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识六器,玉德流光(1 / 1)

暮色染透苍梧书院礼学堂,檐角铜铃敲响了酉时三刻的散学钟。夫子广袖扫过青玉案,裂纹密布的玉佩在案头投下蛛网般的日晷影。

“明日辰时初刻,学习礼玉文化。”他屈指叩响案上一只青铜小鼎,鼎腹《周礼》铭文泛起流金微光,“后日乐学课考——乐颂礼玉。”

众人一片哀嚎:

“啊啊啊!刚结束礼学课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

“这苍梧书院,课业安排这么密集的吗?”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

“我卷生卷死,结束九年制义务教育,现在又要卷土重来了?”

夫子无视这些抗议,对慕洛筠道:“既然斋舍钥匙在你身上,你且暂代斋长一职,带他们回去休整一宿吧。”

慕洛筠指向自己:“斋长?我吗?斋舍钥匙又是什么鬼?”

夫子不耐地虚点一下她的手腕,流光闪过,慕洛筠抬腕一看,呵,好吧,那个镂空香囊球又挂回小昱手环上了。

“书院规定,戌时正刻归舍!”夫子甩袖离去。

众人走出礼学堂,站在院中,围成一圈,面面相觑。

南流景促狭着对慕洛筠拱手坏笑:“慕斋长,请开始你的表演!”

慕洛筠轻哼一声,试着转动香囊球,球心投射的日晷光影恰好笼罩住众人。

童芷语手机星盘的磁针疯狂旋转,陌长安举起右手戴着的黑曜手串对着光影观测:“这有点像圭表测影产生的光移效果...”

玉晓熙紧张地闭上眼睛,抓住文帧秋的手,喃喃碎念:“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然而……一阵静默,乌鸦飞过……

小昱手环微震,慕洛筠福至心灵,得到提示:“哦,还要念芝麻开门的。”

“哈?你说真的?不会又在捉弄我们吧?”宁沧澜狐疑。

西楼、武伯骋、风旌扬都跃跃欲试:“要怎么念?需要配合手势动作吗?我们练的‘科目三’舞能用不?”

慕洛筠白了他们一眼,从香囊球中取出一粒“海棠春醒”香丸捏碎,轻声念:“海棠依旧……”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下一瞬,十人从某道垂花门跌入一方熟悉的庭院中——

一树海棠,落英缤纷,树下石案,半坛美酒,数盘花糕。

“哎呀~脚滑了!”锦鲤池溅起的水花惊散满庭暮色。风旌扬的云锦腰带堪堪缠住即将坠池的宁沧澜。

南流景揉着撞上影壁的后脑勺大叫:“慕洛筠!你是言灵吗?你说过垂花门会成精,它真的把我们吐出来了!”

“我们……这是……回来了?”十脸懵逼。

这赫然就是他们穿越之前的海棠社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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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坐在石案前,听慕洛筠讲述她从彩笺残片接收到的异世书院通关指令。

“这个海棠斋舍只是我们的学子居所,垂花门与苍梧书院连接。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回去。具体该怎么回去,还没有头绪。目前,我们开局在苍梧书院,要完成君子六艺的试炼。秋秋,科普一下六艺。”

文帧秋清清嗓子:“君子六艺包括礼、乐、射、御、书、数,不仅是古代周朝起贵族教育的核心内容,也是华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旨在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才。”

慕洛筠点头,继续发言:“目前我能感应到的指令是——我们需要在苍梧学院精进六艺,并在相应课考中通关,才能获得与社长有关的消息。”

陌长安若有所思:“境由心生,或许是因为洛筠在花神祭中祈愿找到云梦泽,后面镜花缘酒、海棠花糕等引发了某种机制,我们才会被传送到这个地方……”

南流景摸着下巴也加入分析:“这有点像王者荣耀组队打通关啊,不知现在我们算什么段位……”

文帧秋分析:“我也有一个猜想,我们穿越,可能与文化传承创新有关。”

西楼附议:“是啊,云社长带我们成立海棠社,不就是一直致力于非遗文化传承创新发展研究吗?”

风旌扬也附和道:“我们几个还都是非遗传承人!我家是织锦传承,小慕是流苏茶传人,文老师是碧落琴艺传人,小童是蜂针堂传人,西楼跟社长学了墨拓技法……”

宁沧澜委屈:“人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审计师,身上并没有什么传承,为什么也要被传过来啊啊啊……”

玉晓熙捂嘴笑:“或许穿越大神观你骨骼清奇,是盖世英雄呢?反正我无所谓,在现代就一烘焙师,在这儿当回古代学子也不错!”

