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琳琅再次下来，拿了些瓶装水，看着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在挨个报价格。
孙檬檬拿着手机当计算机用，杂七杂八的加一起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地下室的东西，没动保险柜里的。”
桑琳琅突然开口说话，对上几个人同时看过来的目光，点了点戴着的耳机，示意他们几个继续。
“纪念金币呢？”周炔问。
“留着呢。”
桑琳琅笑着回，她能记得特别清晰的东西不多，但她知道自此之后，金价也是要一涨不回头了。
周炔有点意外，没想到地下室的那些竟然还能折算回点钱。
桑琳琅觉得地下室闷人，把空调温度调高，过去把天井全部打开，看着脏掉的地毯，觉得周炔说的推倒重建也不是不行，这房子确实老了。
产权全部加一起是七十年，这才二十多年感觉就要不行了。
“你干嘛呢？”桑琳琅问。
“听他们的线上会议，一群人在吵架。”
“吵什么？”桑琳琅在地下室四处转悠着，觉得需要丢掉的东西也挺多，“好玩吗？”
周炔看着眼前的屏幕，觉得周长筠有点慌不择路。
人家提的价格高出了Y商局心理预期的7倍，联系下基本参数就知道，这是个极其荒谬的，甚至可以算侮辱的数字。
周长筠竟然还想说服Y商局同意。
周炔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有些人估计都在猜测周长筠是不是在那边收了人家的贿赂，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促成这次的入资。
“不好玩，很弱智的争论。”
“怎么弱智了？”
桑琳琅好奇，能让周炔回帝都的事，还能和弱智这个词扯上关系吗？
“大陆对港城的一笔注资，倾向意义大于实际盈利利润，给的价格优厚，但对方反悔了，提出了个不可能的数目，现在他们再吵怎么继续谈判。”
“还要谈？对方明摆着不想要这笔注资。”桑琳琅想了想又说，“港城的负责人真的做得了主吗？”
周炔笑了，他不过是简单的概述了下，桑琳琅都看出来问题关键了，这群人竟然还在僵持。
“如果是你呢？”
“代表大陆出去的，合作谈不成，面子就不能丢。”
桑琳琅想起以前去港城的消费经历皱眉。
“那边的人看不起大陆，态度极其傲慢，这种人畏威不畏德，给脸不要脸，就欠抽。”
周炔笑开了，眉眼舒展。
“你是不是笑了？”桑琳琅就算是看不到周炔，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周炔清了清嗓子，“我很认同，他们是欠抽。”
可惜周长筠的脊梁骨和膝盖骨是软的，出去真的丢人现眼。
桑琳琅听到周炔的赞同她也笑了，这个话题略过，说起了别的。
“……真没想到桑志强都听说了，他以为是真的呢，滨海那群人真是超级无敌八卦！”
“我就说桑志强突然要给我买房子，肯定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还说什么嫁妆匹配结婚对象，他变脸的速度简直了，他还说反正你也……”
桑琳琅猛然顿住，觉得这一段就不适合和周炔说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和桑志强没什么关系，但桑志强是她生物学上的爸爸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桑志强为了利益能这么不要脸没底线，她也觉得丢人。
“说我什么了？”周炔问。
“也没什么，每次和他说话都能锻炼我的承受能力，但我也没放过他，提了两句他亏钱的股票，他就挂断了，看来真亏不少啊。”
桑琳琅没展开的那段，周炔联系前后也大概能猜出来。
桑志强这样的人，迟早要被淘汰的，如果能早点认清自己准备养老或许还有安享晚年的机会，如果执迷不悟……
“这几天涨了，你赚了不少吧。”周炔听到桑琳琅清脆的笑声跟着弯起嘴角，“现在又要有一笔现金流了，追涨吗？”
“追！”
桑琳琅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完又问周炔的意见。
周炔感觉这只股的波动比较大，但至少桑琳琅目前的判断都是准确的，反正风险在可控范围内，就随她玩了。
“相信你自己。”
“你这样我都有点不适应，一直夸我，我变得这么优秀了吗？”桑琳琅抓了抓脑袋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这两天。”周炔觉得港城这件事实在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你晚上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我看天气预报了，都是晴天，不打雷就不怕。”
人没在身边，周炔还是不放心，“晚上开视频，我看着你睡。”
压低了语调的声线温软深沉，那声音像是在耳朵炸开，桑琳琅下意识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怀疑耳机是不是有点漏电。
桑琳琅刚挂电话，看到孙檬檬对她招手，“姐，给个银行卡号。”
亨瑞在旁边开口还想继续看桑琳琅的其他东西。
桑琳琅觉得这么点时间就把这么大的地下室清点出来已经很厉害了，这些人竟然还不想停下。
“你们不累啊？”
金岩摇头，“檬檬说桑小姐时间有限，我们联系了高端的搬家公司，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带着东西过来运走，今天晚上会留在F市。”
“先上去吧，等会儿吃点东西，你们不用太着急，我这两天都在。”
地下室的灯光明亮，人在下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到了上面才发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周炔看着酒店发的订单送达信息，知道桑琳琅开始吃饭了。
不知道他不在，她会不会老实吃饭。
周炔脑子里都是独自留在F市的桑琳琅，如果可能他想连夜回去。
但这个想法并不现实，会议结束后并没有定论，姜长缨喊他吃饭，周长赟的司机亲自来接。
车子把周炔送到一家私人会所，进了包厢才发现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姜长缨起身给周炔做介绍，“这位是妈妈的好朋友，你喊方姨，这位是你方姨的女儿，叫亭柔，和你同年。”
周炔一一颔首叫人，在姜长缨身边落座。
方觉夏满脸艳羡的感慨，“你家儿子这形象也太好了吧？怪不得我听说元宵节的时候在滨海被一群富太太围住了。”
“你家亭柔也很优秀，这么年轻就博士毕业了。”姜长缨笑着拍了拍许亭柔，又指了指周炔，“这个本科还在读呢。”
“那不一样啊！”
方觉夏语带感慨，“这年头女孩子要尽快毕业，怎么能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