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导航上的指示,姜年把车开进了一个高档餐厅,这家餐厅是一整栋三层楼的建筑,半隐居在一座小山里,从外面的装潢看很是清雅。刚刚把车开过门口的杆,敬业的保安就小跑着来问他。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姜年降下了车窗:“我是来找人的,叫‘徐洋帆’,他应该有预订。”
“好的,您稍等。”保安在对讲机报了这个名字的预订,收到那头确认的消息后,他找人带着姜年去找对应的位置,然后亲自给他泊车。
这家餐厅内部装潢非常考究,进门就是中式的影壁,绕过以后就是一个天圆地阔的庭院,里面摆着梅兰竹菊,室内的每一处都雕梁画栋,很有古韵。预订的位置在二楼,姜年抬步上楼梯的时候能透过窗户看见室外的山景,令人心情舒畅。
服务员将姜年带到了一个最能欣赏风景的位置,对着一个背对他们的男人说道:“徐先生,我们帮您把人带来了。”
“谢谢。”男人的声音温柔有礼,一如电话里传来的那样,他站起来转过身,对姜年缓缓开口:“小年……”
而在看到姜年的时候,他的温柔的目光却骤然变得惊讶,而后转为心疼,他大踏步走向前来,伸手抓住了姜年的肩膀:“小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洋帆……”姜年的语气有些凝滞,目光有些闪躲。
“你怎么变得这么瘦?脸色还这么苍白,还有……”徐洋帆看清了姜年区别于之前的变化:“你戴眼镜了,你不是说你讨厌近视吗?”
“我没事……”姜年垂下眼眸,现在的徐洋帆也跟以前一样,依旧身材高大,温柔谦逊,风度翩翩,穿的是带排扣的新中式服装,却并不老气,反而更添一些儒雅的气质,有着这个年龄段不同于其他人的成熟稳重。
姜年其实并不近视,只是因为外貌太过扎眼,所以想用眼镜遮挡一下,而且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成熟老练一点。只是每天戴眼镜,形成了习惯,让他这次出门也下意识地戴上了眼镜。
两人坐下以后,服务员为他们上了准备好的餐食。
“我想你肯定来不及吃饭,所以提前叫厨师们预备着了。”徐洋帆笑了起来:“我选这个地方,你不会觉得我老气吧?在国外待了太久,一回来就急着感受古韵了。”
姜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满桌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品,他知道徐洋帆是真的上心了:“你这次回国的市场调研怎么样了?”
徐洋帆倒了杯普洱放着:“还不错,在稷市这里有很多香水的原料,我想找几个调香师一起钻研一下怎么开发新产品。”
姜年顿了顿:“苍山籽和天竺葵。”
徐洋帆心领神会地垂了垂眼眸:“你果然还是会去关注这些东西,就像之前一样。”
姜年想到了之前和徐洋帆一起申请的香水商标,他们在美国一起钻研新的香水,把国产的原料和西式的制香手法结合起来,所以他现在都保持着用香和关注原料的习惯。
不过现在姜年再也没有机会去碰这些他热爱的东西了,一时间他有些怅然。
“多吃点吧,你太瘦了。”徐洋帆将一盘他很喜欢的虾仁推到了他面前。
姜年很想多吃,但自从有了胃病以后,他的胃口就变差了,上次胃出血以后,吃得更少了。
“这次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个东西。”徐洋帆也不勉强,说着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摆到了他面前:“打开看看吧。”
“谢谢。”姜年打开来看,是一个制作得很精细的名表,表盘上是绿色的水晶和钻石,流光溢彩,奢华无比。
徐洋帆喝了口茶为他解释道:“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设计师的风格,所以这支表是我特地请他设计的,你说巧不巧,正好在我刚要回国的前夕到货了。”
姜年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却把盒子合上放回了桌上:“我一直都在工地上,戴不了这么好的表。”
徐洋帆见他这样,神色不禁哀伤起来:“小年,我知道你最近很难,所以才回了国,我虽然不怎么了解商场上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的。”
“不用。”姜年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是我自己家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徐洋帆了解姜年倔强顽强的性格,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不过等服务员把餐具撤走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被一个男人吸引住了。
准确地来说并不是被他吸引,而是这个男人正向他们这桌走来。
“怎么了?”姜年意识到了徐洋帆眼里的变化,有些好奇地转头去看,却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陈濯玉。
“姜总,原来您在这儿啊!”陈濯玉停在了他们桌边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陈濯玉,你怎么过来的?”姜年脸色很不好地站了起来看着他。
徐洋帆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站起身来问姜年:“小年,这位是?”
小年?听到这个称呼,陈濯玉挑起了眉,眼神不住地在两人之间打转。
姜年:“这是我的助理。”
陈濯玉抢先他一步自我介绍:“陈濯玉,耳东陈,濯洗的濯,玉器的玉。”
第一次听陈濯玉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饶是姜年也有些意外。
徐洋帆早年间就不在京市,不知道陈家的势力,更不知道陈濯玉,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助理,于是礼貌笑笑也介绍着自己:“徐洋帆,双人徐,海洋的洋,帆船的帆,叫我‘徐哥’就可以了。”
然后两人握了握手,姜年却觉得非常别扭。
“陈助理,谢谢你照顾着姜总。”徐洋帆把手伸回来的时候,感觉骨头被捏得有点儿疼。
“哦?”陈濯玉这回是真笑了,望着徐洋帆说:“你居然代替我们姜总对我说‘谢’,要知道就连姜总本人都没跟我说过谢呢,不知道你跟我们姜总是什么关系呀?”
原来姓姜的喜欢的是这一款?果然像是他喜欢的类型,一样让人讨厌!陈濯玉心里想道。
姜年看着他们交流,心里却觉得非常古怪,有些拿不准陈濯玉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