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清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接过帕子,去擦额头上的汗。
结果一低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脂粉香味。
少年定睛一看,这明显不是林柒夏的帕子,她妹妹的,上面绣着花哨的杜鹃花图案。
“咻——”他把帕子扔了回去,更不高兴了。
林柒夏:“?”
她一脸疑惑地接过帕子,莫名地瞥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不高兴些什么?
难不成还要她亲自绣帕子给他?她可没这功夫!
好在,对方的黑化值趋于稳定,没有下降。
林柒夏松了口气,之后休息的时候,她递给少年一壶水,“来,喝点儿水?”
霍宴清神色就缓和许多,对她道了声谢。
“不客气。”林柒夏笑得明媚。
几个月相处下来,这小子好像比之前好相处多了,也不会在黑化值框框飙升。
这样对她来说,也省心许多。
林家的地不多,也就八九亩。
因为霍宴清这个得力的帮手存在,他们一家人用了五天多的时间就收完了。
收完麦子,也不意味着活就彻底干完了。
之后还有的忙活,要脱粒、晾晒、清理储存和售卖。
下河村的村民们因此也都忙得脚不沾地,家家户户的院子附近,以及村道上都在晒麦子。
“真好,今年咱们村能有这样的大丰收,要多亏林家姑娘啊。”
村长陈维忠看着村里这情况,不由感慨。
旁边老李头也点头,“没错,你之前护下她,是个正确的决定。”
“害,我也没做什么。”陈维忠摆摆手,不打算揽功,“是那丫头自己聪明,关键时候救了自己,说到底——都是赵勺那臭小子不做人。”
“那小子,死了也是活该!”
他顿了顿,又对李富贵羡慕道:“话说,你家李裴已经过了乡试,明年就去上京会试了,你以后也不用操心了。”
李富贵那白花花的胡子因为他的话颤抖着,却是因为高兴的:
“哈哈是啊,我那些个孙儿里,也就李裴有些出息。”
陈维忠想到什么,又叹息,“可惜了,林家最近多了个姓霍的小子,不然那夏儿和你家李裴,正相配得很呢。”
“咳咳,这个嘛……”李富贵刚想说什么,他们身后响起李裴的声音。
“爷!你又在这里和人说什么呢?”
李裴很生气,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对方提及的那个叫霍宴清的少年。
还是因为身边的顾辞雨听到了那些话。
总之他此时很不高兴之前村长所说的话,出声阻止了对方后,又看了看小心翼翼身边的顾辞雨。
“我——”李裴张口要解释的瞬间,脑海中浮现林柒夏那张明媚带笑的脸,他犹豫了一秒。
很快他面对顾辞雨那双柔和的眼神,又坚定起来:“我对林柒夏没什么感情,之前都是她在死缠烂打而已!”
“我和她关系都没有,所以请村长不要多想。”
李富贵气道:“你小子!怎敢这么对村长不敬?”
陈维忠则在面对少年那坚定的眼神时愕然了一下,随即认错道,“哦——这样啊,是老头子我糊涂了。”
他一副歉意的模样。
旁边李富贵更生气了,他拄着拐哒哒地跑过来给了他腿上一棍子,“混账!还不快对村长爷爷道歉?”
“我又没说错,凭什么要我道歉?”李裴依旧固执。
“你这小子——”李富贵被气得抬起拐棍又要打人。
关键时候被李裴身边的顾辞雨拦住了,“李爷爷,你当心别气坏了身体。”
“哼!”李富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倔强的不想和这妮子说话。
顾辞雨吃瘪,委屈地抿了抿唇。
李裴在旁边刚想说什么,李富贵命令他,“还不滚回家去!一天到晚跟别人家姑娘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说着他又怼了李裴一棍子。
李裴这下被打痛了,“啊”的一下惨叫一声,跳着逃开。
不得不和顾辞雨分开的同时,他还是朝顾辞雨分手,“记得!我们约好了,我出发上京时你一定要来送我!”
“好。”顾辞雨那双眼睛带着温柔应声。
李裴见她应下,脸上泛起笑,快步回家去了。
而顾辞雨则扫了陈维忠和李富贵一眼,目送他们离开。
之前他们的那些对话,包括对林柒夏的那些夸赞她都听到了。
因此,此时她眼里多了一丝冷意,心道:“林柒夏,暂时让你嚣张些日子,别以为这会一直持续下去。”
……
十几天后,林家院子。
空旷的院子里此时堆满了脱粒完处理好的麦子,正在被他们用麻袋装起来。
“好了,这是最后一袋了!”忙到最后,何栀兰也被累得边活动着酸疼的腰,边忍不住感慨。
林柒夏此时已经累瘫在旁边的椅子上,“是啊,总算是忙完了。”
“好在今年丰收,咱家过冬不愁没粮食吃了。”
林骁看着院子里堆着的粮食,感慨了一句。
农忙总算是结束了,大家连着忙活了大半个月,总是都可以休息了。
晚上的时候,为了犒劳所有家人,林柒夏特意找系统又买了几坛酒,以及前些日子她借口从镇子上买的烧鸡。
实际上是她和系统买的,因为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做饭。
“嫂子今晚不用省,多弄些肉,大家都好好吃一顿。”林柒夏边帮忙,边对何栀兰道。
何栀兰点头,“那肯定了,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坏了,尤其宴清那孩子。”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林柒夏一眼。
显然她也被村子里那些人的态度影响了,隐隐就觉得自己这姑子和霍宴清那小子之间有什么。
林柒夏,“……”
“嫂子你尝尝这烧鸡好吃不?”她干脆往何栀兰嘴里递了一块鸡肉,堵住她剩下的话。
何栀兰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一口浓香的鸡肉让她立即瞪大了眼睛。
“好吃啊!夏儿!”这鸡肉真好吃,何栀兰感慨。
这味道,简直可以和他家夏儿前些日子做的“大盘鸡”相媲美了。
林柒夏咧嘴冲她“嘻嘻”一笑,松了口气。
可算是没让她继续之前那个话题。
她和霍宴清之间,最好永远别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晚饭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吃得很满足。
秋天的夜里已经凉爽了不少。
一家人在院子里吹着微凉的风,喝着果酒吃着烧鸡,果酒甜香,鸡肉香辣鲜嫩,和其他猪肉之类的各种菜一起,很是惬意。
只是,他们没高兴多久。
晚上吃饭庆祝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来了俩差役。
“呦,你家的麦子也收完了啊。”其中一中年男人探头进来,贪婪的看了一眼那一袋袋装好的麦子,又注意到他们桌子上的酒菜,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