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昕轻笑一声,在赵长天对面坐下。
她的高跟鞋轻轻蹭过地毯,身体前倾。
“首先,你得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展现成果。
也要在问题出现前提前打好预防针。”
她拿起钢笔,在材料边角随意涂鸦,“记得我刚升任副总那会儿。
因为没把握好汇报的节奏,吃了不少亏。
有次项目出了小问题,我想着先解决再上报。
结果被一位集团领导当众训斥‘缺乏大局观’。”
赵长天认真点头:“也就是说,要主动掌控信息流向?”
“不仅如此。”
苏羽昕的笔尖顿在纸上,画出一个醒目的惊叹号。
“团队管理才是真正的难题。”
她突然起身,走到白板前。
拿起记号笔快速勾勒出组织架构图,“高文军和陈宇泽留下的旧部盘根错节,就像这张图——”
笔尖重重戳在某个部门,“工程处的刘宏,表面上对你唯唯诺诺。
私下却和一家供应商保持着十年的利益往来。
还有财务处的吴宇轩,虽然是你信任的嫡系,但他也并不是那么干净。
其他你重用的人都是如此。
客观来说,只要是干部,完全廉洁自律的几乎不存在......”
“所以你建议我怎么做?”
赵长天也走到白板前,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触。
他能清晰闻到苏羽昕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记号笔的油墨味——
在空气中交织成奇特的气息。
苏羽昕转头时,发丝扫过赵长天的下巴:“分而治之。
给忠诚的人实权,让摇摆的人内耗,对反对派......”
她的记号笔在某个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圈,“暂时按兵不动。
就像下棋,要先布好局,再落子。”
赵长天突然笑出声,伸手握住苏羽昕拿着记号笔的手:“你这招借刀杀人,倒是和我不谋而合。”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又迅速错开。
苏羽昕感觉心跳突然加快。
抽回手时,在白板上留下一道歪斜的墨迹。
“还有和集团总部的沟通。”
苏羽昕整理了一下头发,努力让声音恢复平静,“你得学会在汇报里埋钩子。
比如说到某个项目时,故意提一句‘需要集团协调资源’。
但不点明具体需求。
这样既能显示你的谦逊,又能引导领导主动询问,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赵长天回到办公桌前,将这些要点逐条记录在笔记本上。
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苏羽昕走到他身后。
俯身指着某段文字:“这里关于成本控制的部分,最好加上具体案例。
王崇仁董事长最讨厌听空话。
你得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成果。”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赵长天的后颈。
“比如试点项目的垃圾分类系统?”
赵长天翻找文件,手掌不小心碰到苏羽昕的手背。
两人同时缩回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只剩下中央空调单调的嗡鸣。
苏羽昕后退一步,双手抱在胸前:“对,就那个。
还有,你明天的着装......”
她上下打量赵长天,目光在他深蓝色的西装上停留片刻,“少穿点这么严肃的衣服。
虽然你穿西挺好看,但偶尔也得展现点亲和力。”
赵长天低头看自己的装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现在这样不好?”
“好是好,就是太有距离感了。”
苏羽昕走到窗边,望着江面的夜景,“作为一把手,你要让员工觉得你既值得敬畏,又可以亲近。
就像王崇仁董事长,他每次开会都会提前五分钟到。
和基层员工聊聊家常。
看似随意,实则是在收买人心。”
赵长天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到苏羽昕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窗外的霓虹倒映在江水中,随波荡漾:“你这些建议,比任何教科书都有用。”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在黎光,我能信任的人不多。”
苏羽昕转头看向他。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所以才要尽快培养自己的势力。
不过——”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也要小心被权力反噬。
在我看来,高文军倒台的根源——
就是太急于扩张,想把权力从陈宇泽手中夺回来。
引起高海文敌视。
才最终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你觉得我会重蹈他的覆辙?”
“我不知道。”
苏羽昕轻叹一声,“但权力就像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披荆斩棘。
用不好......”
她的目光落在赵长天办公桌的钢笔上。
那是支刻有“清正”二字的旧钢笔。
“希望你永远记得自己的初心。”
赵长天点点头,他突然转身,正面直视苏羽昕,“倒是你,打算在这场权力游戏里走到哪一步?”
苏羽昕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走到你需要我走到的地方。”
她拿起桌上的《旧部关系图谱》。
在李明远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比如这个审计部的定时炸弹。
我建议先从他的助理入手。
那个女人最近在闹离婚,很需要帮助......”
