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咬牙硬撑了近半个时辰时,“砰”的一声闷响打破了沉寂——玖离单脚难以维系平衡,身子猛地一晃,掌心的茶杯脱手落地,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遐蝶走上前,语气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伸手将玖离扶起来:“没事,重新开始就好。”
话音刚落,她话锋微转,目光落在玖离的手臂上:“对了,阿离,刚才摔了一跤,看来平衡还得再练练。这次,你胳膊上多加两个茶杯吧。”
玖离一怔,看着遐蝶递过来的两个空杯,嘴角抽了抽——原本一只手托一个就够难了,这下双臂各加一个,等于要同时稳住四个杯子。
她苦着脸刚想开口,就被遐蝶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只能认命地重新站上圆柱,小心翼翼地将额外的茶杯摆好,心里暗自叹气:这哪是温柔,分明是变着法儿“加餐”啊。
两个时辰终于在煎熬中走到尽头。当遐蝶说出“时间到”三个字时,七人几乎是同时瘫软下去,手臂早已酸麻得失去知觉,掌心被茶杯边缘硌出深深的红痕。
这一次,没人再摔落,连带着额外托着两个杯子的玖离,也硬是咬牙撑到了最后。
她甩着几乎抬不起来的胳膊,看向身边同样满头冷汗的同伴,忽然觉得刚才那两个时辰的沉默僵持里,似乎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或许是彼此间那不敢言说的、怕拖累对方的小心翼翼,又或许是某种无声的默契在悄悄滋生。
“好了,再磨蹭下去,怕是连晚饭都要错过了。”遐蝶嘴角噙着笑意,语气比训练时柔和了些,“赶紧去吃饭,别耽搁了。对了——”她话锋一转,“晚上八点,还到这里来集合,别迟到。”
七人闻言,刚松下去的神经又绷紧了些。玖离揉着酸得发僵的肩膀,小声嘟囔:“这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啊……”王冬儿瞪了她一眼,却也没反驳——谁都知道,这位阿蝶训她们的,且也打不过。
夜幕低垂,竹林里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八点刚过,王冬儿七人便准时回到了这片白日里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地方。月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阿蝶,不会还是那么折腾人的训练吧?”王冬儿苦着脸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试探。
明明不久前大家还是朋友,如今身份却陡然转变,曾经的伙伴成了他们的带队老师,训起人来一点不留情面。
“现在你们分开站。”遐蝶扬声道,目光落在两个男生身上,“渊穿,渊炎,你们俩到那边去。”
“是,老师。”渊穿与渊炎齐声应道,对视一眼后,快步走到竹林另一侧,与王冬儿等女生拉开了约十丈的距离,月光将他们的身影与对面隔开,形成两个分明的阵营。
遐蝶抬手指了指周围碗口粗的竹枝,对王冬儿五人说道:“看到那些竹子了吗?脱了鞋袜,站到竹枝上去。”
她指尖泛起淡紫微光,隔空一点,五道禁制便落在五人身上,魂力瞬间被锁。“站之前,先把你们的武魂禁了。”
随即她转向另一边:“渊穿,渊炎,你们俩在原地等着,不用动。”
竹子足够宽阔,能勉强容纳双脚站立,但五人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都明白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五分钟后,王冬儿、萧萧、玖离、白秀秀与叶余刻斯五人褪去鞋袜,赤足走到遐蝶面前。夜风掠过竹林,凉意顺着脚底往上爬,五人望着四周晃动的竹子,心里不约而同地泛起一丝不安。
随后,五人踩着竹节,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上。竹枝在脚下摇晃,她们咬着牙稳住身形,终于站上了顶端。双脚贴着冰凉粗糙的竹面,夜风呼啸而过,晃得人重心不稳,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不知遐蝶接下来还会抛出怎样的难题。
遐蝶指尖凝出五块冰晶,冷冽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今晚训练很简单,站在上面,手臂伸直,把这东西顶在头上。”五人望着她掌心泛着幽蓝的冰块,冰凉的触感仿佛已经顺着头顶蔓延全身,竹枝摇晃间,不安的情绪愈发浓重。
