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岑朝翎大出血难产去世(1 / 1)

六六云顺 清梦悦己 4679 字 11小时前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眨眼间便来到了启文帝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四。这一天,崇平王府里弥漫着紧张和恐慌的气氛。

府中上下一片慌乱,丫鬟们惊慌失措地奔走相告,而岑朝翎则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毫无生气。她的身下,鲜血不断地涌出,迅速浸湿了床单,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丫鬟们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得脸色煞白,有些甚至直接瘫软在地。她们手忙脚乱地四处寻找大夫,希望能尽快挽救岑朝翎的生命。

沈俞祺站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他不时地望向岑朝翎,心中默默祈祷着她能平安无事。

没过多久,大夫终于匆匆赶来。他快步走到岑朝翎的榻前,仔细地为她诊治起来。然而,当他检查完后,眉头却紧紧地锁了起来。

“王爷、王妃,郡王妃这是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怕是……”大夫的话还没说完,沈俞祺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怕是怎样?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大夫欲言又止。沈俞祺心中一紧,忙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母子平安。”

就在这时,崇平王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听见房内的叫喊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难产。”他怒吼道。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无人敢应答。

沈俞祺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顾不得一切,跑进产房。

岑朝翎身边的丫鬟香雪阻拦道:“郡王,您不能进来。”

沈俞祺推开了香雪:“让开!”

他跑过去,守在岑朝翎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岑朝翎微微睁开眼,看到沈俞祺,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

沈俞祺凑近,轻声道:“朝翎,你别说话,你一定会没事的。”

而此时,岑朝翎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

稳婆看见岑朝翎流了好多血,有些惊慌失措:“郡王,郡王妃流了好多血,再不止血,怕是一尸两命啊。”

“那怎么办?你们快想办法啊!”沈俞祺满脸焦急地吼道,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让人不禁为郡王妃的状况担忧起来。

“快去准备当归二两,芎二两,每用五钱,加水七分,酒三分,熬制七成,给郡王妃服下。”大夫迅速下达命令,他的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汗,显然对于郡王妃的病情也感到十分棘手。

香雪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按照大夫的吩咐去准备药材。

然而,当她将熬好的药端给岑朝翎服下后,却发现出血量并没有减少,反而似乎还有增多的趋势。

沈俞祺心急如焚,他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岑朝翎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心中的恐惧和焦虑不断攀升。

“这方子不管用,你再想别的办法!”沈俞祺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冲着大夫怒吼道。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让整个房间都仿佛为之一颤。

大夫被沈俞祺的怒吼吓得双腿发软,他哆哆嗦嗦地重新为郡王妃诊断。

他的手指搭在岑朝翎的脉搏上,感受着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跳动,脸色愈发难看。

“郡王,郡王妃脉象微弱,怕是……怕是中毒所致啊。”大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房间里炸响,众人皆惊。

沈俞祺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至极,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将那股愤怒和恨意全部发泄出来。

“查!给本郡王彻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沈俞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就在这时,香雪也快步上前,她的脸上同样写满了焦急和担忧。“郡王,先救郡王妃要紧啊。”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恳切。

大夫稍稍定了定神,思索片刻后说道:“需用千年人参做药引,再配合特制的止血丹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沈俞祺派人赶紧去找千年人生,而自己则是紧紧握着岑朝翎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朝翎,你一定要撑住,我们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要过。”

而此刻,在王府的阴暗角落里,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产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尤云青听说岑朝翎大出血难产,想着崇平王府药材稀少,就带着木槿去芳华一舍,取了当时灵山师兄们,送来的千年人参和各种对岑朝翎有用的药材。

尤云青和木槿心急如焚地抱着药材,脚步匆匆地赶到崇平王府。

刚到产房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沈俞祺拦住了去路。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尤云青,问道:“你怎么来了?”

尤云青顾不上解释,焦急地说道:“沈俞祺,现在救人要紧啊!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先让我们进去!”

