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静好奇的问道:“我看你保镖每餐不是都给你送一堆饭菜吗?”
在她的认知里,富家公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会稀罕这种粗茶淡饭呢?
李鑫卓一听,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满脸嫌弃道:“不好吃,我看到那些饭菜就害怕,还是你做的好吃。”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觉得郑文静做的饭菜有一股家的味道。
这是他在港城的家里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他妈咪从来没下过厨,家中一日三餐都是佣人精心烹制,每一道菜都摆盘精致,可吃起来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上小学的时候,去同学家玩,同学的妈妈做的家常便饭,那顿饭的滋味,他一直记忆犹新。
郑文静受宠若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做饭好吃,而且还是一个吃过山珍海味、见识过顶级大厨手艺的人。
“家常饭菜而已,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做的时候可以给你带一份。”
郑文静这是客套话,懂礼识趣的人都会婉拒感谢。
可李鑫卓却像没听出话里的客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急切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他那副纯真又直白的模样,让郑文静一时有些语塞,看着李鑫卓满心期待的样子,郑文静又不好意思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心里暗自想着,这富家公子还真是单纯得有些可爱。
本来郑文静意思意思下做个早餐,可后来看李鑫卓午饭、晚饭也吃的可怜巴巴,她有点心软,只要有空,就回宿舍给他简单快速的做一顿。
殊不知,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心软,离沦陷也就不远。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李鑫卓出院。
李鑫卓出院后也不安分,三天两头找借口在郑文静面前装可怜。
郑文静不忙的时候,便会在厨房忙活,郑文静还教李鑫卓洗菜、剥蒜。
李鑫卓对这些新鲜事感到新奇不已,兴致盎然地学着,两人倒也其乐融融。
暑假结束后,郑文静返回羊城继续学业,李鑫卓也借着考察的契机跟了过来,两人依旧时常往来,关系愈发亲近。
没过半年,他们便甜甜蜜蜜地确定了恋爱关系。
郑文苑听的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郑文静这情况有点复杂。
港城豪门对婚姻极为看重门当户对,一个内地的穷苦女大学生想要嫁入其中,简直难如登天。
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倒也无妨,可一旦涉及到未来的婚姻,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可以,涉及到未来就不行了。
郑文苑打算私底下劝一劝郑文静,玩玩可以,别太当真。
女孩子可以多谈几场恋爱,多接触一些男人,才能更好的找到适合自己的男人。
但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不能越界,更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和身体健康去冒险,一步踏错可能就会影响一生。
除夕前一天,郑文茵才姗姗归家。
半年不见,郑文茵模样大变。
曾经那一头乌黑的长辫子,如今已变成利落的及肩中发。
身上穿着一身笔挺的列宁装,愈发衬得身形挺拔。
眼神里少了些往昔的稚嫩与懵懂,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沉稳。
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端庄朴素的气质,行事作风间尽显严谨干练。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团圆,大家都很高兴,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上床休息后,三姐妹开始了谈心。
“大姐,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被分配到教育局了?”
郑文茵上师范学院的目的,就是希望毕业后当一个好老师,这几年一直坚持做家教。
以她的条件和能力,只要她愿意,成为一名老师远比进入教育局要容易得多。
郑文茵躺在床中间,敏锐地察觉到左右两边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随后才模棱两可道:“原本学校给我的分配是留校任教,后来情况有了变化。
我之前实习的县教育局临时缺人手,就把我调过去了。”
郑文苑可不想让郑文茵就这么糊弄过去,继续追问:“为什么情况有变?”
郑文茵直直地盯着屋顶,这些天一直都是阴天,屋外寒风呼啸,漆黑的夜里不见一丝月光。
整个阁楼仿佛被黑暗笼罩,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要将人吞噬。
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我和章修竹分手了。
原本留校的名额,是他找他舅舅帮忙定下的。
既然已经分手,我也就不想再接受这份人情了。”
章修竹是郑文茵谈了将近两年的对象,这里面的内情颇为复杂。
如今事情已然发生,木已成舟,郑文茵实在不愿再旧事重提,让家人为她操心。
伤害已经造成,她也已经咽下了这颗苦果,此时把这些糟心事说出来,除了徒增家人的担忧,根本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啊?”
“什么?”
郑文苑和郑文静同时惊呼,两人又迅速伸手捂住嘴巴,生怕惊醒楼下熟睡的郑父郑母。
“姐,是不是那王八蛋欺负你了?”
郑文静气得握紧了拳头,脸蛋鼓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她姐这么温柔贤惠,谁见了不夸赞一句是个好女孩。
没上大学之前,来说媒的人就络绎不绝,怎么就被章修竹辜负了。
“大姐,那章修竹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还说他对你很好吗?他是不是有了新欢?”
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郑文苑也是满脑子问号,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他从小就有一个娃娃亲。”
郑文茵声音微微颤抖,提及此事,心中依旧泛起阵阵隐痛。
不过,看着两个妹妹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她心里多少有了些慰藉。
郑文苑听完这一句,心中便已猜出个大概。
无非就是章修竹在大学时喜欢上了郑文茵,却隐瞒了自己有娃娃亲的事实,和郑文茵谈起了恋爱,玩起了脚踏两条船的把戏。
结果不小心东窗事发,被娃娃亲对象发现了。
那女孩说不定还找上门来,在郑文茵面前羞辱了她一番。
郑文茵又伤心又愤怒,这才决定离开省城,再也不愿和章修竹见面。
事情确实如郑文苑所想,但人心的险恶,郑文苑却没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