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傻柱家的紫檀家具和秦淮茹家的补丁衣服怎么样(1 / 1)

何大清回来了,几个板爷吭哧吭哧拉来一堆紫檀家具。

当先板车上,雕花大床拆成零件堆着——床架占小半车,四四方方;床帮子平放,缠枝莲纹包着破棉纸;四根床柱裹草绳,竖在车边晃悠。

后头跟着的车上,摆着八仙桌和配套的长板凳。

那桌子方方正正,桌面油光水滑,桌腿儿雕着蟠龙,四条长凳比普通长凳窄溜些,人往凳面上一蹭都能滑溜两下,坐上去刚好挨着八仙桌沿儿。

还有个齐腰高的茶几,四角带圆弧形的“冰盘沿”,面上能摆茶壶茶碗;俩方凳敦实得很,凳面儿打磨得跟镜面似的。

最扎眼的是两把太师椅,椅背高高拱起,扶手像展开的翅膀,椅面上铺着新绷的棉垫子,瞧着比居委会主任办公室的皮椅还气派。

板爷卸车时直咋舌:“您这紫檀料儿地道!就说这太师椅吧,椅背那‘四出头’的设计,老辈儿规矩里叫‘官帽翅’,当年七品以上官员才能摆家里呢!”

何大清叼着烟卷笑,手指头敲了敲八仙桌:“都是老物件儿,榫卯打得瓷实,你瞅这桌子缝儿,连张纸都塞不进去!”

院里人围过来瞅热闹,许大茂挤到前头,摸了摸太师椅扶手,酸溜溜地说:“哟,这椅子坐着不得腰疼?”

何雨柱斜他一眼:“懂什么?这叫‘硬木养人’,比你那弹簧沙发经造多了!”

说着又坏笑道,“你岳父家紫檀家具也不少,赶明儿你讨一套过来——过个几十年,光这套家具就够你养老花用了!”

许大茂眼睛转了转,刚要开口,娄晓娥却先皱起眉:“傻柱你就爱瞎出馊主意!”

何雨柱见状笑得更欢,冲许大茂挤眼睛:“大茂啊,都说‘女生外向’,怎么你们家晓娥还向着娘家?说到底还是你不行——”

他故意拖长声儿,扫了眼娄晓娥微微发福的腰肢,“要是有个一儿半女的,她心思早拴你这儿了!”

许大茂脸“腾”地涨红,伸手要拍何雨柱肩膀,却被娄晓娥一把拽住胳膊:“搭理他做什么?越搭理越来劲!”她白了何雨柱一眼。

正说着,秦淮茹低头瞅了眼盆里的补丁衣服,悄悄往身后藏了藏,目光在紫檀床的雕花上停了停,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家补丁摞补丁的裤腰。

雨水扒着茶几边儿直转圈:“哥,这茶几能放我那玻璃花瓶不?”

何雨柱敲了下她脑壳:“轻着点摆弄!回头你舀半勺猪油抹抹布上擦擦,保准儿越擦越亮堂。”

阎埠贵背着手绕着八仙桌走了三圈,突然指着桌腿儿喊:“大清!这桌角雕的是‘暗八仙’吧?瞧瞧这扇子、葫芦,合着是八仙过海的意思!”

何大清听了直点头:“老阎好眼力!就说这堆家具吧,没一件是瞎摆的——这八仙桌配长凳,来客了能坐八个人,讲究‘四平八稳’;

太师椅摆堂屋,小辈儿见了就得规规矩矩站着说话,这叫‘坐有坐相’!”

正热闹着,刘光天突然指着大床喊:“嘿,这床围子上雕的不是‘百子图’吗?何叔这是想抱孙子了?”

