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露……”

宽敞的商业楼内，一条狭窄的路道满是四溅的血液。

一个身穿着素白连衣裙的身影张开着两只白色的翅膀，就仿佛是天使一般纯洁。

但……

刺鼻的血腥味，仿佛刺痛了路易的神经。

随着眼前这道身影的逐渐扭动，血红色溅满了文晓露那张文静的脸，她大口张嘴啃咬着手里的这只断手。

双眼早已被黑红色完全覆盖，此刻身处在这片空间的路易只感觉耳边极为空旷宁静，只有眼前文晓露啃食手臂的声音愈发清晰。

“路……路易……”

似乎是被刺激到了。

文晓露慌张地回过头，将她手里被她啃食得不成样子、露出半截白骨的手臂藏到身后。

她后退两步，浑身有些颤动，缩了缩身子，“不要杀我……”

“我太饿了，不是我的错……”

“要怪，就怪他们太香了……”

“我没忍住，吃了他。”

“路易，你喜欢我对吗？”文晓露突然上前一步，愈发白净的小脸就跟死人脸一样苍白，她神经兮兮地抬起头突然问道，黑红色的眼睛格外瞩目。

她一身素白色的连衣裙被血红色浸染，湿漉漉的。

原本穿着的高跟鞋也不翼而飞，她光着两只脚走在润滑的道路上，踩过血泊，朝着路易走去。

她缓缓伸出了两只手臂，“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理解我对吗？”

“其实，我也喜欢过你，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在情人节送你巧克力吗？”

“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啊，只不过你太羸弱了，你为什么不向我表白？”

“为什么要让我一直仰望你的背影？”

“我同意王福来，都是因为你的软弱，如果那天你可以站出来！！！我会跟你走的！”

“可你没有！！！！”

“我太失望了！”

“我以为你一直都会是软蛋，所以我彻底放弃了你，可你为什么再次站在我的面前！！要那么耀眼！！”

“你撕毁了我的幸福，你知道吗？！”

路易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文晓露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肩膀，手指嵌入他的血肉。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他的胸前响起，与门外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化作了悲惨命运的交响曲。

路易动了，他的手轻轻拍打在文晓露的后背。

“对不起……”

“我的坚强似乎……来迟了。”

“啊——”

文晓露的嘴巴突然裂开，数根尖利的牙齿咬在了路易的肩膀上，就仿佛要活生生咬下路易的肩膀。

路易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依旧是温柔地轻轻拍了拍文晓露的肩膀：“虽然你是骗我的，但我并不怪你……”

“你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过我，我不一直都是你的备胎吗？”

“可别说出这种违心的话，虽然只是你求生欲望迫使你说出来的……”

“不过你真的圆了我的梦，我好像你说的是真的，那样我就不是小丑了，可是……”

“假的，就是假的。”

“还有，其实我就是故意打王福来的，我就是看不惯你和他那么甜蜜，很自私吧？”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嫉妒，会悲伤，会生气，会痛苦。”

“至于现在……就让我，手刃你吧。”

“还有，和你在一起的校园生活，感谢你，巧克力很好吃，你人也很有趣，总是会逗我笑……”

“死吧。”

两把隐锋被路易从腰间抽出，宛如剪刀一般架在了文晓露的脖颈。

随后……

咔嚓——

血流如柱涌出，溅红了路易的双眸。

心底的戏谑声音此刻冒出：“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你了……”

“知道吗？这见鬼的世界就是座化铁炉，不是不想做自己……”喘息混着血沫在齿间滚动，“是滚烫的铁水浇进模子那刻，被迫连指纹都被熔得干干净净！”

……

“我曾经让你问过路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已轻轻咀嚼着烤好的羊肉串，他抿了口伏特加轻笑道。

面戴小丑面具的魉鬼，恭敬地站在一侧，拿起伏特加为已倒上了酒。

已继续道：“他是这么回答的。”

“世界吗……它是残酷的。”

“是不公平的。”

“但世界，又是有爱的。”

“是公平的。”

“世界，本就是一场虚妄。”

“一场，无比真实的虚妄。”

“我相信，现在的他一定深刻感受到了，这些话的真实性。”

“冰冷残酷，虚妄的现实世界……真是叫人厌恶。”

已轻笑着，手里的羊肉串吃完，铁签丢在木桌上。

他打了一个响指。

一架钢琴摆放在烧烤店的中央。

“魉鬼，该你表演了。”

“是，吾主。”魉鬼做了一个优雅的礼姿，随后来到了钢琴前。

他缓缓坐下，白色手套尚未脱下，他双手抚摸过钢琴的每个按键，随后轻声问道：“吾主，您想听哪首？”

“梦中的婚礼。”

“很经典的钢琴曲。”李觅双道。

魉鬼做了一个礼姿，随后手指宛如精灵一般在钢琴上缓缓弹奏起来。

他就仿佛是个钢琴大师，手指极为轻巧，快速在琴键上跳动。

美妙的音符连成了优美的旋律萦绕在耳边。

配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炭火的焚烧，滋滋冒油的羊肉串。

哦对了，还得有一瓶烈酒作伴，如梦似幻。

这一首歌很快结束，便听见了已的声音：“【幻昼】【Shirfine-Illusionary daytime】。”

“好嘞，吾主……我这就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