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枕头没了。

渔枕河一巴掌打在他胸口。

没想到他的衣服柔软，还能感觉到下面的肌肉。

渔枕河恢复冷静，默默的把脚也收回来。

这下真要死了吧。

哪个战神能容忍别人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我……你先对我那样，我才……”她重重的叹气，刚才打的太累，说话还有点喘气，渔枕河小心翼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却死死的印在她脑子里。

无比清楚的认识到，哪吒穿这种柔软布料的坏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渔枕河拉了被子一角，盖在他下半身。

回想刚才的事，她没有一句话，一个字，能让他这样。

总结原因，是哪吒的问题。

往好处想，他都这样了，就不能杀她了吧。

“你要不先去解决一下？”渔枕河试探问。

哪吒瞟了一眼她。

渔枕河立刻爬到床下，躲在柱子后面，“当然不是我解决！”

哪吒不说话，渔枕河觉得他听进去了。

“你要克制一下，我不同意的时候，你要是碰我，我一定会报复你，就算你是战神，我也可以。”

床上传来一声轻笑，他坐起来，把被子扔到一边，朝着她走过来。

！！

渔枕河僵在原地，跑也跑不过，干脆就站着。

等哪吒站在她面前，她才意识到，好高，古代的人都这么高吗，伸手都碰不到他头顶。

这时候他微微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从下面望着她，眼神真挚，“你觉得我会做吗？”

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放在“会不会”，还是“做”上。

是做“她不想要的事”，还是其他，渔枕河不想知道。

“你还没教我，我怎么做？”他眼神单纯的像是小鹿。

她知道了。

她宁可不知道。

“你怎么能那么说，如果你想起来了，就不会那么说，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那么大一个哪吒，蹲在她面前，猛兽收敛牙齿，表明自己没有伤人的想法，渔枕河有点心软，直觉告诉她，“你在装吗？”

“……”

“嗯。”

他回答的干脆，渔枕河都有点惊讶。

哪吒拉着她的手，按在额头火焰印记处。

感受着他的温度，印记比他的体温更高，摸起来也很舒服。

温度越来越高，渔枕河忍不住往回撤，却被他死死的按在上面，“烫！”

“忍一下，”哪吒很快放开她。

手心出现一个红色的印记，和他头上的一模一样。

渔枕河用力搓，怎么也掉不下来。

这算纹身啊！

“有了这个，我以后不可能违背你的话，”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按在手心的印记上，或许虔诚的情绪溢出眼眶。

渔枕河的“不信”又吞回肚子里，这种情况下，再说这种话就实在令人伤心了。

“好了，我还有事，”哪吒回到床边，拿起那碗粥，加热了一下又放回原位。

他就这样离开了，好像给出的不是什么命定的契约，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渔枕河抬起手，火焰的印记红的像是血，为什么要轻易拿出这个，万一她是坏人，怎么办？

想对他下手的人不在少数，万一她也是其中一个呢？

哪吒就那么肯定，她就是要找的“渔枕河”吗。

回到床边，她一口喝下所有的粥。

打开一条门缝。

外面天空昏暗，看不到一点绿色，黑色的房子，黑色的地面。

除了河里的水，红色的，还冒着血腥味。

和房子里面千差万别。

这里异常安静，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没看到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妖。

脚边，一朵花歪歪扭扭摇晃。

渔枕河感受不到风，蹲下来观察。

花瓣有七种颜色，身体像是扭秧歌一样，大幅度摇晃。

“奇怪。”

“不奇怪！”

？

妖？

渔枕河一个猛的后退。

“你好香！”那朵花又说话了，是小孩的声音。

渔枕河回来，“这里的妖都和你一样好看吗？”

七色花晃动的幅度更大了，“不知道啊！我出生就在这里了！”

渔枕河戳了戳她的脑袋，

“我记得你，我见过你，恩人，你好香，能再摸摸我吗？”

……？

“认错了，我不是，”渔枕河摸了摸叶子。

七色花扭得越来越厉害了。

“哪吒去哪了？”

叶子指了一个方向，渔枕河往相反的方向去。

整个宫殿都很安静，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明显的觉察到。

远处传来惨叫声，渔枕河脚步停顿，朝着声音走过去。

“别杀我，我错了，我真不知道她是谁，是陈武勇，他明明知道还放蛇妖进去！”

地上的是方大人，下半身衣服很空，双腿可能没了。

地上到处是血。

哪吒背对着她，火光打在他后背，明暗交织中，一把匕首刺入方大人胸膛。

立刻拔出来，伤口立刻恢复原样。

渔枕河躲在门后。

他叫声凄惨，渔枕河捂着耳朵，低着头打算溜出去。

脑袋撞到一个东西，渔枕河捂着头。

“看够了？”哪吒歪着头，等着她说话。

“看够了……”渔枕河转身往外跑。

哪吒抓着她的手腕，轻轻用力拽回来。

“我错了，真的，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来，”渔枕河真怕下一个就是她了。

“没什么不能来的，是不想让你看到，”哪吒让她转过身，看着一地鲜血。

黑色和红色搅在一起，血腥味异常浓烈，墙上挂着刑具，旁边有一个坑，里面放的不知道谁的血。

“喜欢看？”

渔枕河用力摇头。

哪吒轻轻叹气，“没有不让你看，怕吓到你，走吧。”

渔枕河小心翼翼躲着地上的血，来这里之后，衣服都变成这里的样子，白色的鞋子踩在地上，生怕弄脏了。

在落脚的时候，凭空出现一朵莲花。

她拉了一下哪吒的衣服，哪吒疑惑靠过来，“怎么？”

渔枕河摇摇头，一朵一朵莲花也很好看。

她看着地上的花，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黑影，渔枕河吓了一跳。

一道火焰比她反应更快，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已经烧成灰烬了。

“这里妖很多，”哪吒说。

所以她醒过来的宫殿是他把妖清理干净了？

“从这里过去更近，门口那朵花记性不好，别再听他的了。”