王冬儿等人依言将冰块置于头顶,五块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萧萧与叶余刻斯头顶的冰块个头最小,约莫只及巴掌大;而王冬儿、玖离和白秀秀三人,头顶的冰块足有半臂长,棱角分明,沉甸甸的分量压得脖颈发僵。
“你们两个,过来。”遐蝶朝渊穿、渊炎招了招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渊炎,你站到你哥肩膀上去。”
渊穿下意识挺直脊背,而渊炎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她一眼瞪了回去。夜风卷着竹叶掠过,兄弟俩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渊炎踩住渊穿膝盖借力,小心翼翼地攀到了对方肩头。竹影摇晃间,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晃不定,不知这奇怪的训练又藏着什么刁钻的名堂。
“现在,所有人都不许动。”遐蝶双手抱臂,目光扫过站在竹枝上顶着冰块的五名女生,又落在肩头站着弟弟的渊穿身上,“一个时辰后,训练结束。期间谁先晃动、掉落,所有人重来。”
“冬儿,你们几个头顶的冰什么时候化完,什么时候结束训练。”遐蝶目光扫过王冬儿、玖离等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还有,记住——只要有人敢动一下,融化的冰量就翻倍,重新计时。”
“知道了。”五人异口同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命。王冬儿咬紧牙关稳住身形,冰凉的冰块压得头皮发麻;玖离暗暗吸气,不敢让肌肉有丝毫松懈。竹林间一片寂静,唯有冰块融化时滴答落下的水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夜露渐重,林间的蚊虫愈发猖獗。突然,一只碗口大的花斑蜘蛛顺着蛛丝垂落,不偏不倚贴在王冬儿脸上。冰凉的绒毛擦过鼻尖,她瞳孔骤缩,本能地失声尖叫:“蜘蛛啊!”话音未落,紧绷的身体猛地失控,头顶的冰块“哗啦”碎裂,整个人朝着地面栽去。
遐蝶快步走了过来,伸手稳稳拉住跌坐在地的王冬儿,目光扫过她泛红的掌心和微微发抖的肩膀:“没事吧?”
王冬儿咬着唇,避开她的视线闷声应道:“没……事。”指尖还残留着冰块碎裂的寒意,脸颊被蜘蛛触碰的地方仍发麻,她垂头盯着自己沾了泥的赤脚,心里又懊恼又委屈。
“现在不用头顶着了。”遐蝶收回目光,指了指不远处一根更细些的竹枝,“你去那上面,跪坐着。”
王冬儿一愣,抬头看向那根仅能勉强承载一人重量的竹枝,喉间动了动,终究没敢反驳,只是默默起身,赤着脚走向那根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的竹子。
遐蝶没给王冬儿犹豫的机会,伸手一带便将她稳稳送向那根细竹。王冬儿刚在竹枝上跪坐定,便听遐蝶道:“手臂伸直。”
她依言将双臂平举,掌心朝前。下一瞬,两块分量相当的冰块便被稳稳绑在她左右小臂上,寒意顺着布料渗进肌肤,冻得她指尖发麻。夜风拂过,细竹晃得更厉害,她只能死死稳住身形,不敢有半分挪动。
三个小时后,天边已微微微白。遐蝶终于抬手示意停下,绑在王冬儿臂上的冰块早已融化成水,顺着袖口滴落;竹枝上的其他几人也个个脸色苍白,肩头的酸痛几乎让她们抬不起胳膊。渊穿肩上的渊炎更是晃了晃,差点栽下来,被哥哥一把扶住才站稳。
“今天就到这。”遐蝶收回目光,语气十分温柔
“回去休息吧。”
众人如蒙大赦,拖着灌了铅似的身体,一步一挪地往回走,竹林里只留下满地融化的冰水和摇晃的竹影。
第二天的训练换了场地,五人并非立于竹上,而是趴在地面。她们双手撑地,双脚笔直朝天伸起,更特别的是,五人的脚踝被绳索紧紧绑在一起,一动便牵扯着彼此,稍不留意就会一同失衡。
不过,今日的天气格外炎热。毒辣的日头悬在半空,地面被晒得滚烫,热浪滚滚扑面而来,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五人双手撑在发烫的地面上,掌心几乎要被烤焦,绑在一起的脚踝更是被绳索勒得生疼,每一秒都像是在火上煎熬。就这样,七天过去。
每日的训练变着法地折磨人,或在竹上承受冰寒,或于烈日下维持着怪异的姿势。王冬儿五人脚踝上的绳索磨出了红痕,掌心结了层薄茧,可谁都没再出过差错,哪怕汗水浸透衣衫、肌肉酸麻到极致,也只是咬着牙硬撑。
渊穿兄弟的训练同样严苛,肩头的重量与平衡的考验一日重过一日。竹林间的月光与烈日,见证着所有人日渐沉稳的气息。
就这样,七天过去。
每日的训练变着法地折磨人,或在竹上承受冰寒,或于烈日下维持着怪异的姿势。王冬儿五人脚踝上的绳索磨出了红痕,掌心结了层薄茧,可谁都没再出过差错,哪怕汗水浸透衣衫、肌肉酸麻到极致,也只是咬着牙硬撑。
渊穿兄弟的训练同样严苛,肩头的重量与平衡的考验一日重过一日。竹林间的月光与烈日,见证着所有人日渐沉稳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