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可直视(1 / 1)

“今日整个寿宴由你一手操办,吃食酒水都由你手,阿魄没沾染一分,宴会之时你与阿魄坐在我身边两侧,阿魄可曾靠近过你一分?”掌门这话是对着池秉说,可眼睛所看向屋内众人,只见众人同时摇头。

“义父,我在您身边十多年难道您不信秉儿的为人?池竹魄自打走出守天派就再也没有回来,是我一直在您身边照顾着您,为您忙前忙后,尽心尽力。他为您又做过什么?”池秉红着眼控诉着。

见池义洵不为所动又道:“义父,池竹魄他一直对当年您带我回来耿耿于怀,您对我比对他好,所以一直怀恨在心,义父,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想过回来看您,此次回来必然是另有目的,如今他对我下此狠手,待他解决了我,下一个就是您那。”

“住口,一派胡言,池秉,你一再挑拨竹魄与掌门之间的父子关系,居心何在?亏得你还知道自己是义子,人家亲生父子哪来的隔夜仇?你来后阿魄确实一直不待见你,可也没说过你什么,你这般一直诋毁竹魄,怕是想离间了掌门之间的父子情,取而代之?”马长老愤愤不平的说道。

还不等池秉回话,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池竹魄松开言沛宛,缓缓说道:“小沛宛到院子里等师父,我这里处理完便带你回院子。”

言沛宛想吃瓜,她不想走,她看向池竹魄眼中有抗拒,嘴上却说着:“哦!知道了。”这才转身迈向门外。

言沛宛走后,池竹魄一脸玩味的说道:“马长老有所不知,池秉乃是掌门亲生儿子,是与掌门的邻家之女所生,这才将池秉接回守天派养在身边。”

池义洵闻言,一脸震惊的问道:“这话谁与你说的?”

池竹魄看向池秉,只见池秉一脸心虚,池竹魄嗤笑道:“你的好秉儿与我说的,他说……你与他娘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娘一死你就迫不及待把他接了回来,可见他与他娘在你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比。”说这番话池竹魄一直盯着池秉,他的话自己一直都记着,现在从自己口中再说一遍倒也没什么感觉了。

“胡说八道,阿魄,我与秉儿他娘只是邻居,我离家拜师多年未归,你祖父祖母都是秉儿他娘一直帮着照顾,我接秉儿回来是意外得知他娘去世,一人在外吃了不少的苦,这才接他回来。”池义洵解释道。

池竹魄眼中淡然,池义洵的话没有引起他心中任何波澜,看池竹魄那浑不在意的模样,池义洵更加着急的解释道:“阿魄,爹真的不知道他当年背着我与你说这些话,我接他回来只是报恩,与他娘并无私情,我这一生只爱你娘一人。”

“这话你与我说有何用?留着以后见了我娘去与她说吧。”池义洵闻言如鲠在喉,“我知道你是怪我当年何事都偏帮着池秉,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我做的确实不对,我是可怜他没了爹娘,还一人在外吃尽苦头,这才对他多有纵容………阿魄你为何不亲自来问问我?就轻易相信了他的话?”池义洵的话语中充满了愧疚。

“哼!你在偏帮他时可曾想过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又可曾想过我母亲刚刚离世不过两月,你的儿子又曾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没了母亲,父亲带回个孩子,百般疼爱,还有什么可问的?答案在你一次次叫我让着池秉之时已经落实了。”池竹魄早已经过了争宠的年龄,自打母亲离世,他没感受到亲情,时间久了也不再需要,现在说出来,只是想让池义洵把池秉踢出守天派而已。毕竟他没那么多时间来处理这里的事。

“我………阿魄!”池义洵没想到自己因一念之差,才导致与儿子多年分离,他看向地上的池秉,眼中满是失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接你回来,对你不好吗?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心思歹毒,逼走我的亲生儿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池秉没想到池竹魄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提当年之事,现在突然提出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以为这事老东西到死都不会知道,池秉抬眼看向池义洵,狡辩道:“义父,我不是有意的,我刚刚来守天派之时就是这么以为的,我以为你们才是我的生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我弄错了。可是义父,我一直拿您当亲生父亲一般,您知道的。可是他池竹魄已经不拿您当父亲了,他回来到现在有叫过您一声爹吗?我虽不是您亲生的,却比您亲生儿子更亲近不是吗?”

“呵呵……好一个比亲生儿子更亲近,好啊,好啊,池秉,我养你十多年,甚至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挑拨我们父子关系,赶走我唯一的儿子,给我下毒,想要夺我守天派的掌门之位。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池义洵说着眼中满是失望,眼里竟然隐隐有些水意。

池秉听到池义洵的话,慌乱的看向池义洵,“义父………”

“我都知道,我一直再给你机会,没想到到最后你还在一直算计我,这么多年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娘的恩情我早已还清,你走吧,看在这么多年你照顾我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以后别在出现在守天派即可。”池义洵一时间仿佛老了十岁,浑身像失了力气一般对着池秉挥了挥手,那手就像是秋天的落叶一般,无力的晃动着。

池秉没想到池义洵知道所有的事,更没想到他会赶走自己,除了这守天派自己什么都不是,他不想也不能走。

只见池秉不顾自己身体不适爬到池义洵身边,如一个被抛弃的孩童一般哭喊道:“义父,义父,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出了这守天派我也无处可去了。”

池义洵微垂眼眸,面沉似水地看着池秉,那神情仿佛在看着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他的声音冰冷如霜,缓缓说道:“我的阿魄十几岁出了这守天派,尚且能够闯出一片天地来,你已到而立之年,又怎会无处可去?”

