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将你们三人置于死地(1 / 1)

徐锋微微摇头,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落在陆飞身上。

“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倒是陈四在牢中并未受太多皮肉之苦,也未曾屈打成招,想来,是你们提前做了布置吧?”

他清楚,若无人在暗中周旋,以刘县令那等趋炎附势之辈,为了尽快平息事端,少不得要对陈四用些手段。

石岸脸上露出一抹佩服之色,点了点头,接口道:“还是徐大人明察秋秋毫!陆飞他料定那些人会对陈四用刑,便暗中使了些银钱,打点了狱卒,让他们不必‘太过关照’陈四,平日里饭食也稍好些。”

”赵永那小子,之前也知道里面的门道,帮着出了不少主意。然后,他们又悄悄放出风声,只说那刘县尉暗中保下了陈四,否则一个小小厨子,怎能在牢里过得这般‘体面’?”

这招敲山震虎,借力打力,倒是精妙。

徐锋了然。那些狱卒,本就是见风使舵之辈。

听闻陈四背后可能有县尉撑腰,自然不敢过分苛待,免得日后县尉追究起来,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县尉虽然在大牢内,可又不是不能出来。

万一出来之后,这雷霆之怒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陆飞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容微窘,摆了摆手。

“徐兄谬赞了,我那不过是些……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罢了。若非徐兄及时赶到,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单凭我们这点伎俩,怕也撑不了多久。”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与由衷的感激。

若非徐兄,陈四怕是早已屈打成招,我与石岸、赵永,也要背上害人性命的污名了。

“刘夫子呢?”徐锋环视一周,并未见到那位名满天下的帝师,遂开口询问。

提及恩师,陆飞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重的苦涩与忧虑。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愧疚。

“先生他……他这几日,一直在为我的事情奔走。为了寻那份所谓的‘手稿’,为了查清谣言的源头,先生他老人家,几乎跑遍了沧州城相熟的故旧……”

他眼圈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都怪我,连累了一把年纪,还要为我这等不肖学子操劳受累。

徐锋见状,心中亦是一沉。

刘夫子身份何等尊贵,竟为了陆飞之事亲自奔波至此,可见事态之严重,也足见其对陆飞的看重。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飞的肩膀,语气沉稳而有力。

“放心,此事我既已介入,便不会坐视不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无论是谁在背后捣鬼,我都会将他揪出来!

陆飞重重地点了点头,徐锋的到来,仿佛一剂强心针,让他连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得到了一丝松弛。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亮。

“嗯!徐兄,有你在,我就……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话音刚落,院门“吱呀”一声轻响,一道略显疲惫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身影,已然踱了进来。清癯的面容,深邃的眼眸,不是刘夫子又是何人?

刘夫子甫一进院,目光便落在徐锋身上,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竟难得地漾开一丝笑意,带着几分调侃。

“哟,徐大官人,这日头是打西边出来了?总算想起老夫这陋室,舍得回来瞧瞧了?”

这老头儿,还是这般嘴上不饶人。

徐锋心中暗笑,面上却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长揖到底。

“弟子徐锋,拜见。弟子不孝,未能时刻在膝下侍奉,反而屡屡让忧心,还请恕罪。”

刘夫子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语气依旧带着那份特有的漫不经心。

“行了,行了,少跟老夫来这套繁文缛节。老夫这把骨头还硬朗得很,又不是那行将就木、身边离不得人的老废物,要什么时刻孝敬?”

他顿了顿,眼神中掠过一丝暖意,“你能想着回来,便好。”

话锋一转,刘夫子脸上的轻松敛去,神色凝重了几分,显然已知晓张府之事。他目光扫过陆飞和石岸,最终落在徐锋脸上。

“你小子,这次在沧州城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只是,陆飞这桩抄袭的诬陷,背后那人,来头着实不简单。”

院中的气氛瞬间一紧。

刘夫子声音微沉,一字一顿:“那处心积虑,要将你们三人置于死地的书生,名为孙亮。其父,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孙郡王。”

“孙郡王……的独子?!”

陆飞面色骤然惨白如纸,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若非徐锋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险些跌坐在地。他嘴唇哆嗦着,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得熄灭。

“郡…郡王之子……那…那我们岂不是……,难道此事,就真的只能任由他们颠倒黑白,无法可解了吗?”

那声音里的绝望,听得人心头发颤。

“哼!”刘夫子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不自觉地散发开来。

“无法可解?老夫的弟子,何时轮到旁人这般肆意欺凌诬陷!便是郡王之子,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也休想一手遮天!”

此言一出,陆飞与石岸二人如遭雷击,怔怔地望着刘夫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翻涌的激动。

……方才说什么?他的弟子?难道……难道他老人家,竟也将我与石岸视作亲传弟子了么?

他们一直以为,刘夫子是看在徐锋天纵奇才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将他们二人也一并纳入明华书院的羽翼之下。

何曾想过,在刘夫子心中,他们竟也占有一席之地!这份突如其来的认可,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让他们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徐锋见二人那副呆头鹅的模样,不禁莞尔,伸手在二人后心轻轻一拍,带着几分戏谑。

“傻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的,给恩师磕头拜师?当朝帝师啊!肯收你们为徒,那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啊?拜…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