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况野(1 / 1)

扶虞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

“他窃取你的运势,如今被强行剥离,反噬会加倍。”

“他本就浅薄的福报,已经彻底耗尽。”

“后半生,他会比之前你看到的更加凄惨,病痛缠身,孤苦无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文今身体晃了晃,整个人都蔫儿了。

他不懂,真的不懂。

为什么要害人害己。

难道那些他曾经羡慕的、渴望的东西,真的比一个人的良知和朋友的情谊更重要吗?

沈辞野一直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此刻开口。

“扶小姐,我送你回去。”

他看向扶虞,带着几分探究。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

“文今是我表弟,你帮了他大忙,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聊表谢意。”

扶虞摆了摆手,步履未停。

“不用。”

“卦金记得按时结清就行。”

沈辞野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个扶虞,确实与众不同。

文今缓过一口气,扯了扯沈辞野的衣袖。

“表哥,你怎么会认识这位大师的?”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沈辞野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我会告诉你妈,你又在外面瞎交朋友。”

文今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别啊表哥!”

哀嚎声回荡。

*

晨光熹微,南家餐厅已是一片温和景象。

长长的餐桌旁,人基本到齐了。

南父南母坐在主位。

南怀川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稳,慢条斯理用着早餐。

南阔之眉宇间带着几分跳脱,此刻却也安静。

角落里,南栎低头小口喝粥,存在感不高,却也无法忽视。

扶虞坐在南阔之的另一边,姿态闲适,仿佛昨夜的波折未曾发生。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南母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杯底与桌面轻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那声音不大,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虞。”

南母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昨晚去哪里了。”

她视线落在扶虞脸上。

“给你打电话,怎么也不接。”

南父在一旁帮腔,带着些许担忧。

“是啊,一晚上没消息,你妈妈都担心坏了。”

扶虞抬起眼,神色平静。

“沈况野找我有点事。”

她轻描淡写。

“手机调了静音,没注意。”

“不用担心。”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

南怀川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复又继续夹菜,动作却慢了几分。

南阔之脸上的随意收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向扶虞。

南栎端着碗的手指微微收紧,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碗里。

南母的眉头蹙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

那口气叹得极长,充满了无奈。

“扶虞,你离那个沈况野远一点。”

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郑重。

“那个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扶虞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没有立刻回应。

南母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更是添了几分焦虑。

“你大哥跟他打过交道。”

南母转向南怀川,像是在寻求佐证。

南怀川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看向扶虞,眼神深邃。

“沈况野这个人,小小年纪,手段却异常了得。”

南怀川的声音不高,字句却清晰。

“我与他交锋数次,也只能勉强算是个平手。”

这话一出,南阔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深知自家大哥的本事,能让大哥说出“平手”二字,对方的能量可见一斑。

“平手?”

南阔之忍不住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惊疑。

南怀川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

有些事情,点到即止。

南母接过了话头,语气更加急切。

“你听见没有,扶虞?”

“连你大哥都这么说。”

“那种人城府太深,行事狠辣,你一个女孩子家,跟他牵扯太深,容易吃亏。”

“妈,我知道分寸。”

扶虞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南母仔细观察着女儿的神色。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更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的迹象。

知女莫若母。

扶虞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南母心头火气上涌,却又发作不得。

她猛地转头,瞪了一眼旁边的南父。

“都怪你!”

南父正小口喝着粥,冷不防被自家夫人迁怒,一口粥差点呛出来。

他放下碗,脸上写满了无辜。

“咳咳……这,这又关我什么事?”

他有些茫然。

“怎么不关你的事?”

南母没好气。

“女儿这脾气,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样的顽固,一样的听不进劝。”

“我说东,她偏要往西。”

南父不禁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感觉有些头疼。

自己这是又哪里惹到自家夫人了。

他看向扶虞,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却见女儿依旧淡定自若,仿佛与她无关。

扶虞确实觉得有些无奈。

沈况野。

她脑海中闪过他的脸。

手段了得,城府深沉,行事狠辣。

这些评价,倒也中肯。

昨夜之事,若非必要,她也懒得与那般人物过多纠缠。

但卦金丰厚,对方也算识趣。

至于危险。

扶虞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一下。

这世间,能让她觉得真正危险的东西,不多。

她并非不知晓母亲的担忧。

只是,她们眼中的危险,与她所认知的危险,从来不在一个层面上。

南怀川说与沈况野只能打个平手。

那是指商场上的博弈,是权谋手段的较量。

而她与沈况野的交集,更多的是另一个层面。

那个层面,南家人不懂,她也无意解释太多。

解释了,他们也未必能理解,反而徒增烦恼。

“妈,大哥,我知道你们担心我。”

扶虞放缓了语气。

“沈况野那边的事情,已经了结了。”

“以后若无必要,不会再有过多来往。”

这话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