池秉连连摇头:“义父,我不行啊,我自从来到守天派,就再没下过山,我没有竹魄那样的魄力,更没有他那样的能力,我要是被赶下山,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院子里的芸娘听着池秉的话,心里凉了大半截,池秉走了,谁来帮自己报仇呢?她看向一旁的楚昌辉,原本想着杀了楚昌辉来保全自己,可如今池秉要是被赶走,楚昌辉的身体若是好了,自己哪里还有机会报仇呢?

想到此处,芸娘的眼中满是决绝,她死死地盯着楚昌辉的一举一动,悄悄地摸向头上的银钗,这银钗她一直戴在头上,想着有一天能够与楚昌辉同归于尽。

楚昌辉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屋内,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自己娘子的动作,突然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刺痛袭来,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只觉得脖颈处一阵滚烫,一股一股的热流如决堤的洪水般往外涌。

他缓缓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芸娘,嘴角微微颤抖着,缓缓问道:“芸娘,为……为……为什么?”

满院子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住了目光,纷纷转头望向出声之处。众人惊愕地发现,楚长老面色苍白,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脖颈,手指间源源不绝地流淌出殷红的鲜血,仿佛泉眼喷涌而出一般。众人心中一紧,顺着楚长老惊恐的眼神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皆是倒抽一口凉气——楚长老的娘子站在不远处,脸上布满了愤恨之色,手中紧紧攥着一根沾血的银簪子,而那簪子与她的双手也同样被鲜血染红,似乎在无声地倾诉着她内心的愤怒与绝望。

\"不好啦!楚长老受伤了!快快!来人啊!\"一声惊呼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有人回过神来,扯开嗓子高声呼喊道。这声喊叫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整个院子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走,有的人试图上前搀扶楚长老,屋内被外面惊动,池义洵转身迈向门外,看到满院子的混乱。

言沛宛也是呆愣的站在不远处,她可是看到了全过程,她没想到这个芸娘这么狠,这………那楚长老不是他的夫君吗?

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宁静的院子变得喧闹不堪。

池义洵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也是微微诧异,只见楚长老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仿佛随时都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池秉则手扶着门框,脚步踉跄地走出来,满脸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看向芸娘,只见手中紧紧握着一根带血的银簪子,眼神空洞无助地跌坐在楚昌辉身旁,脸上满是报复后的快意。她那原本娇美的容颜此刻也变得有些狰狞。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昌辉啊楚昌辉,这么多年,你杀我满门,囚我于身侧,你可知我为你头顶多少片草原?”芸娘目露癫狂,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楚昌辉。

楚昌辉此时已无力言语,听了芸娘的话,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女人焚烧殆尽。芸娘见他如此,心中更是畅快,她转头看向池秉,池秉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阻止,芸娘便又开口道:“看见了吗?就是你一心想要扶上掌门之位的池秉,我与他早已暗通款曲多年,呵呵………你一直在为我的姘夫卖命,你知道吗?哈哈哈………”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唯有微风轻抚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众人沉重的呼吸声。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每个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转头看向池秉。

疯了,疯了,池秉做梦也想不到这女人会疯成这样,她这分明是自己不想活了,也不想给他留活路啊。

芸娘看着楚长老,缓缓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跟池秉苟且多年吗?因为他答应我,待他登上掌门之位,便立刻杀了你替我报仇。芸娘此时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啊!对了,还有你那些引以为傲的弟子们,都和我有过鱼水之欢。有的是强迫于我,有的是被我勾引。哈哈哈…………楚昌辉啊楚昌辉,你做人得失败到什么程度!这难道不是众叛亲离吗?”

楚昌辉颤抖着抬起那只没有捂着脖颈的手,指向芸娘,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池义洵气的脸色越发冰冷,他做梦也想不到,楚昌辉两夫妻人乃至整个守天派,会乱成这样。看着两人池义洵沉声道:“你们简直是胡闹,门中淫乱,我看你们是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看来守天派要从上到下清理一遍了,再这样下去这守天派是要从根里烂掉了。”池义洵原本的愤怒转变为惆怅,这就是他们的长老,杀人掳掠,弟子淫乱师娘,义子造反,与有夫之妇苟且多年,自己多年培养起来的人,怎么会不失望?不颓废?

池义洵没有对芸娘说什么,他知道芸娘和楚昌辉并非自愿,可也没想到芸娘居然是被灭门后,被迫留在楚昌辉身边,看来这楚昌辉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池义洵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芸娘扫视了一眼这满院子的人,又看向地上的楚昌辉,直到楚昌辉没了气息,芸娘这才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长气,随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握紧手中的银簪子,用力扎向自己的脖颈处,瞬间便断了气。

这一场寿宴最终以闹剧收场,回去的路上,常逸已经不需要再去清风阁守着池义洵,于是跟着池竹魄和言沛两人一起往长风阁走去,一路上还不禁感叹道:“你们守天派这出戏可真是………唉!我说竹魄,你不是着急回去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