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在拳馆里看着一群少年打着沙包,汗水砸地有声,他满意地点点头,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不错不错,左勾拳再发点力!你是想打自己脚面呢,还是对面敌人的脸?”
学员们哄笑,拳馆里热气腾腾。墙上挂着他年轻时参加全国武术比赛的合照,金腰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退役后开馆教学,没想到生源爆火,电视台还来采访过几次,说他是“新时代武师”。
下班后,他回到家,玄关处传来女儿年年的声音:“爸,我今天选修了实战搏击课!老师说我天赋好!”
“那当然!”陈明得意地笑,刚要伸手摸她头,就被她躲开,“别弄乱我发型!”
“哎呀,年年这么大了还怕头发乱。”他哈哈笑,搂住妻子的肩膀,笑意满眼,“我们姑娘越来越像你了。”
妻子是个温柔明亮的人,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边笑着回他一句:“哪有,像你,脾气倔得很。”
饭后,年年神神秘秘地说:“爸,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啊——”
门一开,叶库站在门口,举着鲜花,紧张得像犯错误的学生:“陈师傅,我、我刚考上咱市体大,来找您报喜。顺便——年年是我女朋友。”
安静三秒后,陈明拔腿就追:“你说什么?你敢泡我闺女?叶库你跑!”
叶库惊叫着躲进厨房,年年无奈扶额:“爸,你能别那么老套不?”
陈明追着徒弟转圈,气得恨不得再给那个臭小子两拳。
可当夜深人静,妻女熟睡时,他站在阳台,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光,却觉得心里,还是空了一个角。
“奇怪……明明我已经很幸福了……”他低语。
星光微动,遥远的神明在光芒彼岸抹了一把泪。
“我知道你很好……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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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曾在规则异闻中死去的夫妻,如今住在一栋温暖的小楼里。
他们的新生命,是个女孩,名字叫安安。
“安安,来吃饭!”妈妈在厨房喊。
“来了来了!”小女孩一边玩一边冲过来,手上还抓着小猫玩具。
她像个小太阳,走到哪都闪闪发亮,笑起来咯咯的,脖子上戴着个幸运铃铛。
爸爸抱着她笑:“我家安安,最爱笑了。”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在另一个被毁灭的时间里,他们曾一起消失。
但现在,世界安稳,家庭完整,孩子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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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最近有点魂不守舍。
他喜欢上了大学武术系的学姐,名叫唐书遥,个子高挑,性格大方,还会指导他武术动作。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表白了!
“艾雷,我觉得你很特别。能不能和我交往试试?”
他当场愣住,脑子里像有十万匹野马奔腾。
那天晚上,他回家扑到沙发上,抱着母亲的腿就喊:“妈,有女生追我了!”
母亲一愣,随即大笑:“哟,我儿子也有人看上了,哪家姑娘眼光这么差?”
艾雷哼哼着不说话,满脸羞红。
妈妈摸摸他头:“去吧,喜欢就试试,别让人生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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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彩云家里,永远最热闹的就是她和那个不省心的弟弟。
“你把我初中毕业照画成马了我跟你讲!”
“姐你脸本来就长!画得还原!”
“我今天不揍你我就不姓孟!”
“那你该姓打人啦——”
姐弟两个一会互掐一会勾肩,爸妈在客厅喊:“你们上辈子是冤家吧?老天爷给我们家派了两个混世小魔王!”
但谁都知道,只要弟弟不开心,第一个跳起来护着他的就是孟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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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时间线的前端,几十年前的80年代,上官菱还只是个女孩。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靠在街角卖小吃生活。
她聪明有主意,慢慢从地摊做到批发,再到自己开小厂,最终成了全县第一个拥有进出口执照的女人。
有人问她怎么做到的,她说:“靠脑子,靠拼。”
她的父亲早年离婚,另娶后有了个小女儿,那女孩和母亲被冷落,一直住在隔壁村。
上官菱常常过去帮衬,一来二去,那个小女孩总黏着她,喊她“姐姐”。
“你以后也可以像我一样,靠自己活得漂亮。”
“我也要像姐姐一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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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是个安静的人。
从小她就不多话,不哭不闹,笑容总淡淡的。
别人问她什么,她总是轻声回:“嗯。”
她做什么都认真,总是独来独往,像个影子。
可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
她站在长街尽头的夕阳下,轻轻念了那个名字,眼角微红。
“你说好不会丢下我的。”
风吹过,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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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宇宙,在拨正这颗星球之后,接受了惩罚。
她孤身一人,游走在无数恒星之间。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归属。
她曾是所有人信仰的中心,如今却只是寂寞的守夜人。
她静坐于神祠尽头,漫长的时间如潮水流过她身旁。
每一个她曾拯救的生命,都在幸福地延续。
她微笑,泪却止不住。
孤独如夜。
可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