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洞房(1 / 1)

深夜。

屋外狂风呼啸。

陈建军心里头正琢磨着,张老汉去县城,也走了一天了,不知道那边弄好了没有。

恰在这时,他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柔软。

余书婷终于大着胆子靠近陈建军。

兴许是今天的场面,将她吓得不轻。

又或者是陈建军对她的好,让她渐渐接受了这个男人。

但她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有些话总归说不出口。

如今,她只能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虽然结婚这件事出乎她的预料,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能感觉到陈建军一家都是好人。

她现在无依无靠,或许嫁给陈建军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余书婷将脑袋埋在被窝里,一双手却紧紧抓着陈建军。

夜里寒冷,但此刻的她却只觉得浑身热得慌。

陈建军见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钻进被窝。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屋里一片漆黑,但陈建军对眼前这个女人太熟悉了。

她身上几颗痣,陈建军都一清二楚。

只是此刻的余书婷却依旧羞涩。

……

春暖花开,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这一天的阳光格外的好。

大清早,孙秀芹娘俩便拿着柴刀出了门。

而家里,余书婷正活着泥巴,陈建军则在屋里忙碌着垒炕头。

家里头原先那炕头就是他们自个儿垒的,陈建军的手艺虽然不咋的,但多少能用。

临近晌午,孙秀芹扛着两根碗口粗的木头回来了。

如今,他们把那间屋子腾出来了,原先屋里那些杂物总要有个地方放才行。

陈建军打算在屋后头,再垒一间窝棚,勉强放下杂物啥的。

陈小娥帮着和泥巴,余书婷现在也渐渐习惯了农活,扛着扁担,在一旁帮忙。

一家子忙得不亦乐乎。

约莫下午时分,屋里炕头也弄好了,陈建军寻了些柴火、草料,铺在炕上烧着。

一家人则弄了些饭菜,凑活着吃。

过去没有火砖,土炕不经烧,里头还需要铺火灰,这样才不怕火烤。

等到炕烧干了之后,陈建军又弄了些火灰,洒在泥巴里头,随即铺在炕灶里。

直到忙活到大半夜,才终于把炕火弄好。

躺在新铺的炕上,陈建军终于舒坦了许多。

这一晚,他睡得格外香。

次日一早,陈建军刚起床,就听说张老汉回来了。

他倒是没急着去张老汉家,现在跑过去,弄不好人家以为他去要钱咧。

陈建军吃过早饭,便继续收拾着帮忙搭窝棚。

上午,张老汉便找了过来。

这一次去县城,确实赚了钱。

县城里,那些东西卖得贵,满打满算下来,十几头狼皮,加上犴子,足足一千两百多块钱。

张老汉给陈建军分了一半,前两天刚花出去的五百块,转眼间又回来了。

“张叔,我前几个刚买了一架缝纫机回来,书婷往后在家里帮着缝衣裳咧!”

“您进屋里量一下尺寸,赶明儿让书婷帮您也缝一身衣裳!”

陈建军拉着张老汉进了屋,倒了一杯水。

他能有现在这样,都是张老汉带着的,陈建军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眼下有了这生计,他自然想着先给张老汉缝一身衣裳。

张老汉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穿得也破破烂烂的,可没人帮他弄这些。

“娃说得对咧,他叔,咱家里能有现在这样,都是你帮忙带出来的,让娃给你做身衣裳,多少是个心意!”

孙秀芹也在一旁开口帮衬着,她虽然平日里省吃俭用,但在这种事儿上她还是拎得清的。

“我天天钻老林子,新衣裳给我不糟蹋咧?”

张老汉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陈建军是好意,可一身衣裳也要不少钱咧,这娃肯定不会收他的钱,他当然也不想占这个便宜。

“张叔,这新衣裳你放着平日里穿就是了。”

陈建军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张老汉这才勉为其难地量了尺寸。

事后,他非得给钱,却被陈建军拒绝了。

先前张老汉听说陈建军结婚,还给了他二十块钱呢,这些钱都够做一身衣裳的了。

陈建军说什么也不能继续要钱。

几人推脱了许久,张老汉这才无奈地转身回了家。

当晚,余书婷便开始裁布料,做衣裳。

孙秀芹还是第一次看到踩缝纫机,也忍不住在旁边看着学。

做衣裳需要时间,一直忙活到深夜,余书婷这才睡觉。

次日早上,陈建军还没起床,就被外头的声音吵醒。

他穿好衣裳,走出门,就听见孙秀芹正跟村里的一个妇女闲聊着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

“那可不?二柱子家都吵翻了天了!”

“娘,咋滴咧?”陈建军走上前打听。

“嗐,你爷爷说你爹偷了他的钱咧,现在正在家里打架咧!”

“啊?”陈建军闻言,一时间有些愣神。

他很清楚这钱是谁偷的,却不想陈长河竟然怀疑到了陈大柱身上。

该说不说,这也是自作自受了。

陈建军早就该想到的,在陈长河眼里,陈建业可是个乖乖仔,那小子怎么会偷钱呢?

二柱子家里,他肯定第一个怀疑陈大柱。

“唉,你这娃去哪儿?”孙秀芹看见陈建军朝远处走去,赶忙开口问道。

“我去看看热闹!”陈建军嘿嘿一笑,他准备了这么久的戏,终于要开场了,他怎么可能错过?

等陈建军来到二柱子家,院子外头,已经围满了人。

“支书,什么意思这是?”

陈建军凑上前,发现陈方和这会儿也在外头看着呢。

“长河说,大柱子偷了他的钱,要把他赶出去咧!”

陈方和开口说着,扭头却发现来的是陈建军,他赶忙拉住陈建军开口道。

“你咋来了?这事儿跟你可没关系,你别犯浑啊!”

陈方和现在都被陈建军吓着了,生怕这小子又过来惹事儿。

“嗐,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陈建军趴在墙头上,院子里,陈长河正拿着藤条,朝着陈大柱背上招呼。

那下手,看着都疼。

“这老东西,真下死手啊!”

陈建军忍不住啐了一口,或许在陈长河眼里,儿子的命,远不如几百块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