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朱明烈要崩溃啦(1 / 1)

“先将她关押起来。”燕景霆冷冷开口。两名禁卫军上前,架起春花往外走去。

行至一处偏僻位置,四下无人,春花突然小声问禁卫军:“我按陛下吩咐做了,是不是能领钱远走高飞了?”禁卫军对视一眼,其中脸上有道狰狞疤痕的禁卫军说:“会送你走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春花面前,“假死药,喝了它,我们送你出去。”春花没有丝毫怀疑,接过瓷瓶,仰头一饮而尽。

片刻后,春花只觉腹中一阵剧痛,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还未发出一声呼喊,便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在青石板上蜿蜒蔓延。

燕景霆深知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早已暗中下令除掉春花。

解决完春花,两名禁卫军迅速清理现场,若无其事地返回队伍。

燕景霆神色平静地吩咐朱明烈:“继续调查佛像之事,若有任何线索,即刻来报。”。

朱明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跪地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他立刻带领刑部众人匆匆赶到永寿宫。刚踏入宫殿,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摇曳不定,气氛格外诡异。众人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李美人一袭素白寝衣,悬于房梁之上,长发垂落,双脚离地,身体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宛如飘荡的纸人。

而同处永寿宫的德妃,发丝凌乱,瘫坐在地上,双眼瞪得滚圆,眸中满是惊恐,面如纸色,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见朱明烈一行人踏入,她嘴唇哆哆嗦嗦,牙齿咯咯打颤,许久,才带着哭腔挤出几个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傍晚时分,我还与妹妹闲聊,怎么就……”说着,德妃双手掩面,悲恸的哭声瞬间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开来。

朱明烈眉头紧皱,示意手下封锁现场,而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德妃:“德妃娘娘莫怕,刑部定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还望娘娘回想一下,自傍晚与李美人分开后,可有其他人来过永寿宫?”

德妃抽泣着,断断续续说道:“没……没留意。晚膳过后,我便回房歇息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异响,出来就瞧见妹妹……”说到这儿,她再度泣不成声,宫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重。

朦胧月色下,启祥宫中烛火摇曳。安若伊身着素色寝衣,眉头紧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窗外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啼叫,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种种不祥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涌现:苏云兮被打入冷宫,会不会狗急跳墙?朱明烈调查案件时,会不会牵扯出更多事端?

与忧心忡忡的安若伊截然不同,羽青玄歪坐在雕花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手里摆弄着一缕长发,神色悠然。见安若伊一副热锅上蚂蚁的模样,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开口安慰道:“师娘,你就别瞎操心啦!师尊足智多谋,处理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她从太师椅上轻盈起身,走到安若伊身边,拉住她的手,提议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跟我一起修炼天山神功。这功法神奇得很,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让咱们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呢!”

安若伊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真的不会走火入魔吗?

她实在不忍戳破羽青玄的热忱,婉言拒绝:“这功法师娘就不练了,你天赋高,自己勤加练习,定能有所成。”语毕,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雕花椅子旁,仪态优雅地坐下。

羽青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笑容:“好吧,那我就自己练啦。”

说罢,羽青玄利落地坐在蒲团上,在摇曳的烛光下,开始吐纳运气,修炼功法。尽管宫外风雨欲来,但这一刻,启祥宫仿佛成了喧嚣中的一处宁静孤岛。

转眼晨光初露,柔和的光线洒落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却未能驱散刑部尚书朱明烈心头的阴霾。

朱明烈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踏入御书房。只见燕景霆正伏案审阅奏章,朱明烈“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几分自责与无奈:“陛下,臣罪该万死,实在无能。玉佛像滴血的事情随李美人一死,线索犹如石沉大海,全部断绝,调查陷入僵局,臣实在难以为继。”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的檀香,愈发衬出氛围的压抑。燕景霆仿若未察觉到朱明烈的存在,手中朱笔不停,在奏章上飞速批览。朱明烈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洇湿了面前的地砖。时间仿若凝固,就在他双腿麻木、几近崩溃之时,燕景霆终于搁下手中朱笔。

燕景霆剑眉紧蹙,深邃的眼眸微眯,声音低沉地开口:“李美人死亡,莫不是畏罪自杀,妄图借此掩盖不可告人的真相?”

朱明烈听闻,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如决堤之水般涌出,后背也被汗水湿透。他嘴唇微微颤抖,嗫嚅道:“陛下,臣反复勘查、深入思量,始终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这案子扑朔迷离,一切尚难定论……”

“罢了,你先退下。”燕景霆挥了挥手,脸上满是凝重。朱明烈如释重负,行礼后匆匆退出御书房。

待朱明烈离去,燕景霆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稍纵即逝。他稍作整理,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前往慈宁宫。

踏入慈宁宫,袅袅升腾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太后斜倚在雕花楠木椅上,俩个丫鬟在后面轻轻摇着蒲扇。察觉到燕景霆进来,太后指尖轻叩扶手,放下手中描金粉彩茶盏,锐利的目光穿透氤氲茶香:“景霆,玉佛像滴血一事,查得如何了?”随着太后话音落下,屋内原本忙碌的宫女们瞬间停下手中动作,殿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燕景霆恭敬行礼,随后有条不紊地将案件调查的全过程,线索中断的棘手状况,以及对兵部司郎中之女李美人畏罪自杀的推断,一一如实禀明。

太后听完,眉头紧锁。她靠向椅背,闭目沉思良久,才缓缓睁眼,目光锐利如鹰,轻声开口,声音虽不高,却裹挟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此事透着蹊跷,李美人就算卷入其中,背后必定还有主谋。你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深挖细查,揪出幕后黑手。”

燕景霆应道:“儿臣定不负母后所托。儿臣打算从与李美人往来密切之人入手,重新调查,相信定能找到新线索。”

太后微微点头,挥手示意燕景霆退下。

待燕景霆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太后目光一凛,端起手边的茶盏,却并未饮下,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

“蔡嬷嬷。”太后冷不丁开口,声音冰冷得能结出霜来,“李美人平日里瞧着恭恭敬敬,哀家差点忘了,她有个‘好父亲’。兵部司郎中……哼,看来是在朝堂上得意太久,连分寸都忘了,简直是不想活了!”

就在皇帝尚未对佛像滴血事件做出裁决之时,一则流言仿若燎原野火,以惊人的速度在京城内外蔓延开来。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街头巷尾已被这则消息占据。卖菜的小贩、赶路的行人,甚至达官显贵的府邸之中,人们交头接耳,话语里满是对这则消息的揣测。“听闻皇宫里的佛像竟流出血泪,这可是天降的灾祸啊!”“是啊,还听说这灾祸是冲着太后去的,定是太后的某些举措触怒了上天。”

京城最热闹的“悦来茶楼”内,雕梁画栋间烟雾缭绕,茶客们的谈笑声此起彼伏。瑞王身着一袭低调的藏青色长衫,头戴一顶普通的斗笠,刻意隐去了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混在喧闹的人群之中。

台上的说书人眉飞色舞,醒木“啪”地一拍,扯着嗓子喊道:“列位看官,您猜怎么着?那佛像流出血泪之时,太后正带着一众妃嫔诚心祈福。可谁能想到,上天竟降下这等警示,想来定是太后平日里的某些行径,触怒了神明!”台下的茶客们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惊恐与好奇。

瑞王听着说书人的精彩演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微微侧头,对着身旁一个身形矮小、鬼鬼祟祟的男子低语道:“这次干得不错,去领赏吧。往后行事,依旧要小心谨慎。”男子连连点头,如老鼠般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瑞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目光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向皇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