赵长天看着苏羽昕认真分析的侧脸。
突然觉得她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
聪明、果断,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性感。
他移开目光,重新坐回办公桌后:“就按你说的办。
对了,听说集团要空降副总到物业公司?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苏羽昕将图谱扔回桌面。
“所以我想问你,市场还是人事?
你在这两个领域都有经验,你觉得哪个更适合你守住?”
她重新坐下,双腿交叠,黑色高跟鞋的鞋尖轻轻摇晃
“人事权能掌控晋升通道。
市场权则握有资金命脉。
不过以你的性格,应该更倾向于......”
“我想听你的建议。”
赵长天打断她,“在黎光,你的判断比我更准确。”
苏羽昕沉默片刻,手指敲击着桌面。
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人事。先把关键岗位的人换成自己的嫡系。
才能保证改革顺利推进。
但记住,动作要慢,就像熬中药,急火会坏了药效。”
她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还有,明天去沪市,记得带件薄外套。
那边的会议室空调开得特别足,别感冒了。”
苏羽昕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
她顿住动作,回头望向伏案整理文件的赵长天。
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侧脸凌厉的轮廓。
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此时的她,耳坠随着转头的动作轻晃。
白皙的脖颈在黑色真丝衬衫的衬托下更显细腻。
想了想,她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一起吃个夜宵?
我想你应该饿了。”
尾音微微上扬,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忐忑。
“江边新开了家法餐厅,主厨做的鹅肝配红酒堪称一绝。”
赵长天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半明半暗的空间,与苏羽昕的视线相撞。
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眼尾微微上挑,衬得那双杏眼更加勾人。
高挺的鼻梁下,唇色如玫瑰般娇艳欲滴。
他沉吟着说:“明天六点的航班,得早点休息。”
话虽如此,手中整理文件的动作却渐渐放缓。
“正是要帮你放松。”
苏羽昕松开把手,往回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她身姿婀娜,步伐摇曳生姿,黑色真丝衬衫贴合着她曼妙的曲线。
隐约透出若有若无的性感。
她走到办公桌前。
拿起桌上的《旧部关系图谱》随意卷成筒状。
轻轻敲了敲赵长天的肩,。
“走吧,就当是考前加餐。”
她眨了眨眼,睫毛如蝶翼般扑闪,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赵长天微笑着点点头。
片刻后——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亮起。
苏羽昕的轿车静静停在b区车位。
她抛出车钥匙,皓白的手腕划出优美的弧线。
金属钥匙在半空划出银亮的弧线,赵长天抬手稳稳接住。
“今天还是你当车夫。”
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导航里存了地址。”
她侧头看向赵长天,红唇微张,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引擎发动的瞬间,仪表盘幽蓝的光映亮两人的侧脸。
苏羽昕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指示牌,忽然开口:“三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夜晚。
我跟着高文军去见供应商。”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纤细优雅。
“他喝得烂醉,在包厢里拍着桌子说‘女人就该待在后勤部门’。”
她的语气平静,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赵长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看见苏羽昕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未达眼底。
她精致的五官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所以你想证明给他看?”
他的声音混着车载音响里流淌的德彪西《月光》,低沉而沙哑。
“不只是证明。”
苏羽昕转头看向他,路灯的光掠过她的眉眼。
将她白皙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我想让黎光换个活法。
也要让那些人知道,女人的棋盘,从来不止后勤部门那么大。”
她伸手调低音乐音量,动作优雅从容。
“倒是你,打算怎么在明天的党委会上让那些老古董们闭嘴?”
赵长天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纹路:“就用你教我的——
把《旧部关系图谱》铺在桌上,像展开一张作战地图。
再把试点的数据砸过去,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可控的改革’。”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不自觉地被她粉嫩的红唇吸引,“不过,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以准总经理的身份站在集团党委面前。”
苏羽昕从手包里掏出薄荷糖,“张开嘴。”
她眉眼含笑,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见赵长天挑眉,她不由分说将糖塞进他嘴里。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唇。
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羽昕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她别过脸,强装镇定地说,“紧张的时候就嚼这个。
当年我第一次独立负责项目。
在会议室门口差点腿软,就是靠这个撑过去的。”
车子驶入临江大道,江面的风透过半开的车窗涌进来。
混着苏羽昕发间的茉莉香。
她忽然伸手,指尖掠过赵长天的领口。
动作轻柔而暧昧,“明天别穿这身西装了,太严肃。
换浅灰色西装,配银灰色领带。”
她的发丝被风吹起,拂过赵长天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幽香。
赵长天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薄荷糖的凉意漫开:“苏副总这是在帮我做形象管理?”
