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其实是中了蛊毒(1 / 1)

沈昭宁沉默良久,抬头时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道:“你的病,其实是中了毒。”

萧砚辞听完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并不相信,“太医都说这是风寒,我自己也找过不少大夫,不是中毒,你放……”

原本想说你放心,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又说不出口。

正是因为只是普通的体虚风寒,不是中毒,才更令人揪心。

中毒起码还有药可医。

可他的症状却完全不讲道理,药石无灵。

沈昭宁咬了咬唇,既然都决定要跟萧砚辞说实话了,干脆说个清楚。

沈昭宁看着萧砚辞,语气认真:“这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蛊,来自南疆,南疆在大晟眼里一直是尚未开化之地,太医和民间大夫看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萧砚辞被沈昭宁的一席话惊住。

南疆位于大晟边境,之前倒是有听说过他们手段诡异,令驻军苦不堪言。

但是京城中人都当句笑话听,觉得不都是人,能有什么诡异的,驻军的借口罢了。

少有人会去了解。

可他从未去过南疆,又怎会中蛊。

见萧砚辞不说话,沈昭宁只好说得更细致一点,“这种蛊名为缠丝蛊,蛊毒如丝线般慢慢缠绕你的五脏六腑,中蛊之后表现出的症状就是普通风寒,但是吃什么药都不见好,慢慢的,中蛊之人气血两亏,身体虚弱。”

“蛊虫在你的体内吸食你的精血,才会让你时常感到头晕乏力,精神不济,到了后来,它会以你的内脏为食,直至你被蛊虫掏空身体而亡,死状极其痛苦。”

萧砚辞瞳孔缩了一下,眼神紧紧地盯着沈昭宁,皱眉问道:“既然连太医都看不出来,你怎么会知道?”

沈昭宁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垂下了目光。

她知道,当然是因为,她前世就是这么死的。

那种钻心嗜髓的痛,伴随了她整整一年,发作起来恨不能饮剑自刎。

但是当然不能就这么告诉萧砚辞。

沈昭宁抬眸时目光平静,淡淡道:“我外祖父是镇国大将军,他驻守的就是南疆,偶尔我会收到他寄来的家书,其中掺杂着一些南疆的记载。”

家书是真的,南疆的记载也是真的,不过知道的时间不是现在,也不是外祖父给自己的。

她上一世知道的太晚了,已经失去了挽救的机会,只能等死。

她观萧砚辞的症状,已经开始吐血了,正是蛊毒进入五脏六腑的表现。

但是蛊虫应该还没来得及啃食他的内脏,还有得救。

萧砚辞还是有些不对,追问道:“我可否看看那些家书?”

沈昭宁可拿不出什么记载蛊毒的家书给他看,果断摇头,“不行,既然是家书,外人怎么能随便看,而且我看完就烧了。”

萧砚辞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再说话。

沈昭宁看他这样,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向他保证道:“你放心,我所言句句属实,而且我知道压制蛊毒的方法。”

萧砚辞不语,沈昭宁有些尴尬地补充道:“不过我只能压制蛊毒,不知道怎么解,要想彻底解毒,恐怕你得寻机会去南疆走一趟。”

萧砚辞点了点头,应道:“无妨。”

对于沈昭宁的话他没全信,也不敢全信。

这些年遭遇过太多抱有期待,结果只会带来失望的事了。

但是既然沈昭宁说她有办法,那萧砚辞愿意一试。

再坏,也不过就是加快他的死亡进度罢了。

少活多活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沈昭宁看出来他没全信,但是只要他不排斥,愿意尝试就好。

沈昭宁提醒道:“在查出是谁下的蛊之前,这件事最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之所以能将萧砚辞的病和她的死因联系起来,除了症状分外眼熟之外,还因为,彼时的她和萧砚辞都挡了二房的路。

到底是萧景明还是二夫人周氏对他们下的蛊,他们后面有没有更大的黑手都犹未可知。

这件事最好不要暴露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萧砚辞点头同意了,他并不是什么蠢人,相反能连中三元的他极为聪明。

甚至还联想到,若是他真是中了蛊,那蛊从何来?

南疆远在万里之外,能知道有这种蛊的存在,还从南疆搞到手,下在他身上。

恐怕,下蛊之人与南疆的人有牵扯,更有甚者,通敌叛国了都有可能。

最容易下手的当然是一家人,他死了,最大的得益者会是谁?

毫无疑问,是二房,是萧景明。

萧砚辞也不愿怀疑亲人,但,

通敌叛国一事容不得马虎,动辄就是九族掉脑袋的事,他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清楚明白。

沈昭宁见他陷入沉思,也不打扰,起身道:“既然夫君现下已经无事,那妾就先回房了,明日一早就为夫君配置压制蛊毒的药方。”

他们现在还在书房,萧砚辞晕倒后沈昭宁将他挪到小榻上,就一直没动过。

书房就一张小榻,没有沈昭宁睡的地方。

萧砚辞既然都醒过来了,事情也跟他说了,她就没有必要再守在这里了。

萧砚辞回过神,应了一声,目光柔和了不少,“辛苦你照料了我一整日,快回去休息吧。”

沈昭宁点了点头,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起身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心!”萧砚辞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不过萧砚辞正在病中,没什么力气,所以反倒让沈昭宁借力没借到,扑在了他身上。

萧砚辞闷哼了一声,沈昭宁赶紧爬了起来。

“夫君没事吧?可有伤到哪?”沈昭宁担心把他压坏了,毕竟他现在是个病号。

“无妨。”萧砚辞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沈昭宁快速扫了一眼萧砚辞,见他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心底那点不好意思升了上来。

“那我先回房了。”

低头行了个礼,沈昭宁快步出了书房。

等人走了,萧临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主子,你是不是有救了?”

萧砚辞垂眸,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