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故作不经意地又是脚滑,扑进周潋光的怀里,趁机扯掉了周潋光系在脑袋后面的面具带子。
摩拳擦掌,她赌这个男人一定是帅哥!
周潋光看着自己面具被眼前女人突然扯掉,瞳孔猛地一震,不是吧,阿sir,狼人死这么快的吗?
他慌张捞起面具戴好,闷着声音道:“在下、在下容颜不堪,还请姑娘自重。”
亏得是他遇见的是对剧情一问三不知的穿越人士楚天歌,楚天歌一点没把他和早死的太子联系在一起,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没穿越过来。
她只是异常兴奋、兴奋着自己居然真的碰见了一个专门往自己xp上撞的超级大帅哥。
而且,那帅哥说自己容颜丑陋、不堪入眼的反差感,激起楚天歌熊熊的征服欲。
她奶奶说的果然没错,男人就是要这种惹人心疼的反差感才是好男人啊!
楚天歌一时间血液沸腾,要是有作案工具,她恨不得立马压着这腼腆羞涩的超级大帅哥直接办案。
光天化日之下,那才叫一个刺激非凡,哦呵呵呵呵呵呵~
楚天歌正花痴着,丝毫未想到自己给周潋光带来了多大震撼。
“是我鲁莽了,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楚天歌矜持了一句话,而后就大大咧咧地问起了周潋光的名字,“今日既然遇见,便是有缘,可否知道公子的名字?”
周潋光微微拱手,礼貌地回了一句:“楚姑娘,在下……呃,在下名为黄西。”
楚天歌兴奋地点点头,故作矜持地用手挡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道:“黄公子是要去白马寺供香么?”
走这条路的人,不是上山烧香的,就是下山回家的,楚天歌真真是问了一句废话,她反应过来后便一阵懊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一句蠢话的。
“是,楚姑娘好眼力,”周潋光习惯性的打圆场,在楚天歌表示同行结伴的意愿后,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先请,我随后跟上。”
楚天歌看见周潋光一副君子做派,心中好感度忍不住又增加了几分。
要是这位大帅哥是她的攻略对象就好了,别说攻略了,他裤衩子什么颜色她都能搞出来!
想到这里,楚天歌就忍不住偷看周潋光俊逸的面庞,而后在心中默默咬手绢——都怪这系统非要让自己去攻略那个三皇子,自己喜欢上一个人还得藏着掖着,万一系统不安生,把自己换到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倒霉地去攻略其他人,别说看帅哥了,就连如今的生活质量都不一定保的住。
而楚天歌没有察觉的是,在他们都不曾关注的时间,空气里微微卷起一道颤抖的波纹,一双狐狸似的慵懒眸子悄无声息地凝视着这一切。
久久地盯着周潋光那张被盖在面具下的面庞,像是要把那张脸一笔一划雕刻在骨髓之中,那强烈到不可忽视的情绪,已经分不清是怀恋还是妒恨,就这般长久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白马寺,禁入之地。
禅房花木深,曲径通幽处,一男子穿着银线莲纹灰衣,手中捻着一串亲手磨制的菩提串,左眼下一点朱砂红,长发被木簪子轻轻挽起,赤脚站于青石板上。
他容颜近姝,男生女相,一副悲天悯人菩萨相,恍若谪仙天人: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以上摘自曹植《洛神赋》)
再多的溢美之词都不足以堆砌他的绝世容颜,华丽繁复的骈文只得其表,不得其魂;简洁有力的绝句律诗空有其魄,不得其美;句式灵活的词文能述其魂画其表,却难勾勒其精髓。
若言天下美共一石,公孙煊独得十二斗,其余人共天下倒欠两斗。
他的昳丽,超越了男人与女人的性别,超越了物种,是超越世俗的美——同样,他的美是雌雄莫辨的,是中性的,你可以用任何一个关于美的词堆砌在他的脚边,而不生任何落差。
那张脸是全世界,不、是全宇宙的瑰宝(恶狠狠的语气)!
几乎没有人不会为公孙煊这张脸而倾倒吧?
也正是多亏了这张脸,公孙煊那毒蛇般嘶嘶喷毒的恶劣性子才会被人一次一次的忽略和容忍。
“殿下!山里潮湿多蛇虫,请保重您的身子!”来者单膝跪地,仰脸恭敬看着面前的男子,目光里无一不是惊艳和痴迷,虽然嘴上说着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劝词,但内心中的恶劣占有欲却恨不得能将公孙煊从头到尾包裹起来,藏匿于只有他能找到的秘境之中。
“闭嘴!你这个废物,干事干不好,管的还挺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只只知道对着主人狂吠的蠢狗呢,”公孙煊红唇微启,却吐露出极其恶意的话来,他蹙起眉间,对面前不停表着忠心的男人厌恶至极,“真是个废物,像你这样的蠢货,怎么还配活在这世间,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害的本皇子还得在这里呆上整整七年!快去死吧!”
男人没有丝毫感到被侮辱,狂热而痴迷地注视着公孙煊那张完全无法忘怀的仙人相,朝着公孙煊狠狠磕了好几个头,磕的额头鲜血肆溢,打脏了一张脸,看得公孙煊厌恶地别过眼去。
“恶心死了,长得这么丑,自知之明都从你嘴巴里拉出去了吗?”他取出身侧凶神恶煞的穷奇面具附于面上,那面具獠牙兽角上皆有金属圆环,碰撞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来,落在人心中,激起一片骇然。
看不见公孙煊容颜的男人总算恢复了几分理智,停止了要把自己磕死在原地的荒唐举措,虚弱地朝着公孙煊三拜九叩道:“殿下!再给卑职一个机会!卑职一定可以拿到足够多的银钱供奉于殿下!还请殿下万万不要厌弃卑职!”
“滚!”
公孙煊不耐烦地转身离开,只留下神情恍惚的男人手脚并用地爬到他原先站着的地方去,将脸贴于青石板上,男人发出喟叹的声音,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恶心死了。
公孙煊头也不回,他早料到了这个人,或者说那些人会做出来的痴汉事情,反胃的情绪从喉间晃上大脑,惹得公孙煊原本糟糕地情绪更加糟糕。
为什么还不死掉,没用的废物,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