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虚无之中。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感受不到。

他试着活动手指，却发现身体仿佛被某种粘稠的液体包裹着，每一个动作都迟缓得如同慢放。

“这是……哪里？”

声音在虚无中荡开，却没有回声。

安风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轩辕剑依然紧握在掌心，但剑身黯淡无光，那些曾经流转的道纹全都静止了。

突然，一道微弱的金光从剑格处渗出。

光芒如同活物般沿着他的手臂攀爬，所过之处，皮肤下的混沌气开始有规律地脉动。

安风惊讶地发现，原本在体内互相排斥的水、雷、浊三种力量，此刻竟然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平衡……”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安风猛地抬头，看到虚空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

它们缓缓聚拢，最终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人影双手结印，姿势与第五卷封印术中的某个关键手印完美契合。

“初代？”

安风试探性地问道。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将结印的双手缓缓分开。

随着这个动作，安风体内的混沌气突然沸腾起来。

他痛苦地弓起身子，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一团。

右臂的浊纹疯狂蔓延，转眼间就覆盖了半边身体；

而左腿的雷灵骨则不受控制地生长，刺破皮肉暴露在体外。

就在安风以为自己要被撕裂时，人影突然改变了手印。

一个复杂的金色符文在其掌心成型，缓缓飘向安风的眉心。

“归元。”

符文没入额头的瞬间，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安风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浊纹退回到右臂，形成精美的鳞甲纹路；

雷灵骨重新缩回左腿，只在皮肤表面留下淡淡的蓝色纹路；

而丹田处，三种力量完美地旋转着，形成一个微型的混沌旋涡。

人影开始消散，但在完全消失前，它突然指向安风的背后。

安风转身，看到虚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镜子。

镜中的自己背后，赫然站着初代混沌体的完整虚影！

虚影的双手保持着那个关键手印，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的面容竟然与安风有七分相似，剩下三分则像极了……

“轩辕烈？”

镜面突然碎裂。

无数碎片中，安风看到了记忆闪回：

初代混沌体自愿被分尸的场景；

天机阁主——那个银发女子跪在血泊中哭泣；

还有问道碑上被刻意抹去的一行字

——“混沌归元日，双生子合道时”。

“原来这就是平衡的代价……”

安风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头看向手中的轩辕剑。

剑身上的“问道”二字正在发光，而剑格处那个一直空缺的凹槽，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他想起青萝晶体化的左臂，想起轩辕曜体内被剥离的控制印记，想起焱玥命火中那个温柔的笑容。

三种力量在丹田旋涡中平稳运转，每一转都带着某种宿命般的韵律。

虚空中，初代混沌体的虚影越来越清晰。

它向安风伸出手，掌心朝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安风深吸一口气，将轩辕剑平举在胸前。

剑身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从剑尖射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弧线所过之处，混沌气自动分流，浊气下沉，清气上升，

而在两者之间，出现了一条闪烁着星光的通路。

“这就是……归元之路？”

安风迈出第一步时，背后的初代虚影突然与他合二为一。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遍全身，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虚空中无限延伸，最终化作一条贯穿天地的巨龙。

巨龙的左眼是雷霆，右眼是浊气，而它的心脏位置，旋转着那个完美的混沌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