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音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好,那你从今以后,便是我的人了,我赐你一个名字,你就叫……李无悔。”说完,她便转过头,眼巴巴地看向了容祁。
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暴露身份,从前的势力她也不能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容祁了,容祁部署在京城的暗势力,足够与如今的宁王李墨霄对抗,将一个暗卫藏起来养伤,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容祁显然很讨厌临风,虽然二人曾经交手,他清楚临风的实力很强,可他看向李扶音的眼神,却让他很不舒服,像是有人在觊觎他的物品,哪怕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有能力与他争抢,可只要他看出来了他有这样的心思,便觉得不可饶恕。
“阿七,帮帮我,好吗?”
见容祁久久不动,李扶音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和语调,完全是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容祁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嘴里实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能把顾鱼叫了出来,让他将人带走。
他当然不可能亲自送一个下人离开,他今日出来,可是专程来看灯会的。
“等等……”
李无悔突然开口,眼神担忧地看着李扶音道,“主子,你别去灯会了,回家吧……今日恐怕会出事端。”
他要不是现在浑身都是伤,一条胳膊几乎被打断,实在没有办法行动,他根本不想离开她,哪怕他已经知道她不是平庸之辈,也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李扶音从容地站起了身,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来找事的,哪里有出事,我便会去哪里。”
“可是今晚宁王大会……”
“咻——”
没等李无悔说完,忽而一道暗箭直直朝着他袭来,眼看着便要一击毙命,容祁直接抬起一脚,将地上的李无悔猛然踹飞,毫不犹豫丢下他抱住李扶音飞身一跃,迅速窜入了人群之中。
李扶音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巷子里的一切便都被黑暗吞没。
“我不想让他死,他是我的人!”李扶音在容祁耳边不悦地说道,似乎在怪他没有留下来帮一帮李无悔。
容祁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狭眸微微眯起,眼里是直白的不满与晦涩,他冷声道:“你就这么在乎他?一个从前在宁王身边的走狗罢了,这样的人便是死了又如何?孤能顶他十个,更何况……他也死不了,若真死了,这样的废物更不配留在你身边。”
且不说他将顾鱼留了下来,就是那李无悔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可没有完全穷途末路,否则哪有力气躲过附近巡逻的金吾卫,这般精准地找到她……不过是在她的面前装一装虚弱,想让她产生同情心罢了,若真到了有人要取他性命的地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李扶音看着容祁紧绷的侧脸,在街上纷乱繁杂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养眼好看,竟是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她突然心念一动,主动将唇瓣凑了上去,“叭”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别让他死了,我留着他还有用呢。”她亲完了他,又似乎觉得不太够,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接着哄道,“什么你能顶十个他?你是我的暗卫吗?你怎能自降身份与他去比!在我心里……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容祁被她亲过的那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红晕,被她碰过的那边耳朵更是红得快要滴血,他紧紧抿着薄唇,克制住自己不能笑,可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来。
穿过繁华拥挤的街道,容祁带着她坐上了一艘小船,给了船夫几两碎银,让他往湖心的方向去。
晚风拂面而来,李扶音坐在摇晃的小船上,支着下巴看着湖面上的景色。
夜色如墨,湖面上却好似浮动着万千星辰。
一盏盏莲花灯随波轻漾,烛火在薄如蝉翼的灯纸中微微颤动,将整个湖面映照得如同洒落了满池的碎金。远处几艘画舫缓缓驶过,栏杆上缠着彩绸,船头悬着的琉璃灯在风中叮当作响。
其中有一艘双层的楼船最是惹眼,船上有无数精美的花灯,船上的人却不是很多,想来是被贵人给包下了,寻常之人根本上不了那艘船。
李扶音看着那艘船,不由得便想起了从前的自己,相比于李元昭,她更喜欢这些浮于表面的华丽,因为身处高位者,必须要为自己装点,用最好的东西给世人看,那些人才会心生羡慕,才会产生欲望,而她只需要从手指缝里漏出去一些东西,他们便会心甘情愿地为她所用,臣服于她。
身为上位者,本就应该配得上最好的东西,不论是物品,还是身边的人。
李元昭如今是盛国皇帝,是盛国的掌权者,君临天下,他的身边人,自然得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所以,李扶音把赵遇雪从边疆召回,明知道她心中或许不情愿,但她还是自私地做了决定。
因为即便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掌权者,她也依旧没有改变刻在骨子里的观念,相比于权势地位,情爱之事,不足为提。
赵遇雪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所以她一定会同意。
而今日,李元昭微服出巡,出宫看花灯,因不想太过招摇,身边并没有带宫中的妃嫔,他包下了这艘船,只带了赵遇雪和国师蔺荀,在画舫上聊天饮茶观夜景。
蔺荀这些日子一直在帮着李元昭处理前段日子遗留下来的政务,以及处理长公主麾下势力的部署,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出宫,李元昭怕他忙坏了,便让他出来散散心,同时身边也多一个安全保障。
而这些事情,李扶音全都清楚,鹤染得知她身份后伤势恢复得极快,恢复了一品女官的职位,可随时将宫中之事传达给她。
李扶音知道李元昭三人就在画舫之上,她便紧盯着这艘船,绝不让它出任何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