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黄道图(1 / 1)

秋分日,野狐岭新驿道的青石板缝里钻出金纹草茎——旱地金的根系竟在泥里织出十二道星轨,每道轨迹尽头都钉着一枚蒙军铜哨(衔接69章草籽伏笔)。拓拔野的剑尖刚挑起铜哨,西北天幕陡然炸开赤红焰火:居庸关八处烽燧同时点燃,烟柱却凝成扭曲的摩羯宫图腾!

“星瘿发作了。”耶律瑶展开血迹斑斑的《三辰通载》残卷。羊皮上“黄道十二宫”图纹正渗出黑浆,摩羯宫对应的驿道位置赫然标着蒙文“尸解”。三天前幸存的驿卒陆续全身僵化,皮肤浮出青铜星斑,医官剖开死者胸腔时惊见心脏已变成石英砂包裹的星宫模型——正是蒙军以驿站为炉鼎,用黄道能量熔炼活人!

阿速突然闷哼跪地。他肩胛的旧伤疤裂开蛛网状金纹,皮肉下凸起巨蟹宫螯爪的轮廓。“是青花瓷片……”他撕开衣襟,怀中的元青花瓷片滚烫如烙铁,瓷上血丝游出新的星路:白羊宫直指紫荆关,双鱼宫却缠绕着大都皇城!

紫荆关瓮城的阴影里,十二具石棺沿黄道轴线排成弧阵。每具棺盖刻着鎏金星座符,棺缝溢出的焚经砂在月光下凝成星官虚影。拓拔野的剑风劈碎白羊宫石棺,棺中轰然坐起全身嵌满铜镜的尸骸——镜面反照的星光竟在空中交织成大都城墙的立体星图!

“他们在用尸身折射地脉。”耶律瑶指尖划过棺盖刻痕。蒙文记载的“黄道尸垣”实为蒙哥西征时掳掠的波斯星术:将十二名生辰对应黄道宫的活人制成“星引”,以其尸身为透镜扭曲驿站地磁。阿速突然挥刀斩断虚影中的“双鱼尾”——对应位置的大都安贞门瓮城应声塌陷,守军尸块随砖石喷上夜空!

瓷片在耶律瑶掌心突跳。血丝急速重组出星路缺口:天蝎宫与天秤宫交界处,一截断箭符号正在闪烁。“是李陵碑!”拓拔野踢飞棺中铜镜。碎裂镜面映出三百里外金沙滩的孤碑——那是北宋杨家将的殒身地,地下埋着杨六郎的破甲箭镞。

李陵碑的断箭旁,三百蒙军正将焚经砂灌入地裂。砂流沿碑文“忠”字笔触逆流,碑底浮出巨大的天秤宫星盘。阿木尔的玄铁杖重击星盘中央,砂浪腾起成赤红天蝎螫针,针尖直指大都太庙方位!

“星躔交宫,最忌刚金。”耶律瑶将青花瓷片按进碑文。瓷上血丝突然缠住拓拔野的剑——应天剑的星殒砂顺着血丝注入碑体,碑侧“杨”字轰然炸裂,地底铮然飞出一簇幽蓝箭簇!

箭簇刺入星盘的刹那,天蝎赤芒如遭冰封。阿速趁机将旱地金草籽撒向蒙军,草茎疯长缠住士兵脚踝,根系钻入皮肤直抵心脏——星瘿化的心脏被草根绞碎刹那,天秤宫星盘骤然倾斜。阿木尔狂吼着坠入自毁的星轨乱流,玄铁杖上摩羯宫图腾寸寸崩裂。

大都城墙的震动停止时,皇城司地库传来噩耗:供奉宋帝遗物的“星躔阁”被盗,阁中北宋司天监绘制的《浑天黄道图》不翼而飞。拓拔野抚过空荡荡的玉展台,台面余温未散的焚经砂凝成一行蒙文:“白羊春分,大都陆沉”。

耶律瑶突然割破手掌。血滴在青花瓷片上蜿蜒出双鱼宫纹路,瓷心浮起一粒玉雕的“室宿”星符——正是《三辰通载》缺失的紫微垣钥。“黄道为弓,星垣作矢。”她将玉符按向城墙箭孔,孔内机关齿转声如龙吟。

五更鼓响,春分朝阳刺破云层。第一缕光照在崇天门箭楼时,城砖缝隙的旱地金草籽同时绽放,金线顺着日影射向白羊宫方位——居庸关坍塌的烽燧废墟上,蒙军暗桩埋设的焚经砂炮骤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完整的黄道十二宫星图,而白羊宫位置赫然钉着阿木尔的断杖!

三日后,新驿铃在野狐岭风口摇响。铃舌的旱地金草秆共振时,空中浮现淡金星轨。阿速解开绷带,肩胛的巨蟹宫疤痕已消退,皮肤下却透出室宿二星的蓝光。“黄道图烙进魂魄了。”他苦笑望向南天,那里有颗星辰正坠向宋宫遗址。

地库暗角,拓拔野用剑尖挑起焦黑的《浑天黄道图》残角。羊皮背面的西夏文显形:“星瘿非杀器,实为守墓烛”。耶律瑶指尖抚过“白羊宫”焦痕,青花瓷片突然映出蒙哥金帐的倒影——帐顶悬挂的,正是宋理宗头骨雕成的黄道仪。

铁翎金雕的厉啸划破晨雾。它爪间落下的不是草籽,而是一粒嵌着人马宫箭矢的铜哨——正钉在星图“春分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