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信念力的裂痕(1 / 1)

苍梧郡的晒谷场上,凡修们忐忑地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炼骨纹。灵根记忆糖的影响如瘟疫般扩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炼骨纹真的是我们自己的力量吗?还是从凡兽身上偷来的?」一名孩童躲在母亲身后,他腿上的麦火纹因恐惧而黯淡,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晒纹运动现在开始。」苏日跃上石磨,扁担齿轮折射着阳光,「凡修的纹脉不是偷来的,是我们用双手、用汗水、用血泪炼出来的!钱不亏,把那玩意儿亮出来!」 钱不亏转动算珠,一台由齿轮和魂纹水晶组成的仪器缓缓升起——「信念力投影仪」。他将一名失明雷匠的手按在仪器上,雷耀锻纹在水晶中亮起,逐渐投射出影像:年轻的雷匠在雷雨中奔跑,用锻纹锤修复被灵根咒灼伤眼睛的孩童,每一次挥锤都伴随着剧痛,但他眼中始终燃着光。 「我的雷耀纹……是救人的纹。」雷匠哽咽着抚摸投影,「灵宗说我偷了雷兽的力量,但其实是雷兽受伤时,我用草药救了它,它才把雷电的祝福送给我。」 人群中响起抽气声。一位西域沙妇走上前,沙骨纹在她脚踝处显形,讲述起她如何用纹脉固定流沙,救活整个商队;东域的驭海者展示潮魂锻纹,那是他在海啸中托起落水孩童的印记。当澜州风行者的风息纹投射出「用纹脉修补破损的信鸽翅膀」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看到了吗?」苏日的风暴锻纹在身后聚成螺旋光翼,「我们的纹脉里藏着自己的故事,灵宗怕的不是我们的力量,是我们的信念!」他转向钱不亏,「把这些记忆影像刻进信鸽的羽纹里,让九州凡修都看见!」 然而,当第一批信鸽起飞时,钱不亏的算珠突然崩裂。他脸色惨白地望向苏日:「日哥,投影仪的纹脉扫描显示,有三十七个凡修的炼骨纹里……掺着灵根咒的成分。」 老钟握紧沙骨匕首:「是断纹者!他们混在人群中,用灵根糖污染了自己的纹脉,再假装晒纹,把虚假记忆混入投影数据!」 苏日发动地脉共鸣视,果然看见人群中有人的纹脉里游动着金色丝线。他刚要出手,却见那些断纹者同时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化作金色粉末,粉末中飘出灵宗的密语:「凡修的信念,不过是沙上建塔。」 更糟的是,投影仪的水晶突然碎裂,迸溅的碎片在地上拼出扭曲的开灵堂纹——那是灵宗最新的「碎纹病毒」,正在通过影像数据感染其他凡修的纹脉。一名幽州木民抱着头惨叫,他手臂上的木纹锻纹竟开始逆向生长,变成灵根咒的形状。 「快切断电源!」钱不亏冲向投影仪,却被苏日拦住。 「不能切断,」苏日的风暴锻纹注入水晶碎片,「灵宗想让我们在恐惧中自我毁灭,但我们偏要让信念力逆流而上。」他转向人群,「各位凡修兄弟姐妹,现在跟我一起念:『炼骨即生活,凡心胜天道』!」 苍梧郡的老井突然喷出金色地脉能量,与凡修们的念力产生共振。苏日看见,每个人的炼骨纹都在金光中变得纯净,那些被污染的断纹者残留的灵根咒,竟被信念力灼烧成灰烬。当第一百个凡修的纹脉净化完成时,老井水面浮现出赵铁柱的投影,他手中握着一枚刻满记忆碎片的齿轮。 「干得漂亮,苏日,」赵铁柱的投影带着欣慰,「但灵宗的下一步行动会更狠——他们要篡改凡修的集体记忆。」投影消失前,齿轮飞向苏日,「用这个,去幽冥海的开灵堂记忆库,那里藏着灵宗篡改契约的关键证据。」 钱不亏接住齿轮,算珠在齿轮纹路中转动:「这是赵铁柱用自己的雷火纹炼制的记忆存储体,里面至少封存了三十年的暗脉情报。」他突然皱眉,「等等,齿轮的共振频率和老钟孙女的镇灵核一致,难道她……」 老钟的沙骨纹突然剧烈震动,他从怀中掏出女儿的暗纹令牌,令牌上的纹路竟在快速褪色。与此同时,地脉罗盘显示,所有容器的生命体征都在急剧波动,而中域灵宗的万灵根熔炉,正将大量灵根糖原料注入九州地脉。 「灵宗在给凡修的信念力下毒,」苏日握紧赵铁柱的记忆齿轮,「他们想让我们在找回记忆前,先忘了自己是谁。」他转向钱不亏,「启动备用方案,用我的纹脉作为信念力中转站,直接连通各州凡修的意识海。」 钱不亏摇头:「不行!你的信念力已经因为凡修之钥消耗过大,再这么做会导致纹脉崩解的!」 「如果凡修连自己的故事都忘了,那我们还拿什么对抗灵宗?」苏日的风暴锻纹席卷全场,「就这么定了。老钟,你护送记忆齿轮去幽冥海;钱不亏,守住投影仪,继续放大凡修的信念力;我……」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苍梧郡的防线突然炸开缺口,无数装载着灵根糖的热气球从天而降,气球上印着醒目的开灵堂纹,而驾驶气球的人,竟穿着暗脉的灰袍——他们的眉心,都刻着断纹者的齿轮灵根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