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能转换，在修仙界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前提是有运用特定功法的资助。

许三元没什么金系法术的资质，学会了也练不了。但通过这块疑似超级地球出产的小天才电话手表，他还真就可以自体炼钢了。

“您就是‘钢之炼金术师’？除了钢铁啥都练不出来？”

风星子端着一尊全金属的威震天模型啧啧称奇，全金属3d打印，超高精度，没有水纹，没有毛刺铸痕，无需抛光打磨，全关节可动，到时候许三元在人间开个网店，直接致富了。

“或许我可以让钢铁更加钢铁，想来赛博坦人的身体是比我家的不锈钢碗结实的。”

在模拟世界里的“轨道支援”，放在现实世界里就是质能转化，让他一个电耗子能去冒充钢系宝可梦。

可喜可贺，小天才电话手表让许三元现在能爆的兵种又多了一个。

“那也好，接下来的靶子你自己造吧，反正是消耗品，用不着高档货色。”

许三元自己的收尾工作非常容易，结束后，王教授友情提供了一处练习场地，给赵林和许三元尽情发挥，缺点是只有场地没靶子。

“鉴于你马上要去天卫就读武科下属相关专业，适当给你打打基础也是很合理的。”

目前是演示环节，空旷的房间内，赵林用拳头表演了一把如何真的打出来一片“基础”，原材料就是许三元创造的大量金属。

二次元的入口不只在泥头车穿越业务和赛博坦重型风滚草，赵林告诉许三元，拳头就行。

“这个有教材吗？”

“有，这东西你必须看。但光看是看不会的，实践才能出真知。”

赵林立起被硬生生打成厚度不足一厘米的金属板的标靶，示意许三元先自己试试，怎么破了它。

“别想着什么刀劈斧凿雷霆轰击，用你的拳头砸。”

许三元随手一拳捣过去，金属板陷下去个坑——它的延展性还是很不错的。

“发力倒是标准的很，不过，不太符合你现在的水平。”

这回赵林特意叮嘱许三元，不要绷着精神不要抗拒，依旧是熟悉的在脖子后面一拍的操作，许三元原地灵魂出窍。

“你觉得打架最重要的是什么？”

“额，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是军队作战，不是打架！气势重要归重要，那是对不会打架的人来说。我先让你看看什么是下死手吧。”

看着自己的躯体提线木偶一样动了起来，这体验多少次都很新奇。赵林决定用许三元自己的身体，去给许三元演示修士该如何把人往死里打。

僵硬且缓慢，动作像龟爬，就这么软弱无力的一拳，看起来公园老大爷的养生太极都能接下去。

但它的结果是，整个场地像是遭了一发高爆弹，金属板寸寸碎裂，绽放在这片空间内，形成了一片金属风暴。

“我靠，真空内爆弹？”

“真空内爆弹是什么玩意？”

许三元粗略讲解这个虚构出来的超级武器一二。

“唉，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个形容用的不错！”

出乎意料的赵林倒是对此表示了很高的认可。

“打架，要的就是快狠准！但这三项单独拎出来全都是有极限的。同一水平下，你再快也快不过舍弃一切死命要跑的胆小鬼，再狠也狠不过回光返照把生死置于度外的困兽，再准也准不过拼着被腰斩也要贴在你脸上自爆的疯子。

要知道，和人类交战或许这三种情况都非常罕见，但咱们最终的目标都是和那些怪物掰手腕。任何极端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这种情况下，如何让自己始终更快更狠更准？”

许三元很想说为什么要亲自上阵，直接火力覆盖一了百了得了。但他也知道这是屁话，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条件狂轰滥炸的。

“答案和你刚刚说的那个‘真空内爆弹’差不多——只要让‘快狠准’这三者合一就行了。把你的神识、力量、灵力，全都合为一体，刚刚那样的攻击，你不需要借助什么雷法什么灵器，随手就能打出来。就像这样——”

