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丝暗系(1 / 1)

晨雾裹挟着露水漫过冷宫青瓦,林卫斌的玄色劲装沾着夜露,却掩不住他眼底灼人的暖意。他自广袖中取出个雕着缠枝莲纹的檀木匣,匣盖开合时发出清越的“咔嗒”声,一枚银丝缠绕的玉兔吊坠倾泻而出。晨光穿透镂空的银丝,在他手背投下细碎的光斑,红玛瑙雕琢的兔眼泛着血色幽光,与记忆中那只受伤白兔垂死的眼神如出一辙。

“前日在御花园见匠人打银,顺手画了图。”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两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修长的手指穿过我颈间青丝时微微发颤。吊坠贴着锁骨落下,仿佛将他掌心的温度都烙进了皮肤,“兔子...总该有个伴。”

话音未落,冷宫之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六名宫女抬着描金朱漆箱笼鱼贯而入,最前方的嬷嬷笑得眉眼弯弯,银掐丝护甲轻叩箱盖:“皇后娘娘体恤姑娘清苦,特备了些时新玩意儿。”锦缎掀开的刹那,胭脂水粉的甜香混着苏绣特有的蚕丝气息扑面而来,月白色襦裙在晨光中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袖口处半开的紫茉莉栩栩如生——可那花瓣上的金线勾勒,分明与林卫斌昨夜归来时鬓角沾染的花枝如出一辙。

林卫斌的指尖骤然收紧,锦缎在他掌心泛起细密褶皱:“这针法...是皇后的独门绝技。”他突然将我拽到身后,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扬起微尘,压低的声音里裹着警惕:“紫茉莉汁液晒干后能显密文,西域巫蛊之术里常用来...”话未说完,鎏金铜环撞击声惊破寂静,马皇后身边的女官举着鎏金错银令牌疾步而入。

密函展开的瞬间,林卫斌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得“贵妃与东厂余孽勾结”的字迹猩红如血。他将密函塞进我掌心,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锁好门,若听见三声梆子响...”话音被脚步声打断,他猛地转身,玄铁护腕擦过门框发出刺耳声响。

“等我。”他在门槛处顿住,月光为他勾勒出锋利的轮廓。我鬼使神差地冲上前,踮脚在他冷硬的脸颊上印下轻吻,胭脂在他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红痕。他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三次才找回声音,最后只是将腰间刻着“卫”字的玉牌塞进我掌心,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案上的宣纸。

子时三刻,冷宫烛火忽明忽暗。我攥着从紫茉莉襦裙夹层抽出的密函,绢布上的朱砂地图在烛光下诡异地泛着油光。密道入口的标记竟在贵妃寝殿的青铜香炉下,而标注处还画着朵半开的紫茉莉——与皇后送来的襦裙花纹如出一辙。

“啾——啾啾——”窗外传来三声特殊的鸟鸣,我猛地推开窗,藤蔓间探出林卫斌带着刀伤的脸。他怀里的食盒还冒着热气,发梢滴落的雨水打湿了衣襟:“桂花糕快凉了。”他翻身跃入屋内,腰间佩刀在月光下映出森冷的光,“贵妃今晚要对皇后动手。”

当他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我才发现他指缝间沾着暗红血迹。密函在两人掌心展开,他突然将我抵在宫墙上,呼吸急促得能听见胸腔震动:“这密道直通凤仪宫地道,皇后早就在布局...”他的吻突然落下,带着桂花的甜腻与血腥气,“等我取下叛党首级,就去求皇后赐婚。”

更鼓声由远及近,林卫斌的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握着我的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冰凉的刀柄传递着他的体温:“若子时后我未归,就顺着密道...”话音被窗外传来的马蹄声碾碎,他最后深深看我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摇曳的烛影,与怀中渐渐冷却的桂花糕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