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张,别再说了。老太太都这么大岁数了,她还能活几天啊?咱们不和她一般见识。”刘长青说着,眼神轻蔑地瞥了龙老太一眼,随后便和张建设转身走出了房间。
龙老太听了刘长青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又惊又惧。照刘长青这么说,自己真没几天活头了,这种想法让她满心恐惧,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眼见刘长青和张建设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自己和傻柱,龙老太又急切地问傻柱:“柱子,我的好孙子呀,你到底知不知道奶奶的钱到底是谁偷去了?”
傻柱这次连话都没说,只是一味地摇头。
看到傻柱这般模样,龙老太仿佛遭受了一记重锤,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床上,泪水无声地在她脸上肆意滑落,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
刘长青和张建设出了门后,便站在院子里,一边等着王主任的到来,一边抽着烟。
好在没过多久,王红梅就匆匆赶到了。一见面,众人先是一阵寒暄,随后刘长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王主任,龙老太说她丢了1000多块钱。
现在这情况,我们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真丢了这么多钱。
您给我们讲讲,她既然享受五保户待遇,怎么手里还能有1000多块钱现金?
这1000多块钱,都超过全国90%的人了。”
王红梅听了,赶忙解释道:“刘科长、张所长,龙老太这个五保户呢,咱们政府按照国家指示,已经切实做到了保吃、保穿、保烧、保教、保葬。
当时评定的时候龙老太因为年满60岁,丧失劳动能力,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来维持基本生活,而且她自己住的这三间房,既没有抚养义务人,也没有子女亲属等法定赡养、抚养义务人,更没有什么经济能力,所以才被评定为五保户。
按照我们街道办的档案记录显示,她手里不可能有1000多块钱。所以,我怀疑她说的是假话。”王红梅一脸笃定,一口咬定龙老太说的就是假话。
她心里清楚,如果龙老太手里真有1000多块钱,那就说明龙老太根本不符合国家对五保户的评定标准。而她作为交道口街道办主任,要是辖下有个五保户老人手里攥着1000多块现金这种事捅到上面去,她肯定要受批评,甚至可能丢了乌纱帽。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咬死龙老太手里根本没有这1000多块钱。
“那王主任,你再给我们详细说一说,这五保户每个月会发给他们多少粮食以及钱财。”刘长青紧接着追问道。
王红梅赶忙回应道:“咱们街道办给龙老太这样的五保户,以往每个月定量是28斤粮食。
但今年情况特殊,国家面临困难,所以现在减为每月21斤。
钱的话,每个月会发5块,这5块包含了烧柴等生活费用。
另外,每个月还有0.5公斤食用油。逢年过节呢,会发5到10块不等的过节费。棉衣是三年发一套,铺被则是五年发一床,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听到王红梅如此介绍,张所长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疑惑地说道:“王主任,既然龙老太享受着五保户的补贴,可她怎么老是张口闭口说丢了1000多块钱呢?这钱到底是从哪来的?到底有没有这1000多块钱?”
刘长青赶忙接口道:“老张,这不明摆着嘛,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说胡话呢。
她就是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哪能有1000多块钱?要是她真有1000多块钱,那岂不是证明咱们街道办的领导干部们工作弄虚作假,对待工作一点都不认真负责嘛。”
“嗨,王主任,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可没觉着咱街道办的同志们对待工作不认真。
我就是觉得龙老太说丢了1000多块钱这事,要是真丢了这么多,那可算得上大案要案了。
要是只丢个十块八块的,对付个小毛贼,咱们也犯不着兴师动众。”张建设赶忙向王红梅解释道。
王红梅感激地看了刘长青两眼,刘长青见状,接口说道:“老张,谁也没说你是这意思,咱们这不是话赶话嘛。
这样,王主任,刚刚我和张所长已经询问过龙老太了,她一口咬定丢了1000多块钱。
您作为街道办的父母官,和她打交道多,进去再问问,看看她跟您说不说实话,到底是不是真丢了1000多块钱。毕竟我们两个大男人,跟龙老太这么个上了岁数的妇女同志沟通起来不太方便。”
王红梅又感激地冲刘长青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进去问问,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说着,她转身走进了龙老太的屋子。紧接着,傻柱就被赶了出来,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张建设看到这一幕,疑惑地说道:“这是干啥呢?怎么还关门啊?”
刘长青又给张建设递了一根烟,说道:“老张,管他呢,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你想啊,街警厂三方都在处理这件事,得全面考虑。
如果街道办没调查清楚,咱们就把这事儿捅出去,对咱们没什么好处。
上面领导肯定觉得咱们没事找事,不就这么点小事嘛,到时候咱们都得跟着吃瓜落儿,要是龙老太手里真有1000多块钱还被评为五保户,那到时候不光街道办有麻烦,咱们俩也捞不着好,都得跟着受牵连。”
张建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刘长青所言确实在理。
他转业都好些年了,深知地方上的事和当兵时截然不同,处理起来得讲究方式方法,多听听旁人的意见总归没错。
他也觉得,不过是个孤寡老太太,能有多少钱?
这么想着,他便点头说道:“那就听您的,老刘。
”只是,他的目光还是会时不时地望向龙老太的屋子,心里好奇王红梅进去后究竟能问出什么情况。
此时,屋内的王红梅一脸严肃地走到龙老太床边,说道:“老太太,您可得跟我说实话,到底丢了多少钱?您可千万别谎报,这事儿的严重性您得清楚。”
龙老太气得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说道:“小王啊,我哪敢谎报呀,我实实在在丢了1000多块钱啊,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儿呀。”
王红梅皱着眉头,压低音量说道:“龙老太太,您可是五保户,每个月就那么点补贴,怎么可能攒下这么多钱?
您是不是记错了?我跟您说,有些事自己心里得有数,可别乱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别到老了还连累别人。”
王红梅此时心里暗暗叫苦。上次因为95号院捐款大会上捂盖子、搞一言堂,还弄些封建主义那一套,她的后台已经狠狠训了她一顿。
要是再发现龙老太瞒报手中钱财、骗取国家五保户补贴的事情,那她恐怕都熬不到退休了。要是还连累家人跟着遭殃,那可如何是好?这么一想,她不禁脸色阴沉地盯着龙老太。
龙老太被王红梅盯得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未见过王红梅这般神情,瞬间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了,赶忙说道:“我……我记得是有这么多钱,可能是我糊涂了。”
“老太太,您再好好想想,可别乱说。有些话还是谨慎点好。”王红梅紧盯着龙老太说道。
“我……我一共丢了30多块钱。”龙老太嗫嚅着说道。
王红梅长舒一口气,说道:“这就对嘛,老太太,丢了多少钱就说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