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果园蜜意遭惊扰,门第冲突起纷争(1 / 1)

果园里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林野的肩头跳跃。

苏颜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生。

他正踮脚摘下一颗熟透的桃子,转身递给她时指尖还沾着晨露。

“尝尝,这是今年第一茬。”

林野的声音比果园里的风还轻。

苏颜接过桃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

那粗糙的茧子磨得她心头一颤。

三天前她为了逃避母亲安排的相亲,偷偷跑到这个大学前男友家里。

原本只打算躲一两天,谁知这乡下的日子竟让她舍不得离开。

“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在这里...”

苏颜咬了口桃子,甜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却压不住心头泛起的一丝忧虑。

林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晒得微黑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放心,我家偏僻得很。”

他们不知道此时苏家已经乱成了一锅滚油。

苏颜的母亲——那位向来以优雅着称的苏夫人,正把镶钻的手机摔在大理石地面上。

屏幕碎裂的声音在别墅里格外刺耳。

“全省的警力都出动了,怎么还找不到人?”

苏建元第三次拍响红木办公桌,震得茶杯里的龙井荡出一圈涟漪。

这位向来沉稳的省长此刻领带松散,眼下挂着两轮青黑。

秘书战战兢兢递上一份名单。

“排查了小姐所有同学,只剩下...”

苏建元扫了一眼,目光钉在“林野”两个字上。

照片里的男生眉目清朗,但资料显示他家住城郊农村。

苏建元立刻就想起了那个有点骨气和个性的小子。

他见过这个小子,也卖给自己女儿面子,给他一个省农科院的工作机会。

但是这个小子没要,当场拒绝了自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没等苏建元反应过来。

苏夫人一把抢过资料,指甲在纸上刮出刺啦一声。

“就是这个穷小子?我女儿怎么可能...”

……

林野正教苏颜给苹果树疏果,少女指尖沾着晨露,踮脚去够最高处的青涩果实。

黑色奥迪轿车碾过田埂时,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打断了果园的宁静。

林野皱眉望向声源处,苏颜手里的桃子突然落地,在泥土上砸出一个湿漉漉的印记。

“是省城车牌。”

林野抹掉她嘴角果汁,粗粝指腹擦过她颤抖的下唇。

苏颜突然攥住他手腕。

“不许松手。”

掌心生出的薄茧磨得她皮肤发烫,像攥着团火。

“怎么了?”

林野转头发现苏颜的脸色比枝头未熟的梨还要青白。

苏颜的嘴唇颤抖着。

“那引擎声...是父亲的奥迪A8。”

当两人小跑着回到林家院前,那辆黑色轿车像头蛰伏的野兽停在篱笆外。

苏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来第一次感到恐慌。

林野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跳。

“别怕。”

林野的声音很稳,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我们一起面对。”

……

很快林家的大院便开了锅。

苏夫人尖利嗓门刺穿门板。

“乡下人果然没家教!”

苏颜冲进堂屋刹那,苏建元举到半空的手掌还保持着要扇耳光的姿势。

苏夫人香奈儿套装上沾着鸡粪,那是方才在鸡舍前滑倒的杰作。

“谁准你骂我公婆?”

苏颜眼尾泛红,苏建元才发现女儿换了装扮。

褪色的牛仔裤裹着修长双腿。

帆布鞋沾着果园红泥。

发梢还粘着白色绒絮——是林野今早给她戴的茉莉。

院内的争吵声已经刺破夏日的闷热。

苏夫人尖利的声音像玻璃碴子。

“你们儿子拐带我女儿,这是绑架!我要报警!”

林母坐在藤椅上,粗糙的手指绞着围裙边眼眶通红。

林父蹲在墙角,烟头在地上积了七八个。

烟雾缭绕中能看见他太阳穴暴起的青筋。

“妈!”

苏颜甩开林野的手冲进院子,帆布鞋踢起一蓬尘土。

她看见母亲正用镶着水钻的指尖戳向林母的额头。

那个动作像把尖刀,瞬间捅破了她二十年来对母亲的所有滤镜。

苏夫人转身时,珍珠耳环在空中划出冷光。

“颜颜!”

她张开双臂,香奈儿五号的味道扑面而来。

“别碰我!”

苏颜后退一步,声音冷得像冻了三个冬天的铁。

她看见母亲精心描绘的眉毛高高扬起。

那张保养得当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痕。

苏夫人扑上来要抱女儿,被苏颜侧身躲开。

香水混着鸡屎味在空气里发酵,她皱起鼻子。

“您身上什么味儿?”

苏夫人僵在原地,苏建元看到妻子裙摆处的污渍,喉结动了动。

林建国蹲在门槛抽旱烟,烟灰簌簌落进裂缝。

林玲攥着苏颜送的新丝巾,指甲掐进掌心。

林野立刻冲了过去,他立马揽住父母单薄的肩,默默站到父母身前,背挺得像棵青松。

苏建元眯起眼睛打量这个年轻人——麦色肌肤下蛰伏着猎豹般的力量,指节有常年劳作留下的茧痕。

洗得发白的t恤,沾着泥点的牛仔裤,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让他想起三十年前站在省委大院前的自己。

“苏颜!”

苏建元尽量让声音平和,“跟爸爸回家。”

“回家?”苏颜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然后继续当你们联姻的棋子?”

她指向还在发抖的林母。

“妈,你知道刚才你像什么吗?”

“菜市场骂街的泼妇!”

苏夫人踉跄后退,真丝裙摆绊到石阶,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散下一绺,像突然老了十岁。

“够了!”苏建元额角暴起青筋,“你怎么跟父母说话的?”

院里的梧桐树上,知了突然集体噤声。

林野向前一步,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苏省长,您夫人侮辱我父母的话,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空气凝固了。

苏夫人涂着蔻丹的指甲抠进真皮包带。

她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农家青年——他站姿挺拔如松,声音不卑不亢,眼底沉着某种让她心悸的东西。

“我们走。”苏颜突然抓住林野的手,十指紧扣,“除非你们向叔叔阿姨道歉,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苏家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