武伯骋拍拍宁沧澜,安慰:“兄弟,你自己开事务所当老板啊!和小南这个外贸集团cEo好歹都算精英人士,我一交管所的普通职员,这懵逼遭遇怎么算?”

慕洛筠坏笑:“武大伯,您还记得后院小鱼池畔的鸡公车么?你家车造技法也是非遗传承啊!还有,我熙熙女王的面塑手艺堪称一绝!至于沧沧——”

心有灵犀的文闺蜜接话:“沧沧不是一直在改良珠心算吗?长安研习阳明心法,流景致力于找到徐福东渡正确航线……”

两人分析完毕,双双击掌,合作愉快!

童芷语淡定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机缘如此,不如先做好六艺通关吧!”

“对!凡事顺其自然,遇事处之泰然。”慕洛筠拍拍手,道:“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各位,临时碰头会就到这儿吧!大家抓紧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去上课。至于住宿安排,还是按老规距好了——男生住左右厢房,女生住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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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苍梧书院的晨钟穿透薄雾,十位身着素色深衣的学子整齐跪坐在青玉案前。慕洛筠悄悄揉着发麻的膝盖,心中默默吐槽:天杀的,这种跪坐姿势对现代人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今日讲授‘玉之六器'与‘君子以玉比德'。”祭酒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他手中托着一只青铜小鼎,“《周礼》有云: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

只见他大袖一挥,六件玉器凭空浮现,在晨光中流转着不同色泽——苍璧如天,黄琮似地,青圭、赤璋、白琥、玄璜分列四方。

“哇哦……”网文作家西楼忍不住赞叹,“这特效比封神电影还带感!”

“肃静!”祭酒青铜鼎轻叩案几,“玉之六器,首重其德。苍璧礼天,取其圆融;黄琮礼地,取其中正。四方位玉各应四季——”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GpS定位系统嘛。”工程师陌长安吐槽,指着六器分布影像,“用不同玉器标记天地四方,建立宇宙坐标系……”

学堂内一片哗然。祭酒却若有所思:“此言……不无道理。玉器确为沟通天地之媒介。”他意外地看了陌长安一眼,“陌学子见解独到。”

祭酒接着讲学:“君子于玉比德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

慕洛筠惊讶地发现,腕间的小昱手环开始微微发烫。她忍不住举手:“祭酒大人,此中的‘仁'德,具体如何体现?”

祭酒颔首:“问得好。”他指向她腕间玉环,微笑示意,“玉之仁德,在于其温润而泽,触之如沐春风。慕学子不妨自行感受。\"

当慕洛筠指尖触及玉环的刹那,脑中一道白光迸射,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涌来——朝堂上,她作为女相执圭谏言;书院灯下,她批阅学子策论……

“洛筠!”文帧秋的惊呼将她拉回现实。慕洛筠这才发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悬浮半空,周身笼罩着月华般的光晕。

祭酒问:“慕学子可有所悟?”

慕洛筠定神回答:“《说文》有云:‘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她顿了顿,蓦然福至心灵,“就如《诗经》所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祭酒拈须微笑:“洞明神识初醒,可喜可贺。”然后挥动青铜鼎将六器化为七彩流光投向其他学子,“玉之六器非简单礼器,对应星君本源。你们各自能持有何种玉器,端看缘法。”

文帧秋忽有所感,悄悄取出袖中的办公平板端详,讶然发现,它已变成一支青圭戒尺。

祭酒道:“青圭礼东方,启春生!”

“哈,赚大发了!我不小心顺过来的茶刀华丽变身啦!”外贸cEo南流景把玩着一块刀形赤璋玉佩:“要我说,这赤璋更像商路图腾。我研究海上丝路史料,见过有南方部落用刀币作贸易信物。”

祭酒道:“赤璋礼南方,承夏盛!”

西楼和武伯骋各执一半虎符状的玉琥,面面相觑:“我们这是什么情况?”

祭酒答:“白琥礼西方,昭秋敛。阴阳相扣合符,寓意兄弟同心。”

慕洛筠捧脸:“那西楼大大拿的是阴虎符了?能请出夷陵老祖吗?”

陌长安摇头:“完了,虾爬子属性又发作了。”

会计师宁沧澜正皱眉翻看自己的玄璜算盘嘀嘀咕咕:“从计算器升级金算盘,再从金算盘秒变黑玉片,这算是升值还是贬值啊……”

祭酒淡然道:“玄璜礼北方,蕴冬藏。”

“可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较真的审计师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但符合星座命理!”童芷语兴奋地举起升级后的星盘,“我的苍璧对应巨门星,主智慧与沟通——正好是我做hR的职业特长!”