沈俞祺犹豫了一下,似乎对尤云青的到来心存疑虑,但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让她们走了进去。

尤云青和木槿进去,大夫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她们带来的千年人参和止血丹药,如获至宝,立刻开始为岑朝翎施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都紧张地等待着,希望岑朝翎能够平安无事。

然而,就在这时,阴暗处的一个人影引起了尤云青的注意。

她定睛一看,发现那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正悄悄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似乎准备有所行动。

尤云青心中一紧,刚想出声提醒,突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暗处窜出。

只见那身影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踢飞了那人手中的小瓶子。

原来,这道身影是宋璟泽特意安排暗中保护尤云青的暗卫。

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及时发现了那人的异常举动。

那人见事情败露,脸色大变,转身就想逃跑。

但暗卫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与那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而在产房内,在千年人参和止血丹药的作用下,岑朝翎的出血情况渐渐得到了控制,气息也平稳了一些。

然而,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产子了。

稳婆为了保住性命,只能下跪求她:“世子妃,几月前,小的见过你,你凭借着高超的医术,为梁王妃剖腹取子,这才是梁王妃母子转危为安,这次你一定要救救小的,如果郡王妃有什么意外,郡王是不会放过小的性命。”

“这不一样,梁王妃是因为腹中胎儿过大,不能顺产,才临时想起的剖腹取子,如今她失血过多,我不能随意拿她和腹中的孩子做赌注,我…我下不去手。”

就在尤云青犹豫不决时,岑朝翎微微睁开眼,虚弱地说:“表姐……救孩子……”

尤云青心中一震,看着岑朝翎恳切的眼神,咬了咬牙,还是不敢松口。

宋璟泽突然进来了:“不要再犹豫了,救人要紧。”

沈俞祺在门外焦急踱步,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尤云青看见宋璟泽来了,有些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二哥府上吗?”

“我正在二舅哥府上与他对弈,突然听到八玥前来禀报,说翎姨难产,你已经赶过来了。我心中着实放心不下你,便急忙赶来看看情况。二舅哥也一同前来了,此刻正在门外等候。”宋璟泽一脸焦急地说道。

尤云青见到宋璟泽,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你来的正好,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对不对?”

宋璟泽眉头微皱,面露难色地回答道:“我会尽力而为,但翎姨目前的状况十分危急,大出血非常严重。依我之见,唯有剖腹取子这一方法,方可确保孩子的安全。然而,如此一来,她就必须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这巨大的痛苦。”

尤云青闻言,脸色变得苍白,她深知生产之苦,更何况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她不禁担忧地说道:“这生产本就痛苦难耐,若是清醒着生子,恐怕……”

话未说完,便被屋内传来的声音打断。原来是翎姨强忍着剧痛,安慰道:“表姐,我没事的,为了孩子,我什么都能忍。世子,就有劳你了。”

宋璟泽见此情形,连忙让其他人都退出房间,只留下稳婆和尤云青在旁协助。这稳婆曾经历过上次梁王妃的剖腹生产,自然清楚宋璟泽和尤云青所需之物。

宋璟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将双手缓缓地浸泡在药水中。

药水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这是一种专门用于消毒杀菌的药汤,可以有效地杀灭细菌和病毒。

浸泡了一会儿后,宋璟泽觉得双手已经足够干净了,便将它们从药水中取出。

他甩了甩手,让药水自然滴落,然后示意尤云青从稳婆的手中接过剪刀和小刀。

尤云青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两件工具,仿佛它们是无比珍贵的圣物一般。

她将剪刀和小刀放入酒水中,仔细地浸泡了三次,以确保它们完全被消毒。

浸泡完成后,尤云青将剪刀和小刀从酒水中取出,放在火烛上烧灼。

火舌舔舐着金属,发出嘶嘶的声音,剪刀和小刀在高温的作用下变得更加洁净。

一切准备就绪,宋璟泽拿起剪刀,轻轻地解开岑朝翎的衣服。

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给岑朝翎带来更多的痛苦。

当衣服被解开到胸脯以下时,宋璟泽停下了动作,他的目光落在了岑朝翎的下腹部。

他仔细观察着岑朝翎的这个位置,找准了要切开的位置。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用剪刀在岑朝翎的下腹部切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不大,但足以让他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宋璟泽依次切开皮肤、脂肪层、筋膜层,然后用手指小心地分离肌肉。

