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血色黎明

晨光穿透云层时，张云轩的龙鳞剑第一次发出了哀鸣。

他跪在浅滩上，怀中王若兰的身体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她心口嵌着半块玉碑碎片，逆鳞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在朝阳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龙血...在逆流...\"慕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罕见的颤抖，\"她的经脉正在被《太古龙章》侵蚀。\"

张云轩没有回答。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王若兰眉心的裂痕——那是强行融合龙族秘典的代价。细密的金色纹路正从那里蔓延，像是有生命般爬满她苍白的脸颊。

（心理描写）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她挡在前面，每次都是他晚到一步。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龙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海水中绽开一朵朵金花。

慕雨晴启动九转还魂阵的瞬间，整片海滩突然震动！十二道水柱冲天而起，每道水柱顶端都浮现出一条龙魂虚影。

\"果然来了。\"张云轩缓缓起身，星河剑自动飞入手中，\"归墟的守护龙魂。\"

（二）龙族审判

为首的赤金龙魂发出震天长吟：\"逆鳞之女窃取龙族圣典，当受焚魂之刑！\"

王若兰在阵法中央痛苦地蜷缩起来，她心口的玉碑碎片开始发光，与龙魂的吟唱产生共鸣。慕雨晴喷出一口鲜血，阵法符文接连熄灭。

\"不是窃取。\"张云轩踏浪而行，每一步都在海面留下燃烧的金色脚印，\"是承担。\"

龙魂们发出嘲讽的嘶吼。青色的龙尾扫过海面，掀起百米巨浪：\"区区半龙，也敢妄议龙族律法？\"

巨浪拍下的瞬间，张云轩的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心口！锋利的剑尖刺破皮肤，一滴璀璨如朝阳的心头血顺着剑身滑落。

\"以真龙之血为证。\"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龙魂同时静止，\"她承受的，是人族欠龙族的债。\"

（心理描写）

——多么讽刺。

他们一个流着龙血却长着人心，一个生而为人却背负龙族的恨。

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

心头血坠入海面的刹那，异变陡生！王若兰心口的玉碑碎片突然浮空而起，那些古老的龙族文字脱离碑面，在空中组成一幅震撼的画面——

远古战场上，手持《太古龙章》的人族修士背后，赫然站着几条化为人形的真龙！

（三）背叛之刃

\"这是...龙族内乱？\"慕雨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画面中，为首的银龙化作人形，将一枚逆鳞刺入同族的眉心。被刺的巨龙发出凄厉哀嚎，全身精血都被逆鳞吸收...

\"现在明白了？\"王若兰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她撑着身子坐起，血色逆鳞发出妖艳的光，\"《太古龙章》从来不是屠龙术，而是...龙族清理门户的工具！\"

赤金龙魂发出愤怒的咆哮：\"胡说！\"

\"那为什么？\"王若兰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玉碑融合的伤痕，\"为什么我能读懂上面的文字？为什么这些字会在阳光下显形？\"她指向空中逐渐消散的画面，\"因为需要人族血脉才能激活真相！\"

海天之间一片死寂。张云轩的剑尖仍滴着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归墟的诅咒...\"

\"是对叛徒的惩罚。\"王若兰苦笑，\"那些龙魂不是守护者，而是被同族背叛的囚徒。\"

（四）逆鳞为誓

赤金龙魂的虚影开始扭曲：\"即便如此...逆鳞之女也必须...\"

\"必须怎样？\"张云轩突然暴起，星河剑化作千道金光将龙魂钉在半空，\"她已经用半条命承担了人族该担的罪，现在——\"他的龙角刺破额角，周身燃起金色火焰，\"该你们龙族给个交代了！\"

海面沸腾！王若兰心口的玉碑突然全部碎裂，那些文字化作流光没入她的逆鳞。令人震惊的是，血色逆鳞开始褪色，逐渐恢复成纯粹的金黄。

\"这是...\"慕雨晴手中的罗盘啪嗒落地，\"龙族认主？！\"

赤金龙魂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王若兰抬手的瞬间被强行吸入逆鳞！其他龙魂见状想要逃离，却被玉碑残留的力量束缚，一个接一个被扯入那枚越来越亮的鳞片中。

\"不是认主。\"王若兰轻抚焕然一新的逆鳞，\"是契约。\"她看向张云轩，眼中有金光流转，\"从现在起，我就是...龙族与人族的仲裁者。\"

（五）新的征程

三日后，玄音阁最高处的观星台上。

王若兰把玩着已经变成琉璃色的逆鳞，突然开口：\"《太古龙章》里还提到一件事。\"

正在擦拭星河剑的张云轩动作一顿：\"嗯？\"

\"当年策划内乱的银龙...\"她转身，逆鳞在月光下通透如镜，\"现在还活着。\"

慕雨晴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你是说...\"

\"东海之极有座白璃城。\"王若兰的指尖划过逆鳞，映出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龙影，\"城主每逢月圆都会举办赏鳞宴...\"

张云轩的剑突然发出龙吟。他按住躁动的剑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我的剑还缺一道龙魂。\"

夜风吹散浮云，露出满天星斗。王若兰颈间的逆鳞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远方同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