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美人关,英雄冢(1 / 1)

晚膳过后,江昉请季虞白去了书房,北疆那边传来飞鸽传书,说是有要事商议。

秦婠摸着有些吃撑的肚子,感叹道:“不由的开始怀念在汴州的日子了。”

夏日在汴州,她跟夏嫦经常一起深夜泛舟在荷花池之上,月光盈盈如水,荷香沁人心脾,她们喝着果酒,吃着果子烧鸡,逍遥赛过神仙。

夏嫦神色也软下来,目光绵长。

“可不,若不是你不肯假死脱身,咱们两个现在在汴州的日子不知道多逍遥。”

有些怨念的语气让秦婠笑了起来。

“别怨了,我若是死了,那再无人光明正大地寻哥哥,也没有人能洗清哥哥身上的冤屈了。”

那些说她哥哥是细作的谣言,她迟早有一天会证明给那些人看。

秦家没有懦夫,也没有逃兵。

夏嫦何尝不明白,她只是心疼秦婠。

“算了,如今木已成舟,我们再说那些都是无用的。”夏嫦道:“若是大将军对你好,这婚事也是一桩良缘。”

片刻后,她又幽幽的接了一句,“就是人有点穷,不然的话,你这个主母还是很享福的。

秦婠道:“若是人有钱,有权,还有颜,这样的男人轮得到我吗?各方郡主不得抢破头?”

她猜到,皇上之所以给她跟季虞白两个人赐婚,主要就是看中她背后无权无钱,而季虞白刚好只有权。

两个人的结合就是穷上加穷,再有权没有钱,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夏嫦的消息远比她快得多,她道:“你放心,各方诸侯早就惦记着季虞白,只是皇上不准而已。”

饭后,画柳端来了消食的山楂薏米水进来,夏嫦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找到那个害我的人了”

秦婠摇头,“没有,那小厮肯定是找不到了的,若是受人指使,恐怕在东窗事发时要么逃走,要么丧命了。”

夏嫦点头肯定道:“也是,毕竟,那个人指定不想你抓住她的把柄,依照你看,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

秦婠喝了半碗薏米水,“不确定,柳盼月表面有心朝我投诚,今日她反驳季老夫人为我说话,让我还有些诧异,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真投诚还是假意。”

夏嫦没见过柳盼月,但也听她的一些事情,温柔贤淑,温婉大方,嫡亲的姐姐还是皇上身边的宠妃。

夏嫦眉头压下,“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比李念思还难搞,婠儿你得防着点。”

“好。”秦婠应下,“目前来看,季老夫人对我意见很大,因为今日我跟她起争执的事情,季虞白断了她院子里所有供给,让她们自力更生。”

“噗!”夏嫦没忍住笑了,“果然是北疆的男人,够硬的。”

想到白日那情景,秦婠也抿唇笑了起来,“其实,他人已经很不错了。”

夏嫦认可道:“的确,不是愚孝之人,不然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像今日这种情况,大多数夫君不会听夫人的委屈,会直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夫人,更有甚者罚跪,打巴掌都是家常便饭。

消食的山楂水喝过,秦婠喊了绿娇跟画柳两人将夏嫦送回房间,并派了画柳守在那边。

秦婠原本想等着季虞白回来再睡的,可后面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了。

半夜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氲氲氤氤的水汽莫名地招人烦,季虞白将手里中油纸伞立在墙边。

今晚轮到甜梅值守,立马给季虞白端来了水盆。

看着恭敬守在旁边的甜梅,季虞白低声道:“你跟绿娇既然跟着夫人,那便不可生二心,就连我也得排在你家夫人后面,可懂?”

甜梅应声道:“奴婢懂得,将军。”

洗漱完,季虞白换了干净的软鞋这才进了内间,香气绕鼻,屋内点了一盏小灯,灯光幽暗,隐约可见床幔内有个人影。

季虞白没像往常似的回到床榻上睡觉,而是坐在旁边的软塌上,小几的箩筐内还放着一个未绣完的荷包。

外面一声惊雷,白色的闪电将屋内照亮了一瞬,床上的人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安稳的睡着。

季虞白黝黑的眸子里闪过笑意,她到底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随后他将今日从汴州飞鸽传书回来的书信点燃扔在旁边的香炉里。

字条上跃然着琴台阁夏嫦等字样,火光燃尽那些字也跟着消失了。

季虞白掀开窗外,秦婠已经睡到他的位置上来了,睡相不太雅,洁白如藕的手臂放在他枕头上,腿也架在他的锦被之上。

他无奈地叹气,合了衣衫屈腿在软塌上将就了一晚。

……

下朝的路上,顾琴宴勾着头去看季虞白的脸,随后他啧啧了两声。

“我瞧你眼底有淤青,神色倦怠,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季虞白目视前方,脚步生风,不打算理会他。

见他不搭理,顾琴宴也跟着走得极快,往他旁边凑,“昨晚宿在了哪个的院子里?”

“你太闲了。”季虞白冷不丁的呛了他一句。

顾琴宴笑容更深,“看吧,恼羞成怒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很正常,况且你都三妻四妾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季虞白被他聒噪眉头紧蹙,“顾大人,麻烦您离我远点。”

顾琴宴笑的风情万种的,“我就喜欢挨着你,字白,上次我们那个赌约你还不记得?”

见他主动提起,季虞白目光一深,语气也随着放软。

“算数,当然算数。”

顾琴宴挨着他并步走着,“那你先告诉我,昨晚你在哪个房里?”

“重要吗?”他问?

顾琴宴道:“当然重要了,我看看是新人笑,还是旧人哭。”

“风止院。”

顾琴宴又啧啧了两声,“美人关,英雄冢,你迟早拜倒在秦婠的石榴裙下。”

他有这种预感。

季虞白没接接他的话,反而道:“上次那个赌约,还是我赢了,十万两银子,你别忘记了,今晚就要。”

顾琴宴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怎么就我输了?”

“因为,她煮的姜汤很好喝,压根不是你说的那个味儿,显而易见,秦婠并不想给你煮姜汤,所以才用了那样的法子。”

这是唯一且合理的解释。

顾琴宴哑口无言,想到要给出去十万两银子,心一阵阵的痛。

“要不,我们去问个清楚吧,不然我总觉得真相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