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什么食物是能吃的?原主的记忆中倒有能量棒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我现在还没有见到过。”
“算了,别想那么多,睡吧。”
塔夫将在壁炉边烤了有一会的被子翻了个面,铺回到床铺上,钻进温暖的被窝。经过一天的劳累,塔夫很快伴随着壁炉里噼啪爆响的催眠声,步入梦乡。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在某一瞬间弹出一个【+60xp】的消息,他很快睡去。
第二日。
室温23c,室外-10c。
风速6公里\/小时。
天气阴,宜出行。
塔夫早早起床,穿起了靴子。他对自己的适应力感到吃惊,不过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昨晚温暖舒适的一夜给了他不少勇气和自信,现在看来,战锤世界也并非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出门的塔夫首先绕道隔壁,用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撬棍轻松打开了邻居家食古不化、尘封已久的大门。自从原身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一家离开后,隔壁很快搬进了新人。
不过根据拾荒佬的说法,新人还没快快乐乐地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就在一年前的大灾变中化为灰灰了。
塔夫看着眼前几乎和自己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平米小屋,松了口气。从灰尘的覆盖情况来判断,邻居家的那个独居腼腆小伙并未死在屋子内。
但由于已经没有人在这里生活了,他找到的东西也并不能叫做不义之财。
他翻遍了床铺、衣柜还有桌子中的几个抽屉,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一些纸笔。
按理说,普通的巢都工人并不可能拥有这些东西,但这个邻家小伙在巢都大门的货运站工作,这就使得这个小伙既有纸笔的需要,也有磨练文书工作的时间。
塔夫终于想起邻家小伙为什么让自己印象深刻了,其是个文艺青年,还有个除了脸上雀斑比较多外、还挺好看的恋人。
桌上正停留着小伙书写过半的一封情诗。
‘你是我的烈酒、我的生命之源,你是灰暗尖塔间飘飞的蒲公英,闪耀着比向星港停泊的舰船还要耀眼的晨光......’
“写得不错,有我的一半水平了。”
塔夫点头点评道。
承载着情诗的纸笺早已化为灰烬,墨水和构成桌面的焦黑的木头凝成一块,看上去更像是有人用小刀在桌上刻下这首情诗一般。
只是让人困惑的是,这首情诗到后面渐渐变成了各种数字,虽然衔接的过程无比流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塔夫还是觉得十分奇怪。
毕竟这是一首情诗,不是一份货物报价单。
他有些怀疑是邻家小伙暗自地从货运站偷拿偷卖,走私了些货物,不是如此的话无法解释小伙的家境,如何能够支撑起一张书桌。
虽然在工业世界,工业品的价格不太可能十分昂贵,但一张自然木材做成的书桌,价格就在天文数字了。
找了一会,塔夫仍然没发现邻家小伙藏匿的私酒,变得有些暴躁,他坐到桌前,再一次仔细地逐字检查起小伙的情诗,想要发现蛛丝马迹。
不过,当他坐到桌前后,一道“嘀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塔夫目光被发出声音的东西所吸引,他注意到书桌的右下角,在接近他肘弯的地方,多了一滩黏液。
这点黏液在书桌上自然摊开,像是玉米糊糊,量并不多,不过更多的黏液似乎是从上方滴下来,堆积在了旧有的黏液上。
塔夫抬起头,首先是看到了一条连接在小屋天花板上的硕大金鱼,它有着肥胖的头颅和类人的脸,脸上露出一种茫然无知的表情。
而在它的腹部,倒吊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是塔夫记忆中的邻家文艺美男。他腰部以下埋在金鱼的体内,被拉扯得紧致的皮肤和鱼鳞融合在一处。
“wtF!?”
塔夫一下呆住了,大脑内的san值有条不紊地下降,下一刻他如骤雨般起身,一个箭步朝着屋口奔去。
但倒吊着的邻家小伙骤然发出了既癫狂又痛苦、还夹杂着恐惧的尖啸,逼得塔夫倒坐回了椅子上。
此刻塔夫的脑海里不说是奇计频出,至少也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心情不说是喜出望外,至少也可以说是无比后悔。
但肾上腺素此刻在他体内疯狂分泌,他拿起撬棍,就朝着眼前的怪物扑去!
“跟它拼了!”
