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眯着眼笑道,心想这纪桓真是精明周到,天天在皇帝身边伺候,还不忘了后宫之事,以往都是皇帝自己先挑着用了,剩下的才带过来坤宁宫,现在皇帝病情时好时坏,自己这老骨头又能派上用场了,这纪桓也是变着法的来讨好于她。
“你这人精,这次不让皇帝先挑了”
“呵呵,还是请太后您先请”纪桓谄媚道。
“罢了,罢了。绾绾,你是后宫之首,若桃去了,你身边缺人的紧,你先挑人吧,几个都行”
“多谢太后”绾绾也不推辞,亲姑侄俩也无需外气,客气反而显得假了,她走上前去,来回踱了几步,问那位冷艳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玉奴微笑答道:“回禀殿下,奴名唤婉儿”
“婉儿,好,就你了”绾绾看着这熟悉的眉眼,说道。
绾绾挑过人之后,剩下一众秀女由太后分别分配给了皇帝,熹贵妃,以及其他几位嫔妃,此事便完结。
回到淑华殿,绾绾遣散其他人等,单独留下婉儿,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何人”
婉儿也不再假装,跪地叩首行礼,然后抱拳说道:“回殿下,奴本名玉奴,新罗人,是龙少主派来保护您的,请殿下莫要声张”
“是他”再次听闻这个名字,想到这段时间在这景王宫受得苦,和对那人的思念,绾绾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夺眶而出。
“他,他派你来的,那他还好吗”
“回殿下,龙少主他很好,你们的孩子也被照顾的很好,请殿下放心”
“孩儿,我的孩儿,娘亲对不起你”想到琰儿,绾绾更觉撕心裂肺。
“殿下,在北境,当少主听闻疯王伤你一事,他便心痛万分,焦虑不已,所以立刻派我前来保护殿下,请殿下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在,疯王再不会伤你半分。”
“婉儿,你快起来,能看到你,就能看到他和孩子,以后我就放心了”说着,绾绾擦掉眼泪,扶起她来。
此后,婉儿与绾绾寸步不离,绾绾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这日,晌午,绾绾携婉儿在后花园中捕蝶,远处,熹贵妃乘四人抬椅缓缓行来,大老远看到皇后在这里蒱蝶,小蛮想要过来奚落她一番,便指挥下人朝着这边走来。
“哟,皇后殿下可真有闲情逸致啊,竟还有心思在这里捕蝶,也不担心陛下日日与我在一起,都快要把你给忘了吧”小蛮带茯苓摇着团扇走来。
听到她的声音,绾绾顿觉扫兴,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她道“你说陛下日日与你一起,那你今日怎么有功夫来到这里打扰本宫,想来陛下也没那么宠爱你呀”
“你……”小蛮没占到便宜,正有些气恼,突然看见她身后站着的竟是玉奴,她大惊失色,正准备高声呼叫:“你,你是,奸细……快来人啊”
还未待她呼喊,玉奴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了过来,扭臂擒拿住她,用匕首抵在她脖子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贱人,当初你从夫人的手下逃跑,这笔帐还没跟你算,没想到你也进了宫,还成了贵人,我们惩罚叛徒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要是不想变成人齿,就闭上你的臭嘴,好好做你的贵人,否则……”说罢,用匕首紧顶着她的脖子。
“姐姐饶命,饶命,我懂得,我知道错了,求姐姐饶我一命吧……”小蛮知道李金儿和玉奴那些手段,她吓破了胆,只得哭着喊饶命。
“贱人,你能进得宫来,我们也能,要想活命,就听我的话”
“是,是,姐姐,都听你的”
“回去好好做你的贵人,替皇后去伺候那个疯皇帝,不要让他再靠近皇后一步,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还有,守口如瓶,不然,你知道后果”玉奴对她狠狠说道。
“是,是,都记住了,请姐姐放心”小蛮无奈地答道。
听到满意的答案,玉奴才松了手。
小蛮站稳了之后,惊魂未定,她身后的茯苓眼见她吃了大亏,气不过,上前准备与玉奴理论一番,小蛮连忙拉住了她,只转身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茯苓一边跟着她一路小跑,一边还不解地嚷着:“贵妃娘娘,她一个新来的婢子,竟敢对您用粗,我一定告到陛下那里,治她死罪”
“莫要再说了,快走,快走”小蛮心惊胆颤地给她使了使眼色,拉着她快步离去。
走回到台椅前,茯苓不解地问:“娘娘,为何放任她们如此”
小蛮坐定之后,定了定神,瞪了她一眼说道:“茯苓,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以后看见皇后了躲远点,莫再招惹,不然,我拔了你的舌头,记住了吗”
茯苓忙磕头行礼道:“奴婢该死,奴婢多嘴,奴婢都记住了,娘娘”她虽有不解,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走”小蛮不敢再多有停留,下令道。
下人们抬起抬椅,缓缓消失在宫墙远处。
看到她们走远,绾绾对婉儿笑道:“婉儿,多谢你帮我解围”
婉儿回礼道:“娘娘莫要道谢,婉儿只怪自己来到您的身边太晚,想必这个贱人曾经多次对您不敬了吧”
绾绾笑道:“还好,她也占不得什么便宜,对了,看你们好似以前很熟,这个熹贵人到底是何来历”
“启禀娘娘,此女原名小蛮,是李大娘子豢养的舞女,来自西域贱籍,擅长菩萨蛮,曾经与月奴一起侍奉过少主,因不得宠幸,竟暗自逃离夫人掌控,没想到竟暗渡至景王宫做了贵人,今日被我抓住把柄,她以后定不敢再冒犯您了”
“原来如此,此女还真是有心机”绾绾听到她与月奴一起侍奉过龙意,心中一紧,有些吃醋,便旁敲侧击地问道:“月奴我见过,她是为了救我和少主离开南坪而死,乃是一名忠贞死士,可惜我们那日离开匆忙,无法为她收拾遗骨,回到北境之后,我们为她设了衣冠冢,希望她可以好好安息吧”
“不瞒娘娘,月奴实为我的胞妹,我们都曾立誓,一生追随少主,死而无憾”提起月奴的死,玉奴脸上的一抹悲伤之情一闪而过,答道。
“哦,原来你们竟是同胞姊妹,怪不得你们长得如此相像,那日在坤宁宫初见你,我就想到了她,但是我亲眼看见她已死去,可是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无比亲切,可以信任,原来你真的是自己人”
“玉奴多谢娘娘的信任,现在既来到了娘娘身边,必生死相随”
说罢,玉奴又抱拳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