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夜市,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林小果攥着那颗发光的山竹,指节发白。母亲的咳血声还在他耳边回荡,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他盯着水果摊前穿白大褂的少女——她正用银针挑起一块山竹果肉,针尖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你这山竹,”少女的嗓音清冷,像山涧溪流,“能量波动不正常。”
银针刺入果肉的刹那,针尾突然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嗡响。林小果瞳孔骤缩——他看见针尖周围荡开一圈淡绿色的光晕,像水波纹般扩散,而少女的瞳孔里,倒映着同样的异象。
“能量残留超标三倍。”苏晴拔针时,针孔渗出靛蓝色汁液,滴在检测纸上瞬间燃起幽火,却又转瞬熄灭。她抬头,杏眼里带着审视:“你从哪弄来的?”
林小果喉结滚动。他当然不能说是垃圾堆里捡的变异果,更不能说母亲吃了咳出带蓝光的血块。正犹豫间,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赵氏集团的冷链车停在街角,车窗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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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里,赵天豪的指尖敲打着檀木桌面。
屏幕定格在林小果跪求医生的画面,右上角时间戳显示三天前的暴雨夜。刀疤刘谄笑着递上热毛巾:“少爷,那小子捡的肯定是‘蓝核’……”
“闭嘴。”赵天豪碾碎烟头,液晶屏映出他阴鸷的眉眼。画面切换到夜市——少女的银针正刺入山竹,检测纸燃起的幽火让他瞳孔一缩。
“苏家的小贱人……”他猛地攥紧毛巾。三年前苏氏中医馆拒绝为赵氏检测辐射水果的往事,至今仍是集团污点。
刀疤刘凑近屏幕:“要派人砸摊子吗?”
“蠢货。”赵天豪冷笑,“去查那批失踪的F-12催化剂的实验记录。”他指尖划过屏幕上苏晴的白大褂——衣角绣着的火纹家徽,正与父亲保险柜里的禁忌档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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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角落,苏晴掀开针灸包。
九根银针排成北斗状,针尾缀着赤红流苏。她突然抓住林小果的手腕,三指搭在他内关穴上。少年触电般想抽手,却被她指尖传来的暖流定住——那温度像熔岩深处的火,灼得他经脉发烫。
“你母亲是不是胃癌晚期?”苏晴的声音压得极低,“化疗后咳黑血,肿瘤标志物忽高忽低?”
林小果呼吸停滞。他看见少女领口滑出的吊坠——青铜罗盘中央嵌着赤玉,正随着银针的震颤发出共鸣般的微光。
“她需要火属性水果平衡寒毒。”苏晴突然撕下检测纸燃烧后的灰烬,撒进保温杯里。液体瞬间沸腾,腾起的蒸汽在空中凝成凤凰展翅的轮廓。“这颗山竹是水属性的,再吃会要她的命。”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赵氏冷链车的副驾车窗降下半截,烟头明灭间,刀疤刘的蛇形刺青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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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果的帆布包里,芒果核突然发烫。
他摸到布料下拱起的嫩芽,那些纤维正疯狂生长,刺破棉线扎进他掌心。疼痛中浮现昨夜梦境——母亲躺在IcU,胸口蔓延的黑色纹路,分明是根系状……
“拿着。”苏晴塞来一张药方,纸背印着《岭南果疗方》的残页,“找火龙果或者荔枝,必须是在雷雨天催熟的。”她突然贴近,山茶花香混着药苦气钻入鼻腔:“别信赵氏集团的检测报告,他们用硫磺熏蒸剂伪造火属性。”
冷链车突然鸣笛。林小果回头时,正撞上车窗里赵天豪的视线——那人举着手机录像,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毒蛇亮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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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油烟气拂过摊位。
苏晴的白大褂衣摆翻飞,露出腰间别着的青铜小刀——刀柄刻着与罗盘相同的火纹。她拔刀划破指尖,血珠滴在山竹上的瞬间,果肉里蛰伏的蓝光如遇天敌,尖叫着缩成一点。
“能量污染源在赵氏码头。”她甩去血珠,伤口已愈合如初,“想要救你母亲,明天凌晨三点,带一颗被雷劈过的荔枝来找我。”
林小果想问你怎么知道码头,怎么清楚雷劈荔枝,却被远处爆发的争吵打断——穿真丝旗袍的贵妇正把腐烂的榴莲砸向赵氏稽查员:“这检测报告是假的!”
人群骚动中,苏晴的身影已退到灯影交界处。她最后看了眼冷链车,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他们在地下三层养着吃辐射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