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龙麒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满床的鲜血和身下皮开肉绽的绾绾,他惊恐无比,痛苦地哀嚎着:“不,绾绾,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来人,快来人啊”
屋门打开,纪桓与几名宫女太监见到此种惨景,无不惊恐哀叫,纪桓冷静下来,上前观察,看看皇帝是否有恙,见皇帝身体无恙,只是新婚的谢贵妃惨了,全身被抽打的没有一处好肉,他伸手探探王妃动脉,还好未死,他急忙呼喊道:“别愣着了,快,快传太医”
几名太医匆匆赶来,见此惨状,无不震惊,忙打开药箱,帮贵妃上药包扎。
太后也闻此变故,急忙往淑华殿赶来,等她进来寝殿,只见王妃已全身上了药,包扎完毕,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扑上去,哀嚎道:“绾绾,我的侄女儿,你的命怎如此苦啊”
哭罢,看着呆愣在一旁,神情凄然的龙麒,她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问道:“皇帝,你究竟都干了什么,你发什么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吗”
龙麒面色惨白,六神无主,哭道:“母后,我不是人,我不知道昨夜自己怎么了,我早上起来就变成这样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听他如此说,太后心中有了一丝疑虑,她吩咐如意道:“如意,快去把那个西域巫医找来,我要问问他到底给皇上喂了什么药”
然后转头对所有太医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定要治好谢贵妃,给我用宫里最好的药膏,倘若她身上有一丝疤痕,我就要你们的命”
“是,太后”几位太医吓得哆哆嗦嗦,不敢不从。
坤宁宫,谢太后端坐殿上,如意带着一位老者缓缓进来。
“拜见太后”老者嗓音沙哑,他佝偻着背,一袭异域黑衣,身形瘦消,面颊深陷,鼻梁尖似鹰钩,手指干若枯枝,拄着一柄骷髅头型拐杖,给人感觉似从阴曹地府走出来的鬼魅一般。
太后见到他也不由心中一凛,定了定神,说道:“你就是来自西域的巫医吠头陀”
“不错,正是在下”
“吠头陀,我问你,你到底给皇上吃的什么药,为何昨日突然发起疯来”
“启禀太后,此药世间稀有,是老身针对陛下的体质,专门炼制的药丸,虽能暂缓咳疾,强身健体,可是若陛下精神方面受到刺激,的确会狂暴躁郁,不可控制”
“吠头陀,你可知罪,竟用如此不稳定的药物控制皇上”
“太后恕罪,老身也是为陛下好,此药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也做过多次试验,倘若没有外部刺激,一般情况下不会随便发作的”
太后本想处死此人,可是现在皇上的身体已经对此人炼制的药物出现了依赖,若是他死了,恐怕对皇上不利,便说道:“吠头陀,念你辛苦制药,功过相抵,但是我要你改良药方,抑制这等副作用,倘若再出了差错,我下次饶不了你”
“是,太后,老身谨遵圣命”吠头陀躬身行礼道。
……漆黑的地宫,一只巨大的青铜窑炉正在冒着滚滚白烟,下面燃着熊熊大火,吠头陀携两名徒弟在不停炼药,药房的角落躺着刚被放了血的白羊,四肢抽搐了一会儿便不再动弹了,一名徒弟端着满碗的鲜血递给吠头陀,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接了过来,放在鹰钩鼻下一闻,摇了摇头,放在旁边。
这时,门外进来一位身着黄袍的男子,正是龙麒,他面色惨白,着急地进来,嚷道:“快给我药,快给我药”
吠头陀从桌上拿起一个药瓶,里面装满了刚炼制好的药丸,龙麒一把夺了过去,打开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匆忙塞进口中,咽了下去。
瞬间,他的面部有了血色,身体也觉得浑身有力了起来。
他甩甩四肢,摇摇脖子,对着吠头陀问道:“吠神医,我昨日发了癫,害了我的爱妃,是不是这药有问题,你能不能帮我”
“陛下,请恕老身直言,您昨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癫狂,这药性我清楚的很,若不是您受了外在刺激,药性不会导致你突然发癫”吠头陀抬头对视景王的眼睛,他对自己的药很自信。
“这……”龙麒似有难言之隐。
“陛下不妨直言,才有助于老身对症下药,调整药性”说罢,他摆手示意身边几名徒儿出去。
待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人,龙麒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只因,只因朕与爱妃……房事突然不举,一时情急,才突然失了理智”
“哦呵呵……原来如此”吠头陀低头轻笑了几声,顿时明白了原委。
“陛下,老身炼制此药,原是用的天山雪莲,西域红花,北海鱼鳞以及龟甲碎片等三十余种珍稀药材所致,用的牲畜鲜血做的药引,能够保你咳疾暂缓,身强体健;但不可遇心疾血疾,若受到心脑刺激,必当引起精血倒流,狂躁失智;陛下昨夜迎娶爱妃,想必用情至深,必是受了心血刺激,倒流了精血,才会龙阳不举,狂躁失智呀”
“神医,你既知原因,此后朕再也不能如此,再也不能因此失智伤害爱妃了,你快告诉朕,以后该怎么办”龙麒着急地拉着他的衣袖问道。
“陛下莫急,此事不难,只是……”吠头陀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如何?快说”龙麒瞪着眼睛逼问。
“只是陛下,只需改良药引即可,若要保证精血顺畅,不再逆流,需要将牲畜鲜血改为活人血液作为药引,可保陛下此后咳疾痊愈,脱胎换骨”
“哦,当真如此”龙麒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吓人。
“陛下,老身绝无妄言”
“那好,就照此法炼药”
“是,陛下”
……
此后,宫中的一些年轻侍卫常常失踪,导致宫里传言有鬼魅一说,一时间人心惶惶;再往后,就是民间屡屡发生刚成年的健康男子失踪案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导致南坪民心惶惶,人人自危。而景王龙麒却如同脱胎换骨,面色红润,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健起来。
淑华殿,绾绾静静地躺在榻上,自从她被龙麒虐打之后,全身溃烂,还好太医们不敢怠慢,日日换药,虽然用的都是稀世药材可那过程却是疼痛无比,生不如死……
绾绾咬紧牙关,她有时疼的快要挺不过去了,可是她强忍着,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眼中满是倔强的泪水,她心想,我要活,这一次,我不要轻易地死去,我要活,龙意,我要看着你一步步攻打南坪,光复武国,我要守在这里等你,看着你,带着我们的儿子来到偃都,与你们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