“毕竟你的形象,也关系到我的投资。”
苏羽昕靠回座椅,她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
黑色高跟鞋的鞋尖轻轻晃动,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
“在你身上押了这么多筹码,总得确保不会输得太难看。”
她转头看向赵长天,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期待。
在愉快的交流中,不久后,两个人抵达苏羽昕推荐的餐厅。
餐厅的侍者拉开雕花木门时,烛光与钢琴声倾泻而出。
苏羽昕熟稔地引着赵长天走向临江的露台。
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身姿摇曳生姿。
“靠窗第二桌,老位置。”
她对领班点点头,声音温柔动听。
转头对赵长天眨眨眼,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这里能看到最美的江景。
也能听到很有意思的八卦。”
落座后,苏羽昕接过酒单。
她低头时,露出白皙的后颈,发间的茉莉香愈发浓郁。
指尖在玛歌酒庄那栏停留片刻。
“2012年的玛歌,配鹅肝。”
她将酒单递给赵长天,目光却未移开。
眼神中带着一丝魅惑,“还是说,赵总想试试别的?”
赵长天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听你的。”
侍酒师斟酒时,苏羽昕的手指轻轻搭在杯壁上。
她的手白皙纤细,骨节分明,与晶莹的酒杯相得益彰。
“新副总分管的业务,你必须守住一块。”
她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如鹰。
精致的五官此刻透着一股凌厉的美,“人事权交给我。
我能在三个月内,把李明远在物业公司的人调离核心岗位。”
赵长天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酸涩的单宁在舌尖散开:“你想要人事权,只是为了对付李明远?”
“当然不只是。”
苏羽昕用叉子切开鹅肝,她的动作优雅娴熟。
她抬起头,目光与赵长天相撞,红唇微张,“高文军倒台后,那些蛰伏的旧部都在等风向。
掌控人事权,既能安插自己的人。
又能捏住他们的命脉。
不过——”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动作要慢。就像熬中药,急火会坏了药效。”
赵长天放下刀叉,身体前倾,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苏羽昕脸上细腻的肌肤。
“为什么帮我?
你大可以坐山观虎斗,等局势明朗再做选择。”
苏羽昕轻笑一声,红酒顺着嘴角滑落。
在锁骨处凝成晶莹的水珠,更添几分性感。
她没有擦拭,反而伸手握住赵长天放在桌上的手。
她的手柔软而温暖,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交缠在一起。
苏羽昕的脸颊再次泛起红晕,心跳如擂鼓。
可眼神却坚定而炽热:“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长天。
我们都想打破旧秩序,都不甘心屈居人下。”
她的指甲轻轻掐进他的掌心,“而且,我想在你的棋局里,做最锋利的那枚棋子。”
江风掀起露台的纱帘,远处渡轮的汽笛声穿透夜色。
赵长天望着苏羽昕眼中跳动的烛火。
忽然觉得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精致的五官和出众的气质。
更在于她的智慧与野心。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不只是棋子,羽昕。
你是我的——”
“战略同盟。”
苏羽昕抽回手,指尖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她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强装镇定地举起酒杯,“先把黎光这块蛋糕重新切好,再谈别的。”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神却依旧坚定,“敬新的秩序,也敬我们的合作。”
碰杯时,红酒在杯中轻晃,倒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赵长天望着苏羽昕转身叫来侍者加酒的背影。
她的腰肢纤细,步伐轻盈,如同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黑玫瑰。
他忽然意识到,这场晚宴早已不是简单的饭局。
而是两个野心家在权力边缘的试探,也是盟友间隐秘的契约。
在愉快的交流中,不知不觉到了晚餐结束的时候。
“该消食了。”
苏羽昕起身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黑色真丝衬衫的下摆扫过赵长天手背。
走出餐厅,两个人沿着江边漫步。
六月的江风裹挟着咸湿气息扑面而来。
苏羽昕突然停在观景护栏旁,指尖划过冰凉的不锈钢护栏。
江面游船的探照灯扫过她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两弯月牙般的阴影。
她突然笑着转头:“长天你猜猜看——
我第一次收受贿赂举报信时,把证据藏在了哪里?”