每一层都被他处理得非常细致,没有丝毫的马虎。

当他看到子宫时,宋璟泽的动作变得更加谨慎。

他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步骤,稍有不慎就可能对岑朝翎造成严重的伤害。

他继续用剪刀切开子宫,直到能够看到婴儿。

岑朝翎在这个过程中疼得几乎发狂,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汗水湿透了她的额头。

尤云青见状,连忙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塞进岑朝翎的嘴里,让她咬住。

这样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她的痛苦。

宋璟泽终于成功地取出了婴儿。然而,婴儿却没有发出啼哭声,这让宋璟泽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并没有慌张,而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婴儿的小脸。

就在这一瞬间,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到来。

宋璟泽和尤云青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宋璟泽用剪刀把脐带剪开,然后将女婴交给尤云青。

尤云青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婴,仿佛她是岑朝翎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婴的小脸,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岑朝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尽管她此刻身体还很虚弱,但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宋璟泽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继续取出胎盘,为岑朝翎擦拭宫腔。然后,他由里到外,一层一层地缝合伤口。

这个过程需要非常的细心和耐心,宋璟泽全神贯注地完成着每一个步骤。等他缝合完最后一针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在另一边,尤云青同样顺利地帮女婴完成了清洗工作。她小心翼翼地将女婴包裹好,然后温柔地交给了稳婆。

稳婆满心欢喜地接过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快步走出产房去报喜。

就在这时,沈俞祺心急如焚地冲进了产房。他的目光急切地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岑朝翎身上,眼中的泪光在瞬间闪烁起来。

沈俞祺快步走到岑朝翎的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翎姨,你受苦了。”

岑朝翎微微一笑,虚弱地说:“我没事,孩子平安就好。”

沈俞祺转过头,对着宋璟泽和尤云青拱手道谢:“多谢,要不是有你们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云青微微一笑,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回应道:“你快去看看她吧,她应该还有话想跟你说。”

与此同时,去追捕凶手的暗卫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们成功地活捉了凶手,但是被梵子恒带回了兵部尚书府审问。

然而,尽管尤云青并没有亲自参与剖腹取子的行动,但她却感到比上一次亲自动手还要疲惫不堪。

突然间,她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好在宋璟泽眼疾手快,及时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尤云青,避免她摔倒在地。

宋璟泽关切地看着怀中的尤云青,轻声说道:“云青?”

尤云青的意识有些模糊,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宋璟泽担忧的神情,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就缓缓闭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宋璟泽见状,心急如焚。他对着沈俞祺说道:“我先带云青回去,你好好照顾翎姨。”

沈俞祺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岑朝翎身上,对于宋璟泽的话,他几乎没有听进去。

宋璟泽抱着尤云青匆匆走出产房,正好碰见了崇平王。

崇平王见此,急忙上前询问:“洛阳郡主这是怎么了?”

宋璟泽连忙解释道:“舅舅放心,她只是累着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崇平王点点头,说道:“好好好,快回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本王。”

崇平王妃看着洛阳郡主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她转头对顺熠说道:“顺熠啊,你看洛阳郡主这副模样,怕是身体有些不适。要不你抱着她去客房歇息一下吧,毕竟淮安王府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呢。”

宋璟泽闻言,连忙点头应道:“舅母所言极是,那就有劳舅母安排一间客房了。”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洛阳郡主,朝着客房走去。

房间里,传来岑朝翎虚弱的声音:“郡王,你看过孩子了吗?他长得好看吗?”

