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土泣血:山水蒙(1 / 1)

西方传教士首领在金光中化作飞灰,破碎的水晶球迸发出最后一道暗红咒文,如毒蛇般缠上梁平的脚踝:“梁平,今日算你们侥幸!但这血脉诅咒将如影随形,你的子嗣将永远困于阴阳裂隙!待梅林的秘术复苏,撒旦的魔焰重燃,定要让华夏龙脉彻底消亡!”随着嘶吼,他的残魂被吸入虚空裂缝,只留下回荡在天地间的狞笑。

梁平单膝跪地,强撑着抹去嘴角血迹。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血脉如沸腾的铁水,每一次跳动都带着蚀骨剧痛。阿绣和白芷冲上前搀扶,却见他胸前的坤卦烙印黯淡如残烛,而青蘅拼死掷来的平安符,此刻竟也布满裂痕。

“梁大哥!”青蘅被幽冥引女子救下后,踉跄着扑到他身边,指尖抚过他苍白的脸,“那诅咒...”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血色暴雨,凉州城的每一处积水都映出西方恶魔的虚影。卦仙翁颤抖着展开《青囊书》残卷,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预警:“血咒缠魂,断嗣绝根;魔门将启,梅林东来。”

铁臂熊愤怒地砸向地面:“这些洋鬼子,输了还要下阴招!老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们的老巢端了!”他的吼声惊飞漫天乌鸦,而鸦群组成的图案,赫然是撒旦教的倒五芒星。

远处,普罗米修斯大厦顶端的十字架开始扭曲变形,西方势力残留的咒文在云层中翻涌。梁平缓缓起身,望着天际阴云密布的西方,眼神中燃起不屈的火焰:“梅林?撒旦?千年前殷商祭司能镇压混沌,今日我等便能再斩妖魔!他们以为血脉诅咒就能击垮我们?”他握紧青蘅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华夏文明传承,靠的是信念,是守护!就算我梁平无后,也定有千千万万华夏儿女,让他们的阴谋永远无法得逞!”

当最后一滴血雨落下,邙山龙脉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这场关于文明的战争,在诅咒的阴影下,即将迎来更残酷的篇章...

夜雨冲刷着凉州城的残垣,梁平蜷缩在斑驳的屋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蘅破损的平安符。传教士的诅咒如附骨之疽,在他血脉中翻涌,每一次心跳都像钝刀割着内脏。耳边回响着市井间的窃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话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的父母在幼年时便因守护龙脉古卷,惨死于异国盗墓者之手。那时的他,在血泊中攥着半卷残破的《连山易》,听着母亲最后的遗言:\"平儿,守住华夏的根。\"如今,至亲之人早已化作黄土,唯有青蘅的温柔,曾像春日暖阳般,驱散了他生命中二十余载的阴霾。

青蘅端着汤药的手微微颤抖,烛光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梁郎,莫要听那些闲言碎语...\"她的声音哽咽,伸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却被梁平轻轻握住。他望着妻子眼中的担忧,心中泛起无尽酸涩——他们曾在月下许诺,要生一群孩子,看他们在邙山脚下追逐嬉戏,听他们用稚嫩的声音诵读《周易》。

\"蘅娘,\"梁平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感受着血脉中躁动的诅咒之力,\"我不怕死,却怕负了你...\"话音未落,青蘅突然捂住他的嘴,泪水滴落在他手背上:\"你我既已结发,便是生死与共。没有子嗣又如何?我们可以教阿绣、白芷《奇门遁甲》,可以收流民孩童为徒,将守护龙脉的使命传承下去。\"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梁平眼底重燃的光。他想起卦仙翁临终前的话:\"文明存续,不在血脉,而在人心。\"怀中的龟甲残片突然发烫,浮现出《归藏易》的卦象——虽现凶兆,却暗藏转机。梁平将青蘅紧紧拥入怀中,在她发间低语:\"好,我们便以天下为子嗣,以文明为传承,定要让那些西方妖魔知道,华夏的根,永远不会断!\"

此刻,远方传来幽冥引女子急促的脚步声,她的黑雾中裹挟着不安:\"西方海域出现异动,疑似梅林的魔法阵正在成型!\"梁平松开青蘅,眼神重新变得坚毅如铁。他拾起地上的龟甲,大步迈向夜色:\"来得正好,这次,我要让他们知道,被激怒的华夏守护者,会让诅咒反噬到他们的深渊!\"

晨光刺破乌云的刹那,梁平正与众人在破庙中研习《归藏易》残卷。阿绣擦拭着青铜钺的手突然顿住——庙外传来官靴踏碎瓦砾的声响,七十二名捕快结成\"天罗地网阵\",将破庙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捕头晃了晃鎏金腰牌,鹰嘴钩般的目光扫过众人:\"梁平妖言惑众,戕害外商,知府大人有令,即刻缉拿归案!\"

青蘅扑到梁平身前,怀中的平安符与捕头胸前远洋集团的徽章同时反光。她望见远处轿子中探出的半张脸——正是那日地牢中颠倒黑白的师爷,此刻却换上了五品官服,蟒纹补子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诸位可知何为'山水蒙'?\"师爷摇着折扇踱下轿子,扇面上\"明镜高悬\"四字被冷汗晕染得扭曲,\"坎水在上蒙蔽艮山,恰似尔等满口龙脉,实则祸乱朝纲!\"

卦象应验在现实的荒诞让梁平发笑,他胸口的坤卦烙印却突然黯淡。铁臂熊怒吼着举起狼牙棒,却被师爷甩出的\"封魔符\"缠住手腕:\"一介武夫也敢抗法?远洋集团投资的纺织厂能让三千流民吃饱饭,你们这些神棍...\"话音未落,青梦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烧伤:\"大人可记得这伤?传教士用'地狱火'烧我时,正是梁大哥舍命相救!\"

\"血口喷人!\"师爷的折扇狠狠砸在青梦脸上,玉骨折断的脆响混着人群倒抽冷气声。他指向梁平,眼中闪过阴鸷:\"此人私通邪教,破坏邦交,连洋大人都上书朝廷...\"话未说完,青蘅突然举起染血的平安符:\"菩萨在上,我夫君守护龙脉何罪之有?\"

\"菩萨?\"师爷冷笑,从袖中掏出盖着朱砂大印的公文,\"当今圣上只认'招商引资,富国强兵'八字!\"公文展开的瞬间,梁平瞳孔骤缩——所谓证据,竟是用《所罗门之钥》咒术篡改的地契文书。更讽刺的是,公文末尾的嘉奖名单里,赫然列着师爷\"护商有功,破格提拔\"的朱批。

捕快的锁链套上众人手腕时,天空突然降下太阳雨。梁平望着师爷腰间沉甸甸的银锭,那是西方势力惯用的\"贸易银元\",此刻却成了颠倒黑白的砝码。他想起《周易》中\"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的爻辞,原来最可怕的蒙蔽,从来不是来自混沌魔神,而是人心底被利益吞噬的良知。当镣铐锁死的刹那,远处普罗米修斯大厦的霓虹灯光亮起,将师爷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西方邪神投在华夏大地上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