南王世子想说什么,便可直说,不必这样阴阳怪气!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不是谁都能够陷得了的。”

“好!”宇文君安道,“来人,带吴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