赵林把许三元从“出窍”状态唤醒，和王本华如出一辙的一指头点了过来。

不同之处是，这回真的是慢如龟爬，连许三元都可以轻易的看清楚每个细节。

就这么一指，许三元眼睁睁的看着它点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期间他根本动弹不得，思考速度都慢了一大截，甚至他还有一种“我在自己朝着这根指头撞过去”的错觉。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赵老师。”

“说说看？”

“锁定，共鸣，控制，吸引，压缩凝练，释放——一击必杀。”

“好！好悟性！下死手是这样，那正常切磋你又有什么看法？”

“把压缩凝练这一环去掉？”

“差不多，但这一点才是最难的。下重手容易，举重若轻收放自如，就是你的最终目标。既然你已经摸到门道了，这门技术的原理我教给你，平时自己摸索就像行了。反正你不差靶子，自己制造自己祸害，还不用赔损坏公物的钱。”

随手丢给许三元一叠a4纸，赵林就出门干自己的事去了。

“嘶，这字体，赵老师他是学医的吗？”

直接交给【格物致知】吧，这属于许三元是想看都看不懂了。

模拟世界里，助手在进行长达二十小时的连续殴打；现实世界里，许三元在进行不限期的打铁运动。

“天卫应该很适合他吧？”

“是啊，那地方的武科从头到尾都带着一股抽象的肃杀和冷硬，和文科完全是两幅模样。我仔细想了想，在开拓地的适应性工作结束后适合许三元继续学习的地方，除了我们这的九黎，就只有北地的天卫了，他提前过去，也是好事。”

对于许三元之后的目的地，风星子和赵林都挺好奇。

“再别提，九黎学院那地方，这小子绝对毕不了业。他要么原地留校当助教，要么干脆在学生位置上气晕几位老师被踹走。”

“不就是人家给你调剂到北海了么。”

“嘿，那不一样！我初试过了都！不是老爷子干预我真不信！”

“你是真没考上，别自欺欺人。九黎我有熟人，你啥德行我清楚得很。”

“留点面子，赵叔。”

九黎强调的更多是集团作战，运筹帷幄，风浩诚和许三元性格上都不合适。区别是许三元如果接着精进修为，或可自成一军，这点性格问题届时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但也难免会把教授气个半死。这么一看，天卫确实是好选择。

“就这样吧，迟早的事。对了，风星子，你得去归墟那边学习。你家里人应该已经告知过你了吧？”

“很早之前就说过的事了，完全没问题。不过赵老师，你现在真的没事吗？”

“没问题，老熟人和我们一块去。”校医现在也回到了仙界，赵林的后顾之忧也就没了。

“那我没有问题了。”

时间不等人，每个人都有要把握的机会。如果错失，难免落后。

层层叠叠的金铁撞击声不断从身后传来，许三元还在学习“打架”。

————————————

“将神识、灵力、肉体力量结合起来，用神识锁定敌人、压迫敌人的精神，和天地灵气共鸣、让自然成为你的助力，把三种力量有机的结合起来，同时运用于每一拳每一脚之上，去欺骗、摧毁敌人的感官，限制敌人的思考，断掉敌人的后路。最后，让你的敌人和你双向奔赴——让他失去自己意识的控制，主动走向那条死亡之路。”

用人话说，就是控制打断带真伤。一拳下去就像真空内爆弹一样，反应不过来的敌人还没被真正击中，就直接被钉死在原地，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随即而来的真正的攻击就像真空内爆弹的第二次引爆，从躯体到灵力再到神魂，完全被击碎湮灭。

许三元做梦都在想这段话。

每一个步骤拆开来都算不上难，但要融会贯通，随手一拳一掌都有这种效果，就不仅是要学会，更得知道什么时候该运用到什么程度。

哪怕有【格物致知】的辅助，许三元现在也只会毫不留手的下死手，如何进行细微的调整，以达到不同的“效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段路的限制只有一个：经验，或者说时间。