祭酒赞许点头:“苍璧礼天,敬穹宇,气如白虹。”

箭痴风旌扬已经将黄琮扳指戴上,做出拉弓姿势射出虚拟一箭:“哈哈!应该能增加射箭精准度!百步穿杨不是梦!”

祭酒衣袖一挥,箭矢幻影应声落地:“黄琮礼地,感厚坤,精神见于山川。然玉之德在于修身,而非利器!”

死道友不死贫道,看到风旌扬被斥,众人皆掩唇偷笑。

玉晓熙突然举手问:“祭酒大人,为何没有礼玉选我们三个?是我们不配吗?嘤嘤……”

祭酒解惑:“三位已有隐玉,故与礼玉无缘。”

慕洛筠首先了悟,晃了晃左腕上的小昱手环,又指指陌长安右手的黑曜手串:“我这是冰玉,长安的应该是墨玉,可晓熙的隐玉是什么?”

玉晓熙沉吟良久,迟疑着从领口拉出一条紫色水晶项链,项链中间挂着一个星形玉坠。

“这是小时候的生日礼物,我表哥云梦泽送的……”

祭酒对玉坠肃然行礼:“此乃紫微星玺。”

堂内哗然,惊起哇声一片——

南流景:“哇!晓熙你才是大boSS啊!”

慕洛筠:“宝!早说了你就是我的女王,闪闪放光芒!”

童芷语:“晓熙有女尊命格诶!”

西楼:“这莫非是女频文走向?”

其他人纷纷捧场:“大女主!大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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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实践课上,学子们分组研究六器。

“我认为圆形象征的不仅是天体运行。”童芷语将苍璧举向日光,内部纹理在青石板上投射出星图,“这些天然纹路,很像三垣二十八宿…… ”

玉晓熙突然惊呼:“这星图!和我玉坠上的雕刻纹理很像啊!”

另一边,陌长安正用工程制图法分析玉琮结构:“看这个内圆外方的设计,不仅象征天圆地方,从力学角度看,这种结构抗压能力极强…… ”

“所以古人用黄琮祭地是有科学依据的!”风旌扬恍然大悟,“就像现代建筑的地基要稳固! ”

南流景却对赤璋的礼仪功能更感兴趣:“《周礼》记载‘以赤璋礼南方',但没说具体仪式。我查过海上丝路史料,南方少数民族有用红色祭器祈雨的习俗…… ”

祭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眼中闪过惊讶:“南学子竟知晓失传的‘赤璋祈雨仪'?”

“从‘九数'角度分析——”宁沧澜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又开始自言自语:“《周礼》载祭祀用‘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其实就如同最早的成本核算体系。苍璧配青色牺牲,恰似现代会计中的科目对应…… ”

文帧秋坐在古琴前,对着古乐谱念念有词:“六器之礼,必配六乐。云门祭天,咸池祭地,四方位各有所属…… ”说着拂弦数声,试奏出一串古乐。

“咦!帧秋,这旋律……和你家祖传的‘碧落子'曲谱很相似!”慕洛筠听着琴音若有所思,不经意间瞥见玉晓熙独自蹲在角落摆弄花糕。

“额滴神哦……”慕洛筠扶额,刚要责备,却听一阵清越的旋律传来——晓熙竟用糕点模具敲击出完美的宫商角徵羽!慕狗腿马上丝滑点赞:“厉害了,偶滴熙!”

“我明白了!”玉晓熙的卡姿兰大眼睛闪闪发亮,“奏乐和做糕点一样,讲究‘和而不同'。面要揉匀如乐调和谐,火候如节奏…… ”

一旁默默观察的祭酒罕见地颔首:“紫微星君果然颖悟。礼乐之本,正在于‘和'字。”

当最后一声古乐余韵消散,六件玉器突然悬浮空中,投射出璀璨星图。

“原来如此…… ”慕洛筠轻抚冰玉环,“礼乐不是形式,而是沟通天地的语言。”

陌长安的墨玉串泛起幽光:“就像心学讲的‘知行合一',玉德修习也需要践行。”

青铜鼎发出悦耳钟磬声,十枚玉器同振共鸣。

学子们相视而笑,终于懂得祭酒的苦心——礼乐之道不仅是古礼传承,更是贯通古今的智慧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