赵长天挑眉,身体倚着护栏与她对视?
目光不自觉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总不会是你那辆轿车的后备箱?”
“错!”苏羽昕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
玫瑰色的眼影在夜色里闪着细碎的光,“在我的内衣夹层里。
当时高文军的人追着我满写字楼跑。
我还穿着高跟鞋在消防通道狂奔。”
她边说边夸张地比划,发间的茉莉香混着红酒气息扑面而来。
赵长天忍俊不禁,伸手去够她被风吹散的发丝。
却在指尖触到发梢时转而扶住她身后的栏杆。
将人半圈在臂弯里:“这么拼命,就为了扳倒高文军?”
“不然呢?”
苏羽昕仰头看他,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晃,“难道要看着那群蛀虫把黎光啃成空壳?”
她突然伸手勾住他的领带,“说起来,你今天下午和郑悦谈话时。
是不是也用了类似的招数?”
赵长天瞳孔微缩,反扣住她作乱的手。
却被苏羽昕趁机握住:“紧张什么?”
她晃了晃交握的手,珍珠手链硌得他掌心发痒,“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两人僵持的瞬间,远处渡轮的汽笛声骤然响起。
苏羽昕如梦初醒般后退,却被裙摆绊住。
赵长天本能地搂住她的腰。
她顺势贴在他胸前,指尖在他后背画着圈:“赵总这英雄救美的频率。
再这么下去,我可要误会你对我图谋不轨了。”
“是某人自己穿高跟鞋还不安分。”
赵长天松开手时,故意轻弹她的额头。
却在触到她柔软的肌肤时心跳漏了一拍。
苏羽昕捂着额头假装委屈,睫毛却在偷笑时轻轻颤动。
两人继续沿着江岸漫步。
苏羽昕突然踢开脚边的石子:“说真的,等你明天转正,打算怎么收拾那帮旧部?
不会搞大清洗吧?”
她伸手去够垂落的梧桐叶,黑色真丝衬衫下的腰线若隐若现。
赵长天稍加思索,说道:“先从工程处的副处长李文杰开刀。
他负责的三个老旧小区改造项目,虚报工程量达40%。”
“但李文杰手下管着两百多个维修工。
贸然动他,整个维修系统会瘫痪。”
苏羽昕突然转身,后背抵着树干,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肩头。
“不如先切断他的资金链?
我听说他包养的情妇,最近在南沙买了套别墅——
你想不想看看,那位小姐的购物小票?”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赵长天瞥见相册里密密麻麻的奢侈品账单。
“你从哪弄来的?”
“秘密。”
苏羽昕眨眼将手机塞回手包,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西装下摆,“不过作为交换。
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这么拼命往上爬,到底图什么?钱?权?还是……”
她故意拖长尾音,“单纯享受当英雄的快感?”
赵长天低头看着她仰起的脸,路灯将她的睫毛镀上金边。
他目光平静的说:“我想看看,站在最高处是什么感觉。”
“哦?”
苏羽昕来了兴致,双手抱胸靠在树上,“是‘会当凌绝顶’的成就感。
还是‘一览众山小’的掌控欲?
又或者……”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是享受所有人仰视你的目光?”
“都有。”
赵长天直视她的眼睛,毫不回避,“小时候我爸总说‘权力是责任’。
可等我当了领导才明白,权力更是武器。
它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也能碾碎挡路的绊脚石。”
苏羽昕笑着说:“所以说,咱们果然是一类人。”
她伸手把玩他的领带,“不过权力这东西,就像毒品。
我见过太多人,一开始只想‘做点实事’。
最后却陷在权斗里无法自拔。
长天,你就不怕……”
她突然收紧领带,踮脚在他耳边低语,“迷失自我?”
赵长天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两人的姿势颇为暧昧:“那你呢?
从基层爬到副总,难道就没有过动摇?”
“当然有。”
苏羽昕突然松开手,转身望向江面。
月光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有次一个供应商——
带着三百万现金到我家楼下。
说只要我签个字,钱随便花。”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那天晚上,我对着那堆钱坐了整整一夜。
想过要是收下,就能解决很多物质上的需求。”
赵长天沉默着走到她身边,没有追问结局。
他知道答案——
第二天,苏羽昕不仅拒绝了贿赂,还把录音交给了纪委。
“所以你看,权力的诱惑从来不是明晃晃的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