“马上就死”“吊着一口气没死”“半死”“废掉但死不了”“残疾”“重伤”“轻伤”“昏厥”“吓唬人”。。。。。。

“草！”

许三元被这些盘旋在脑海中的词语惊醒。

“嘿嘿嘿，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已经昏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那个龙象般若功传人，神功在手，却只能一点一点的憋水磨工夫。”

许三元和风浩诚已经进入北地境内，现在正在对接人员的带领下前往天卫研究院。

他其实隐约听见这些天卫的工作人员说，教授们在他的分配问题上有些争执来着。

“不用在意，你得相信东夏和北地的能力，同样是仙界的超级势力，不会在这种事上糊弄人。”

察觉到许三元醒来，北地工作人员转头打了个招呼。

“事实上已经有定论了，关于这一点在现在。”

有一说一，这东夏语相当僵硬，理解意思不难，但听着确实像机翻。

“方便详细说说吗？（北地语）”

“喔？！！”

交换生的北地语这么好？不是说他的准备时间并不充分吗？

“可以，不过我觉得这可以作为一个待揭晓的惊喜，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悉听尊便。”

北地的载具风格和东夏的区别还是蛮大的，虽然结构差不多，但内部装饰和外观方面区别非常大。

最起码，他从来没见过东夏的飞剑空间里有占据一整个房间的酒柜。

就很亏贼。

很快，许三元看到这些“战车”的速度降低，高度开始下降。

北地没有类似于“天门矩阵”的设施，他们的“彩虹桥”一般用于超大规模的单次物资人员调动。传送速度极快，覆盖北地的每一个区域，但使用的代价也很高昂。他们一行人加起来不到二十个，这点小虾米是不会动用彩虹桥的。

舱门打开的瞬间，许三元听到了一些非常特别的声音。

悠长低沉，苍凉悲壮。

号角声吗？

仔细一听，其实还有更多的声音，但淹没在暴风雪中，他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是嘶吼声——延绵不绝，愤怒却又兴奋的嘶吼声。

“请吧，副院长在等两位客人。”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许三元踏入了这永恒的冻土。

北地的建筑风格和东夏相比，要冷硬的多。大量的砖石结构，厚度极高的墙壁，红墙白石，巨型穹顶，带着一种凌冽的肃穆。

就在大门前，此行的负责人静静伫立于此等待。

简单的问候结束，副院长里格揭开了谜底。

“欢迎二位来到天卫研究院加拉尔分院。”

？？？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

加拉尔是什么东西？他刚刚听到的号角是什么东西？这俩玩意加在一起，那又是什么含义？

许三元开始期待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如二位所见，此地并非北地的腹地之内，而是和开拓地相邻。我们秉持着特殊的教学方针，坚信实战才能让年轻人尽情的发掘出自己的潜力，并在过去几千年间一直践行这一原则。”

话说到这，里格已经带领着众人走到一处栏杆边。

他只是简单的挥动手中的书本，一个笼罩整座学院的矩阵就悄无声息的构筑成功。漫天风雪像浮灰一般被他清扫出学院的范围，显露出真容。

“恕我直言，这其实更像是一处防线。”

“是的，但这是刻意留下的防线。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对这片开拓地内的生态系统进行修改，无数不同特性的魔鬼会在这共存，发展，繁衍壮大。作为学生们的作业、课题、研究项目或者考试。”

入目可见，是一座永固矩阵的一部分。之所以是一部分，是因为它的范围太大，大到在暴风雪中只能看见冰山一角。

这个被彻底封死的矩阵内是地狱般的扭曲生态。所谓的魔鬼其实就是域外天魔，这所加拉尔学院居然在豢养域外天魔作为学生们的练手对象，教学手段不可谓不硬核。

远处传来的怒吼声愈发清晰，那是北地人的战争怒号。苍凉的号角声和这些吼声融合在一起，显得如此声震天地，激荡人心。

“加拉尔，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