何大清听了,嘴角一咧,叼着的旱烟杆都跟着抖了抖,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咳,老辈儿人留下的规矩,图个吉利……”

二大妈笑道:“柱子听见没,你和于莉两口子可得多‘努力’啊。”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放这些小子跟着起哄。

众人哄笑间,秦淮茹又把盆里的补丁衣服往怀里紧了紧,目光落在那油光水滑的紫檀桌面上——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桌面上晃出一层暖融融的光,像撒了把碎金子。

何大清腰杆挺得比往常直溜三分,扛着太师椅往堂屋挪,嘴角还沾着卸车时蹭的木屑,却笑得见牙不见眼:“柱子!你猜我今儿遇着啥好事?

西四牌楼有户人家要去南方投奔亲戚,带不走的家具全甩卖!

这堆紫檀货死沉死沉的,火车皮都塞不下,人家挂信托商店半个月没人问,今早逮着我就喊‘大叔您高低给个价’!”

他神秘兮兮地搓着手指头,故意拖长声儿:“七——百——块!整套抱回家!你说是不是捡漏?”

何雨柱笑容满面,冲何大清竖起大拇指:“老爷子,您这眼光绝了!这堆紫檀往屋里一摆,整条胡同谁不夸您会淘货?”

何大清拍着大腿招呼院里头的爷们儿:“搭把手!把柱子屋里那两张旧木床先挪出来!”

阎埠贵抱着胳膊在旁看热闹,被刘光天捅了捅腰:“三大爷您倒是搭把手啊,回头指不定能蹭勺猪油擦擦您那铁算盘!”

众人哄笑间,板爷已解开板车上的麻绳,何雨柱跟几个壮小伙儿抬雕花大床的床架,床架边角的缠枝莲纹刮过门框,蹭掉点墙皮。

“轻着点!”何大清一个箭步扑上去护住床角,“这床围子上的百子图要是磕坏了,上哪儿找老师傅补去!”

秦淮茹抱着叠旧被站在屋檐下,见何雨柱额头沁出汗,忙从裤兜掏出块干净手帕递过去,指尖蹭过他手腕时,俩人都像被烫着似的缩了缩手。

折腾好一会,总算把紫檀家具归置妥当。

何雨柱叉腰站在屋门口一瞅,雕花大床占了半面墙,八仙桌往窗边一摆,把原先那台掉漆的五斗柜衬得跟破木板似的。

雨水抱着玻璃花瓶往茶几上放,突然“呀”一声:“哥!这茶几比原先的宽出两指,花瓶摆中间显空!”

何雨柱揉着发酸的肩膀笑:“空就空呗,明儿去寻两张紫檀柜子——”

话没说完,就被何大清拍了后脑勺:“哪儿那么多捡漏的机会?你当紫檀柜子跟菜市场的白菜似的,说买就买?”

阎埠贵趴在八仙桌上研究桌腿儿的暗八仙雕纹,闻言直起腰:“要我说啊,有这套家具镇宅,比啥都强!就说这八仙桌,四角雕的是宝剑、葫芦、扇子……”

他掰着手指头数,“对应八仙的法器,寓意‘八仙护宅’,老讲究了!”

何大清听得直点头,忽然瞅见墙角堆着的旧木柜,皱着眉踢了一脚:“这破柜子明儿拉去废品站卖了,省得碍眼。”

何雨柱从屋里端着水缸瓢出来倒水,撞见秦淮茹站在葡萄架下发呆,笑了笑:“秦姐瞅啥呢?”

秦淮茹慌忙把洗衣盆往怀里拢了拢:“没……就觉得这紫檀家具,搁阳光下头真亮堂。”

何雨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太师椅的扶手被阳光镀上层金边,像凝固的蜂蜜,甜得人心里发暖。

“亮堂就多看两眼。”他摸出根草纸烟点上,“指不定哪天我真能淘换着紫檀柜子,到时候屋里一水儿的紫红,保准比年画儿里的新房还气派。”

秦淮茹轻轻“嗯”了声,转身往自来水龙头走,盆里的补丁衣服浸在水里,像片漂在湖面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