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工具人小师叔VS伪君子大师兄39(1 / 1)

有一团精纯的灵气比7788的道具更快护住褚瑾的心脉。

湖心岛被漫天飞扬的柳絮与冰雪分割成两半,嫩绿的叶子飘在雪地上,飘到光秃秃的梅花树下,居然还有几分和谐。

褚瑾保持警惕,在脑中呼唤着7788。

“小八?”

声音在漫天雪白里撞出三重回声,但是无人回应。

褚瑾向前走着,在漫天雪地里向前走着,脊背始终紧紧绷着。

漫天纯白无边无际,他在看到那株光秃秃的梅花时瞳孔猛地收缩,心里陡然一震。

“来了,坐。”

再往前走去,是个面容冷峻的白衣男子,正背着惊蛰剑坐在柳树下喝酒。

那剑修剑眉星目,下颌线分明,风目轻轻扫过,带着深藏的傲然,明明是在春暖的柳树下,周身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湖水倒影里,男子屈指叩了叩惊蛰剑鞘。剑灵震颤着发出龙吟,震落柳枝上的絮子簌簌落在他肩头,又被护体剑气绞碎。

褚瑾心里骇然,他莫名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人是楚渊尊人,无妄峰真正的主人。

他身上空荡荡的,除了那一身灰色衣服之外什么也没有,配饰也无,刀剑也无,头发也自然地披散在身后。

一如他诞生时那样。

楚渊尊人仰头饮尽壶中酒时,垂落的柳枝恰好扫过他腰间激动战栗的惊蛰,剑灵在激动回应着他真正的主人。

“褚瑾,你的剑术着实不错。”他笑着,唤着他的名字,朝褚瑾递了一壶满满当当的酒。

褚瑾迟疑着坐下。

“你是……?”

那剑修微微一笑。

“楚渊,你叫我楚渊吧。”

“真没想到我埋下的护体灵气还有被引发的一天。”他说着灌入一口酒,清亮的酒液顺着他凸起的喉结滑入衣襟当中,洇湿了一大片。

\"不过当年我剖灵珠时,可比你狼狈多了。\"

褚瑾见状,也学着他的模样,喝下一大口酒。

这酒烈得很,但蕴含着浓郁的气息,居然微微修补了褚瑾脑海中一直存在的隐隐疼痛。

那在风雪中恍若死去的梅花树也隐隐舒展了枝干。

“哈哈,没喝过这种好酒吧,你我都是剑修,真没想到妖族也能出你这样的剑道大能。”他大笑着,被风扬起的发丝尽是潇洒。

“你……”

“按理来说,你不应该脱离在小世界之外,有自己的意识的。”褚瑾压下喉咙里的烈,小口小口喝着酒。

“哪有这么多绝对,你是这样,我不也是这样。”他嗤笑着。

“哎呀,其实这件事怪我,我那会子不是很相信你们快穿局,藏了团灵力在心脉。”楚渊瞥了他一眼,眼里都是风雪一样的冷漠。

褚瑾握碗的指节猝然发白,微微张大双眼。

“你的系统没告诉你这个小世界发生问题的原因吧?哎,其实问题出在我身上。”楚渊突然并指划开虚空,浮现出血衣剑修执剑站在山海般众多的魔族前的身影。\"瞧见没?所谓堕魔天命,不过是那劳什子气运之子需要的垫脚石。\"

“你说我老老实实修习了那么多年,中了魔毒之后发现自己将来不仅飞升不了,还要堕魔,当那娇妻似得小女孩一样的垫脚石,这谁受得了。”

“所以你觉醒了。”

被炮灰的纸片人有了自己的意识,势必要闹个天翻地覆的。

\"无情道修到极致,原是要做天道的看门犬。\"他轻笑着,眼里都是无情,柳絮落进酒碗,被他一并喝下。

“你也知道,我修的无情道,那会子发现这等变故,实在是怨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灵珠给毁了,跑到魔族老巢里杀了几十年,最后居然被你们快穿局的人发现了哈哈哈哈,某种意义上讲,咱们也是同事啊。”

褚瑾指尖微微蜷缩,他想过楚渊的反抗方式,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的……不顾一切。

“不过……要不是我当时想着搅乱混水看看,把灵珠残骸丢到姓江的那小子体内,你的任务也不会出现变故。这事儿怪我,我回去申报一下。”

“哎,但是你一个有情道的妖,识海怎么比我还荒凉。”他喝下最后一口酒。

“一轮回转了,惊蛰倒还记得旧主。”他随手挽了个剑花,轻笑着把惊蛰背在身后。

惊蛰入鞘,发出嗡鸣,激荡的柳叶簌簌落下,落在褚瑾灰色的衣袍上。

“这酒我珍藏的,便宜你了,惊蛰我带走了,算是谢礼。大道无情孤寂啊,有缘再见。”

白衣人的身影渐渐淡去,惊蛰的蜂鸣也不再。

满天的恣意飘摇不被束缚的柳絮逐渐被雪原覆盖。

褚瑾转头看着那棵黑黢黢的梅花树本体。

瘦瘦巴巴的枝干在风雪里竟然舒展开了身子。

褚瑾学着那无情道人的模样,大口灌下烈酒,被刺激的咳嗽两声。

“无情孤寂……”

凌厉的风还在肆虐,但是有隐隐约约的绿芽爬上了梅树的枝头。

……

褚瑾醒在药峰上,药庐特有的苦香正从青玉香炉里袅袅升起,这熟悉的气味让他感觉身心舒适。

破碎的惊蛰残骸被放在他的身边,在枕边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已然是连剑灵都泯灭了。

“小师叔,你醒了!”珠帘哗啦作响,虞琉枝疾步而来,原先被断开的手臂又长了出来,此刻她周身灵气大涨,眉目间坚毅了许多,看上去精神极了,整个人终于有了那种剑的凌厉气势。

萧无疾被她冷落在身后,抱剑倚在雕花木门边,玄铁护腕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眉宇间都是烦躁。

“我没事。”

“宿主你终于醒啦!”7788惊喜的呼喊,幻化出的光团绕着褚瑾的神识蹦跳。

心脉被7788的道具和楚渊残留的灵气牢牢护着,他一时半会还真死不了。

褚瑾眉头蹙起,他想起在自己失去意识前紧紧抱住自己的那个身影。

“江枫呢?”

“这……”虞琉枝犹豫着,小心看着褚瑾的神色,见他似乎没有因为本命剑断裂才松了口气。“快死了。”萧无疾藏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呛着。

虞琉枝闻言气急,但是没理他,老老实实解释着情况。

“大师兄魔气入体,引发了心魔……”

褚瑾闻言一怔,撑着坐起,青丝流水般滑落肩头,触到惊蛰残片上的裂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后收起那点子碎片,让虞琉枝带着自己到隔壁江枫待着的地方。

江枫皱着眉头躺在榻上,面色潮红,唇色灰白,灵珠运转抵抗着他识海里源源不断流出的魔气,但终归是暂时的抵抗,时间长了也不过是于事无补。

褚瑾把众人屏退,冰凉的指尖点在江枫眉心。

江枫的神识并不抗拒他,甚至欢欣雀跃地把人纳入自己的识海。

褚瑾睁眼,看到了满目喜庆的红色。

喜乐奏响,有人吹锣打鼓,褚瑾穿着精心制作的新郎官喜服站在大堂中央,手里牵着的别着花球的绸缎连接另一端,那是个比他还高些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