沈俞祺心头一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回答道:“嗯,我看过了,长得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岑朝翎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是嘛,可是表姐说,一般的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的呢。”

沈俞祺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岑朝翎是在安慰自己,于是他也笑着说:“哈哈,我是骗你的啦,傻瓜。其实孩子长得很好看,随你呢,尤其是那对眼睛,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又大又明亮,眼泪还有光泽呢。”

岑朝翎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喃喃地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然而,她的笑容很快就被一阵咳嗽打断了,顺熠急忙轻抚她的后背,心疼地说:“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岑朝翎喘了口气,缓过神来,她看着沈俞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郡王,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恐怕是快不行了。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也要好好生活,跟随光走,好吗?”

沈俞祺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紧紧地握住岑朝翎的手,哽咽着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岑朝翎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说道:“郡王,我们的女儿还没有名字呢。”

沈俞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取,你是知道的,我文墨没有你的好,等你好了,亲自为我们的女儿取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那好吧……”岑朝翎在心中默默叹息,她知道,自己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岑朝翎的身体愈发虚弱,她轻轻咳嗽了几声,原本就苍白的面庞上,泛起了一丝病态的红晕,仿佛是生命的最后一丝余晖。

她强打起精神,用温柔而又略带哀伤的目光,凝视着床边的郡王。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深情:“若我真的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还有朝安……”

沈俞祺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他紧紧握住岑朝翎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离自己而去。

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略微哽咽地说道:“朝翎,你别乱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岑朝翎的心中却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大限已至。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女儿那张粉嫩可爱的小脸,在她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我这一生,出生在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里,受尽了苦楚。我不希望我们的女儿也经历这样的痛苦,郡王,你答应我,等我走了以后,可不可以再找一个很好很好的妻子,她不仅会对你好,也会对我们的女儿好,让我们的女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岑朝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沈俞祺心痛欲绝,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摇摇欲坠。他拼命地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否定眼前发生的一切。

“朝翎,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一起抚养她长大,看着她出嫁……”沈俞祺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

他紧紧地握着岑朝翎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然而,岑朝翎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沈俞祺连忙凑近,只听到岑朝翎微弱的声音:“郡王,朝翎等不了了,此生我们虽缘浅,但朝翎不悔与君行,愿来生我们再续今生……缘。”

话刚说完,岑朝翎的手突然无力地滑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沈俞祺的心如坠冰窖,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抱着岑朝翎的手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岑朝安正在宫里陪读。当他听到岑朝翎难产的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马不停蹄地从宫里赶过来。

他一路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到岑朝翎最后一面。

然而,当他赶到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岑朝安跑到床前,推开沈俞祺,扑到岑朝翎的身上,“阿姐,阿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朝安啊,阿姐!”

沈俞祺面无表情地看着岑朝安,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朝安,你阿姐已经去了。”

“你胡说!阿姐只是睡着了,你才去了!”岑朝安满脸的不相信,他使劲地摇晃着岑朝翎的身体,希望能把她唤醒。

“阿姐,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你肯定是累了,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朝安就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去,就跟小时候你守着朝安一样。”岑朝安紧紧握着岑朝翎的手,仿佛只要自己不松开,姐姐就不会离开。

小女婴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离去,哭声格外的凄惨,那哭声充满了对母亲的思念和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

岑朝安这才注意到了岑朝翎身边的婴儿,她轻轻地将女婴抱在怀里,柔声说道:“阿姐,这应该就是你拼命也要为他生下来的孩子吧,真可爱。你休息好了,就快起来看看她,她还等着你呢。”

然而,任凭岑朝安怎么呼喊,岑朝翎都没有丝毫反应。

岑朝安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嘶吼:“阿姐,阿娘走了,你也不要朝安了吗?朝安在这世界上,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啊!”

