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安顿(1 / 1)

赶走了谢枕弦,张柏松也就转移了话题,黄泰在一旁,碍于威压一声不吭,听着侯宗的教诲。

饭菜端了上来,外头的兵士也都安顿好去用饭了。

他们吃着饭,侯宗就说了一下宣京那边的意思。

“皇上说了,你们几位县令不用忧心这些事情,只需要照料好庾城百姓就行,至于你。”

黄泰抬头看了过去:“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明日你就回禹州城去吧。”

黄泰如蒙大赦,他早就想回去了,但一直不敢提。

“是是是,明早我就带人回去。”

这回的事情完成的不算漂亮,但能安稳回去,黄泰还是很知足了。

张柏松提心吊胆,怕侯宗一句话把谢枕弦如今在县衙的职位给罢了,所以一直转移着话题。

但一直到众人各自回去休息,侯宗也没再说起这件事。

张柏松坐在椅子上,“还好不是最差的结果。”

要真是到了那一步,那谢枕弦这半年也算是白费了。

而且侯宗才立了功,建贞帝肯定更偏心侯宗一些。

张柏松捏着眉心,既然暂时无事,他就不想了,让他们自己担心去吧。

次日一早,黄泰领着人草草离开,看起来像是连夜收拾的行囊。

为避侯宗,谢枕弦就没过去,一切事宜都是张柏松和师爷操办。

衙门派人去将青阳县百姓接回来,侯宗看着这边的情况。

“海匪已除,我也要回宣京复命。”

“这么快?”张柏松看着侯宗,感觉侯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侯宗此次过来本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如今拿到了闵振海的头颅,海匪不敢再犯,那些家伙已经不成气候了。

“是,青阳县就交给你了。”

侯宗招呼着镶龙军,今日休整好,明日便可出发。

张柏松回到衙署,这样也好,侯宗离去,谢枕弦也不至于要躲他躲成这样。

他叫杨浪给谢枕弦带个信,让他也不用太担心了。

谢枕弦在家赋闲,菜地因为先前荒废,已经死了一批,剩下的也都蔫头耷脑的,看着没什么精神。

杨浪过来的时候,陈意浓正在教他怎么拯救一下快死掉的菜蔬。

“谢大人。”

谢枕弦抬眸,拎着花锄走到院门那边。

“张大人让我跟你说,侯将军明日便会离开庾城,让你明日回县衙办差。”

谢枕弦有些意外:“侯将军没和大人说罢了我的职位?”

“没说呢。”

除了当面骂几句,侯宗别的时候都没提起谢枕弦。

谢枕弦笑了笑,这人做事倒是坦荡。

“行,我知道了。”

张柏松让他回去,青阳县的百姓也该回来了,那些尸体这两天应该也能清理干净。

如今事情安定下来,对于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来的新年,应该算是好事。

侯宗一走,谢枕弦就回了县衙。

他带着人去迎接青阳县的百姓,此次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听说海匪被赶走,还有些人不信,不乐意回来。

他们好说歹说,还是把人给带回来了。

修缮房屋的钱都是建贞帝拨下来的,不需要他们操心。

这些工程,约莫一个月就能完成。

被挂在海匪船只上的渔民尸体拿了回来入土为安。

下葬那日,蔡叔跟着那些家眷去的,在坟前磕了头赔罪。

“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

家眷抹着眼泪,海匪早就盯上了庾城,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要怪就怪他们这地方太偏僻,那些人以为建贞帝不会管,所以才动了心思。

谢枕弦把人安置好,他忙里忙外,不敢有片刻偷懒。

百姓一回来,这青阳县就变得热闹起来。

张柏松确认好一些事情,将文书发放下去。

“那些药草备好,给每家每户送过去,天气冷了,冬衣也要置办起来。”

张柏松说完,想到了鱼税,此事还需上报,庾城出了这样的事情,鱼税肯定能减免不少。

谢枕弦进来,等张柏松吩咐完了才说话。

“外头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张柏松看他还穿着单薄的秋衣,就顺嘴说了一句:“过两日我要置办冬衣,替你也做两件,不需要你出钱。”

谢枕弦连声道谢。

冬衣很贵,谢枕弦虽有些银钱傍身,又在县衙办差。

但他们这是个清水衙门,捞不到什么油水,还有一整个冬天要过,张柏松索性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你来这边几个月了?”张柏松忽然问了一句。

“六月到了这里,如今有五个月左右。”

时间也不短了。

看谢枕弦这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青阳县的生活。

张柏松摆了摆手:“罢了,你去看看那些房屋修缮的如何了。”

谢枕弦走出去。

“张大人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陈意浓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谢枕弦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诉衷肠,即使他主动问了,张柏松也不一定会说。

“左右也不会闹出什么事端,不用担心。”

宣京那边安安静静,他身在庾城,离得远,曾经在牢中要杀他的人鞭长莫及,他难得清净。

“说起来,半年前在牢里要杀我的那个人,也不知是谁派来的。”

谢枕弦打算下回去信,让长公主帮忙查一下这件事。

谢家得罪的人不少,不论是出事之前还是出事之后。

顺兴王这个称号,实在是太惹眼了。

谢枕弦也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建贞帝。

父亲的荣耀是建贞帝赐予的,这些年他们谢家也一直担心,所以行事很是低调,但最后还是出事了。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灭他的口。

如果谢家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杀他。

谢枕弦如今只能往好处想,往谢家是被冤枉的方向想。

不然他坚持不了了这么久。

陈意浓听谢枕弦提起过一次,她来的时候,那个刺杀谢枕弦的人已经死了。

“宣纸浸水杀人,是个很隐晦的手段。”

“那人虽然说着宣京话,却有些北方口音,到时候我在信上提一提吧。”

只可惜那时走得匆忙,也不曾问过锦秋,刺客的尸体是不是被安阳长公主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