塔夫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挥舞起撬棍,疯狂地殴打在悬吊在半空的邻家小伙的身上,血肉横飞,然而被殴打而变形的小伙却越来越像一块不规则的肉体。
他一半还是人形,另一半在塔夫的输出下而破损的人形则变成了灰白光滑的卵状物,呈现出一种仿佛有活物在卵皮下逃窜的泥巴特性。
骤然间,小伙反击了。
他口里喷射出一串如箭矢般势头强劲的白色液体,眼见着就要命中毫无防备的塔夫的面部。但这时一连串石块从松动的天花板上坠落下来,被白液命中,顿时小了一圈。
而塔夫仍然对着小伙疯狂输出,抽空看了那些石块一眼,只见石块中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半截身体冒出在空气中迎风舞动。
塔夫害怕极了,他觉得现在的办法唯有尽快把邻家小伙打回娘胎(打回卵状)才能拯救自己的性命。
或许等到小伙的身体全部变成卵状,“他”就会停止行动,而自己也就能逃出房间了。
事实证明,塔夫完全想错了,当小伙的身体完全变成卵状后,卵皮骤然破裂,伴随着一滩黄水,三条腰比人粗的虫子探出身躯。
它们全都长着邻家小伙的脸,不过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表情。一张脸在哭泣,一张脸充满渴求,而另一张脸则遍布麻木。
长着“渴求脸”的虫体率先出击,它冲击时好似巨石滚下山体,很快便将墙壁捣碎,牙比金石,拦在它与塔夫之间的书桌被它一下咬烂。
塔夫挥动撬棍打在虫身上,却只打出了一个血坑,反而使得它更加狂暴。
他心中欲哭无泪,看着挥舞撬棍的自己,想到了那则阿拉伯刀客与美国牛仔决斗的广告。
而看向坍塌的墙壁,想要跳出去也很困难,碎石堆依然有着半面墙的高度,他的腿并没有那么长。
唯一庆幸的是,只有“渴求脸”在攻击他,“哭泣脸”和“麻木脸”都蜷缩在金鱼的腹下看戏。
不过当塔夫朝着怪物的主体,向那只贴在天花板上的硕大金鱼发起突击时,他很快知道自己错了。
“哭泣脸”和“麻木脸”并不是在看戏,而是在保卫这头怪物的主体。
随着金鱼肥大的头颅撇下古怪的眼神,从口中发出惊恐的叫声,“哭泣脸”和“麻木脸”也癫狂起来,它们疯狂地向塔夫吐出一团团好似疾风骤雨般的毒液。
在这狭窄到只有十平米,还塞了一怪物一人,以及不少家具的房间里,塔夫根本无从闪躲。
好在“渴求脸”所造成的破坏使得天花板上落下了更多的碎石,这些碎石无一例外挡住了朝着塔夫飞扑而去的毒液团。
不过还是有一团漏网之鱼,和塔夫的撬棍撞了个满怀。
原本拐形的撬棍被腐蚀成了一字形,上边少了一截,缺口还参差不齐,充满了破伤风的风险。
不过这样却刚好,当塔夫没意识到这一切,跳到“哭泣脸”的脸上,将手中的撬棍依然当作某种重武器挥舞出去时,锋锐的尖端一下划开了金鱼的腹部,白花花的好似肠子一般的肉体露出来。
金鱼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被塔夫踩在脚底的“哭泣脸”切身感受到了主体的痛苦,发狂地喷射毒液,想要将塔夫融化。
但在视野被遮蔽的情况下,这些毒液全都与塔夫差之毫厘,更是好巧不巧地射进了金鱼被剖开的腹部伤口,给了金鱼最关键的致命一击。
怪物轰然坠落在地面之上,差点就压到了塔夫。
塔夫踉跄着回到地面上,一方面震惊于自己刚刚的勇敢,另一方面有些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刺棍。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杀死这头可怕的怪物的,但逐渐抽搐不动的金鱼还有三条巨大的虫身告诉他,对方的确是死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吗?”
塔夫看向因为金鱼的坠落而空出的天花板上的缺口,向那黑黢黢的洞口看了一眼,感到心有余悸。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头顶再度冒出的一个【+200xp】的消息,不过这样角度独特的字符,不恰巧仰起头,的确是难以看到的。
没等塔夫注意到,这消息便彻底地化为了虚无的灰烬。
“这么说,昨天我和这怪物比墙而邻睡了一夜?”塔夫想起来依然感到难以置信,同时还有毛骨悚然。
“还好我先来探索了这间屋子,不然被偷袭的可能就是自己了。我得探索下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安全隐患。”
塔夫找来梯子,顺着梯子爬上黑黢黢的洞口,紧抓着刺棍给自己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