沈俞祺默默地走到岑朝安身边,他看着岑朝安那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将岑朝安拉开,让她不要太过伤心。

“朝安,让你阿姐安心走吧。”沈俞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岑朝安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突然,她像是发疯了一般,狠狠地推开了沈俞祺。

“都是你!若不是你,阿姐怎么会难产!”岑朝安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

沈俞祺没有躲避,任由她推搡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他知道,岑朝安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岑朝翎或许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就在这时,香雪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啼哭不止的女婴抱入怀中,轻柔地哄着。

那女婴的哭声,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进岑朝安的心里,让他心痛难忍。

岑朝安凝视着那个孩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阿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说完,他缓缓地走到香雪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婴那粉嫩的脸颊,仿佛能感受到阿姐的温暖。

站在一旁的沈俞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哀伤和自责。

当他听到岑朝安的话时,他郑重地对她说:“朝安,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查出害你阿姐的凶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为你阿姐报仇雪恨!”

岑朝安抬起头,与沈俞祺的目光交汇,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和决心,心中的恨意稍稍减轻了一些。

然而,屋内的气氛依旧沉重得让人窒息,女婴的哭声也渐渐小了下来,似乎是因为哭得太久太累了。

岑朝安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转头看向沈俞祺,质问道:“阿姐在临走之前,有没有给这个孩子取名字?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俞祺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没有,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岑朝安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哽咽着说:“阿姐为了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这个孩子的诞生,这说明她一定非常爱你。所以,你应该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

沈俞祺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那就叫她念伶吧。”

“好,念伶归你,阿姐我会带走,回到她该回到的地方。”岑朝安看着岑朝翎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长眠,然而这一眠,却是天人永隔。

岑朝安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坚定一些。他知道,阿姐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然而,就在这时,沈俞祺突然开口说道:“你阿姐已经进了沈氏宗谱,又怎么能让你带回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和不甘。

话音未落,沈煜修便带着皇上的口谕匆匆赶来。

他高声传谕道:“皇上口谕,岐山郡王妃为王室诞下子嗣有功,令亡后,可不必强行葬入王室陵。”

这道口谕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沈俞祺瞬间瘫倒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沈煜修,满脸惊愕地爬过去,紧紧抓住沈煜修的裳尾,哀求道:“三弟,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传错了?”

沈煜修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沈俞祺,然后转头对岑朝安说道:“岐山郡王,这是圣上口谕,不是过家家。朝安,把你阿姐带回岑家,不日准备发丧。”

岑朝安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哽咽难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但他还是强忍着,对沈煜修说道:“多谢表哥。”

武磷这时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俞修紧握着拳头,脸色阴沉地看着武磷,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沈俞祺说道:“岐山郡王,看在我们之前兄弟的情分上,本王还是劝你,要多留意一下你之前的枕边人。”

沈俞祺听到这句话,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猛地站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沈俞修,“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俞修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冷静地回答道:“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沈俞祺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似乎对沈俞修的话感到十分困惑,“许漾?你是说许漾吗?”

沈俞修冷笑一声,“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沈俞祺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她远在岐山,怎么会对朝翎动手呢?”

然而,沈煜修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沈俞祺的内心,“许漾虽远在岐山,但她的心机深沉,买通几个府中的人,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朝翎表妹难产之事太过蹊跷,说不定她早就暗中布局了。”

沈俞祺的眉头紧紧锁住,他开始回忆起与许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他突然意识到,许漾的一些行为确实有些异常,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思。

一旁的岑朝安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不管怎样,一定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阿姐不能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沈俞祺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好,我定要彻查此事。若真是许漾所为,她休想逃过惩罚。”

此时,屋内女婴念伶又开始啼哭起来,仿佛在为母亲的遭遇鸣不平。

沈俞祺走到香雪身边,抱过小念伶,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念伶,我定会为你母亲报仇,也会护你一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