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从小无父无母,由哥哥武大郎抚养长大。兄弟二人感情深厚,武大郎对武松来说亦父、亦母、亦兄。
武松在武大郎灵前跪了许久,这才想起出门打探情况。他见街上人都躲他,便来到隔壁王婆的茶水铺子,揪住王婆问道:“王干娘,俺哥哥出了何事?”
王婆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悲伤的表情,说道:“你兄长实在命不好,有你这样好的兄弟,又有金莲那样漂亮的媳妇。却是没有寿命享福。”
武松不愿听她絮叨,便直接问道:“俺哥哥是怎么死的?”
王婆道:“都头你出门公干后不久,大郎便害了心病。金莲每日服侍吃药,却不见好转,不出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武松道:“我家哥哥素来没有心病,怎得突然害病?”
王婆道:“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害病这事谁又说得准。”
武松又问:“我那嫂嫂何在?”
王婆道:“你一走数月,你哥哥亡故,她没了依靠,前几天便改嫁他人了。你若早回来几日还能赶上她在家。”
武松觉得事有蹊跷,便又问自己嫂嫂改嫁何人,王婆却说不知道。武松也奈何不得她,便只能回了县衙,换了一身孝服,买了纸钱元宝在兄长灵前焚烧,又买了些酒水,一边喝一边倒在火里,算是与兄长对饮。
回忆从前种种,悲伤心来,这才哭出了声。武松和武大郎的关系不仅仅是血缘上的兄弟,更是情感上的依靠和支持。武松自幼调皮和人打架,都是武大郎出去给人赔礼道歉,息事宁人。后来武松成年,又与人打架,以为将对方打死,惧怕律法惩罚,便外出逃跑。后来听说那人没死,被救了回来,这才返回故乡,路过景阳冈打死猛虎,被阳谷县嘉奖,却又正碰上搬家至此的哥哥。
哥哥已经成亲,自己又做了都头,原本以为家里日子好起来,武大郎也能享几年福。没想到……
武松越想越蹊跷,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哭,也不知不觉的醉了。便睡在了哥哥灵前。
午夜时分,武松迷迷糊糊醒来,却见一个黑影立于火盆前,五短身材正是自己兄长冤魂。
见武松醒来,便道:“好兄弟,哥哥我死得好惨。”
武松赶紧出声道:“哥哥怎么死得?”
武大郎只说:“我死得好惨。”
武松又要追问,却见武大郎抬起头来,却是七窍流血的模样,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武松想要抓住哥哥,却从梦中惊醒过来。竟是一场噩梦。
此时鸡鸣声响,旭日初升,武松心想:“我哥哥的死定有蹊跷,出东京的时候,宋师弟就曾经跟我说过小心嫂嫂,想来这事儿必然跟她有关。今日定要打探出个所以来。”
天一亮,武松就找街坊四邻询问,众人只是躲闪,但总有好心人出言提点:“都头不消问我,只是找县前卖梨的郓哥和仵作何九就知道端倪。”
武松先找到了卖梨的郓哥,这小子却一副畏畏缩缩的像是惧怕什么。武松便对他道:“你是怕别人收拾你,却不怕俺的拳头不成?”
郓哥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武松出门后不久,嫂嫂潘金莲就和县里的西门大官人勾搭在了一起。两人常在王婆家里私会。郓哥知道此事后就告诉武大,并和武大一起去捉奸。
武大捉奸在床,却被西门庆揍了一顿,不几日突然就死了,死状甚是凄惨,外面传言就是服了砒霜的症状。
而且发丧不过三日,潘金莲就找人将武大尸首拉出城外烧了。
前几日西门庆更是用一顶小轿将潘金莲抬去了府里。
武松听完顿时怒火冲天,带着郓哥又去找了何九。何九便将自己验尸时发现武大郎有中毒症状和西门庆出钱收买他的事情告诉了武松。并拿出一节骨头道:“此乃武大残骨,骨头自内而外发黑,是中了砒霜之毒。”
武松令二人写了供词,他也找人写了状纸,便去县衙告状。
知县看了状纸,又听了他的讲述,便道:“你也是个都头,怎么不懂得法度?你说西门庆和潘氏有奸情,又不曾捉住;你说武大被他们所害,现在尸首都没有。只凭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和几块骨头就告人家通奸杀人,真是无稽之谈。”
武松本是知县下属,见他如此做派,便知他和西门庆定有关系,便不再多说,出了县衙撕了状纸,让郓哥和何九离去。取了宋师弟赠予的宝刀,便朝着王婆家去了。
哥哥死了,束缚这魔神的枷锁便没了。知县不公,捆着太岁的最后一道铁链便也断了。
武松到了王婆家,也不废话,先是一刀砍下王婆一只手来,逼着她说了一遍实情,确定与郓哥所说一致,便砍了这婆子四肢,将她扔到大街上流血等死。然后径直到西门庆的生药铺子。见西门庆不在铺子里,便揪住一个伙计问西门庆在哪里?
伙计见武松提着刀,哪里敢说谎,便说自家老板去了狮子楼。武松又去狮子楼。
西门庆正在狮子楼宴请知县的一名心腹皂吏。却从二楼窗户看武松提着刀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立刻起身对皂吏道:“小可突然想到家中还有急事,需要先行一步。大人尽管吃喝,所有开支记在小可账上。”
“大官人自去。”那皂吏喝了不少酒,也不客气,挥手示意西门庆先走。
西门庆出了包房,听楼下武松问道:“西门庆在哪?”
便赶紧从楼后的窗户跳了下去逃走。武松按照伙计指引到了包间,推门进来却只见皂吏,便出口问道:“西门庆哪去了?”
皂吏喝了不少酒,平日里又和武松认识,便站起身来,醉醺醺地说:“武都头,西门大官人也是阳谷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看……”
武松一把揪住皂吏领口,喝道:“我问你西门庆去哪了?”
皂吏被那魔神的眼睛瞪了,吓得说不出话来。武松见他宁死不说西门庆去处,便一拳打在他脸上。
这皂吏被武松拳头打得倒退几步,正退到窗前,脚下一绊竟从窗户闪了出去。
武松怕他也逃了,无处去寻西门庆,便也跟着跳出窗外。只是那皂吏摔在地上是头着地。武松再去看他竟然没了生气。
正此时官差也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武松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人说道:“都头,你怎干出这等凶事来。”
武松却道:“俺今日定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官差道:“都头,你杀了王婆,今又打死官差。兄弟们放你不得。我们知道打不过你,可你真要和这些兄弟兵刃相向吗?”
武松杀了两人,心神有些平复,被官差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忍对昔日同僚下手。
附近百姓也出言相劝:“武都头,你是阳谷县的大英雄,却又怎好当街行凶。”
众说芸芸,武松又不忍心连累百姓,只得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